部分來當作酒錢，拿給昨日送我酒的大叔，其他的銀子車把式留下吧，就當車上一下損失了三個人的賠償?！?/br>
車把式點了點頭，又安慰明燦幾句，出門走了。

明燦回屋又用冷水給裴素棉擦了一回身子，看天色大亮，正準備去前面問問大夫的事情，房門又被敲墻了。

“公子，醒著呢嗎？大夫來了?！毙∪拥穆曇繇懫饋?。

聽見大夫來了，明燦趕緊把裴素棉的薄被蓋好，拉開房門，一把拽住小三子身后的男人，拉進房里隨手把門關上，直接將大夫推到床前：“大夫，快！她從昨天開始一直高燒，到底是什么??？”

小三子就覺得身旁起了一陣風，門打開又關上，他連公子的人影都沒看清，身后的石頭爹就不見了，嚇得他連滾帶爬跑去找掌柜的復命。

大夫眼前一花，就站到了床前，他本來就一宿沒睡，現在更是一陣頭暈，剛想抗議，就看見一個長相很俊俏的小哥，眼放綠光地盯著他，嚇得大夫趕快低頭看病人。

裴素棉剛剛被擦過烈酒，溫度降低了一些，但是臉色還是不正常的紅，明燦從被子里把裴素棉的手拿出來，讓大夫號脈。

大夫號脈好一陣子，起身對明燦說：“她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br>
中毒？明燦飛速回想最近幾天裴素棉接觸過的飲食和物品，自從出了寧安城，兩個人形影不離，如果裴素棉中毒，沒道理他沒事。

“大夫，你看看我有沒有中毒?！泵鳡N伸出手腕。

“這個毒是專門針對女子的，后生你不會中毒?！贝蠓蚩炊紱]看他的手腕。

寧安城入了籍的女子，只許進不許出，但是每年都有人，要么是有了情郎，要么是心生后悔，想離開寧安城，只靠巡城的官兵根本不能將所有逃走的女子攔住，而寧安城從來沒有一個叛逃成功的人，靠的就是寧安城特有的一種叫做約的植物，約樹葉子炮制成茶葉之后，對女子有細膩皮膚和催情的效果，但是需要定期服用，如果斷服超過七日，人先是高燒不退，然后失去意識，如果與男子交歡，可以緩解約茶發作的癥狀，但五日后再次發作，每次發作，藥效就更加深入臟腑一些，一次交歡猛烈過一次，無異于飲鴆止渴，如果沒有解藥或者再次續上約茶，女子最終會死于高溫或者陰精瀉盡之癥。

“除了約茶，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嗎？”明燦雙手握拳，沒想到離開了寧安城卻躲不開它留下的陰影。

“約茶由衙門定時定量供應給城籍女子，如果她……”

“她不是，她只是不小心被人陷害了?！泵鳡N不想讓人胡亂揣測裴素棉，打斷了大夫的話。

大夫點點頭：“約茶喝一口就無法擺脫，好在并不是沒有解藥，只是這解藥更加難尋，寧安城外的青草山上有一種植物叫藏菖，生有五個分枝，偶爾能夠生出九個分叉的被叫做九尾藏菖，用九尾藏菖與清熱的藥物煎服，就可以解毒，只是青草山被官兵把守起來，九尾藏菖也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br>
你看是不是這個

“九尾藏菖什么模樣？有什么特點？”常年服食約茶和與男子交歡都不是治療根本的辦法，他可以先去城里找一些約茶，穩定住裴素棉的病情，然后到青草山尋找九尾藏菖。

“九尾藏菖有一股獨特的氣味，新鮮的葉子極其腥臭，粘在身上衣服上，很長時間都難以散去，晾干的九尾藏菖雖然腥臭味道還在卻沒有那么明顯?！贝蠓蚩粗鳡N，心下嘆氣，小三子說兄長焦急弟弟病重，但是床上躺的是個女子，那么二人的關系就不言而喻了。

“多謝大夫，日后定然還有需要麻煩您的地方，”明燦打開自己的包裹，從里面拿出銀子，放在大夫的手里：“您收下?！?/br>
大夫也不推辭，知道這個毒不解開，這個后生是不會罷休的。

就在明燦拿銀子的時候，放在旁邊的裴素棉的包裹被他不小心帶到了地上，里面的東西灑了出來，一股淡淡的青煙騰起。

明燦一愣，原本他不會犯這樣的錯，現在心神不寧之下，手也不穩了，明燦蹲下身子把包裹收拾起來，卻被大夫突然喊?。骸昂笊?，能給我看一下包裹嗎？”

明燦不由惱怒，這是裴素棉的包裹，大夫既然已經知道她是女子了，怎么能再提出這樣的要求。

“后生，這個包袱里有九尾藏菖的味道?！贝蠓蛴昧Φ男崃诵?，很肯定的說：“雖然味道很淡，但是不會錯?！?/br>
明燦突然想起一事，從包裹里翻出一個黃色紙包，塞進大夫手里：“你看是不是這個?！?/br>
這是出門前，裴素棉去德濟堂從祁大夫那里拿回來的藥。

大夫打開紙包，扒開藥粉細細查看，又用指甲挑起一點，放進嘴里嘗了嘗味道。

明燦滿懷期待的看著大夫，良久，大夫有點激動，用力點了點頭：“是九尾藏菖的味道，不知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九尾藏菖是難得的物品，如果能夠得到一兩副，就是一筆不菲的收入，看這里有十多包，大夫動了小心思。

明燦聽話音就知道大夫想做什么，冷笑一聲：“這當然是寧安城里的貴人相贈?！?/br>
大夫眼珠亂轉，不太相信明燦的話，貴人相贈怎么會不告訴他用途，如果剛剛他沒有心急叫破就好了，沒準能夠弄到手幾包，或者他把消息散出去，找人來搶。

一把薄刃幣首抵上大夫的咽喉，匕首散發著寒氣，尖銳的頂端刺進皮膚，大夫只覺得脖子一疼，好像有血珠冒了出來，大夫只嚇得不自覺地哆嗦，卻是全身發硬，舌頭都不利索了：“你……你要干嗎？”

大夫渾身發抖，他都不知道明燦從哪里拿出來的匕首，抵上咽喉的動作快得出奇，沒想到這人長得如此俊美卻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

“這把匕首也是貴人所贈，千年寒鐵，就這么捅進去，你死之前都不會覺得疼痛，想不想試試？”

“不不不，”大夫的汗瞬間流了下來：“貴人所贈，我怎么敢肖想，少俠饒、饒命?！?/br>
“出去只說我弟弟是受了風寒，體弱發熱，再開幾幅對癥的草藥過來，如果有一星半點不該透露的消息散了出去，明日貴人必定踏平你們里屯方圓百里?！泵鳡N眼放寒光，看他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就真以為他能夠任人欺負。

“滾！”

大夫后退一步，躲開匕首，回身連滾帶爬地出了門，小二被他撞個趔趄：“哎呦呦喲喲喲，石頭爹你看著點兒啊，后面有鬼追你??？”

可不是有鬼嗎，還是個俊俏鬼。大夫心里暗罵，又不敢說出口，只能敷衍到：“后生弟弟的病太重了，我趕去給他開藥?！?/br>
大夫不敢停留一路跑回家，關上院門靠在門板上呼呼喘氣，用手一摸滿手的汗，脖子上確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