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之花打小三
高嶺之花打小三
大一學生孫曉東一紙投訴信告到校長信箱,說何霈林何教授借職務之便對自己行性sao擾。學校叫何霈林來問話,同校執教的青年教師鄭奕立刻趕到,和孫曉東在辦公室撕rou,文質彬彬的高嶺之花變成潑夫,大罵孫曉東臭不要臉。 辦公室亂成一團,看熱鬧的攔架的。這下可好,除了何霈林涉嫌性sao擾,還要解決鄭奕打學生的問題。不得已之下,領導決定暫時停止何霈林的工作,待調查清楚后再做處理。徐鳳成趁機給何宥打了電話,讓她來接她媽。 接到徐鳳成的電話,何宥立刻驅車趕往A大辦公樓。 徐鳳成一臉笑意在一樓大廳迎接,兩人一碰面,何宥叫她一聲徐阿姨,問:我媽呢? 在我辦公室呢。徐鳳成握住何宥的手,同她寒暄了一番。 她們一同走向徐鳳成辦公室。徐鳳成是何霈林多年的同事,如今已經做到了XX主任,獨享一個大辦公室。 何宥見著何霈林的時候,她還像小孩兒似的坐在徐鳳成的會客沙發上喝水。水是熱的,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用口去吹,吹起的水霧掛在眼鏡上,糊了一團。 徐鳳成在何宥身后關上辦公室門,而后才對這娘倆擠眉弄眼地調侃起來:何宥,你看你媽多厲害,五十多了,還能有小男生為她打得死去活來。她描述起鄭奕解開領帶袖扣,巴掌往孫曉東臉上飛的場景,那叫一個繪聲繪色。何霈林顯得有些局促,站起來叫何宥的小名。 你吃這個。她從徐鳳成桌上拿起一個鐵盒,打開來討好地遞給何宥,這個餅干好吃的,是小鄭給你帶的。 何宥沒說話,接過鐵盒塞進自己的包里。何霈林一下也不敢再說話,只抱著自己的東西乖乖跟在她身后。徐鳳成見勢又送她們下樓,電梯里緩和氣氛地同何宥講:你不要怪你媽,何宥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最愛往女老師身上貼,甩都甩不掉的。 我曉得,我也沒怪她。何宥把何霈林要帶回家的書往車后座一扔,碰地關上了車門。 何宥話是這么說,回家的路上卻沒給何霈林什么好臉色。 何霈林今年五十四歲,可能因為畢業后就留在A大任教,這么些年潛心學術環境單純,她比普通人對人情關系這方面要木一些。雖然知道女兒在生氣,她也想不出什么話來安慰。 何宥是她同亡夫的獨女,性格是婦夫倆誰也不像,強勢得很,看不得何霈林總是一副容易被外人騙了的呆樣子。亡夫在時還能在二人中間斡旋,他一死,這個家是真看不出誰是母親誰是女兒了。 等紅燈的間隙,何宥嘆了口氣,陷在自己思考里的何霈林一下向她看過來: 我不是怪你,可是你都五十好幾的人了,總叫些毛頭小子耍了算怎么回事。 何霈林支支吾吾,面對女兒,她是有理也百口莫辯,只能笨嘴拙舌地澄清自己沒有做。 綠燈一亮,何宥就急促地摁響數聲喇叭,何霈林看出女兒不愿聽這些,便乖乖閉口了。 何宥不是不信她媽。正相反,說誰性sao擾她都會信上三分,唯有她這媽不可能。她媽性子單純,眼里除了自己的實驗就是自己的實驗,對女歡男愛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耽擱了自己工作。 她爸能哄得她媽結婚生女,也不過是仰仗著此人生活技能一竅不通,沒個人照顧連怎么洗衣服都不會。十年前,何宥的父親出差去外地學術交流的路上遇了車禍,不幸去世,何宥正式接手照顧她母親的任務。 也沒照顧上幾天,時年二十三的鄭奕便趁虛而入,又是送飯又是上門打掃地貼身照顧起何霈林來。 鄭奕是何宥的學長,比何宥大兩歲,也是何霈林的學生。何宥起初對包括鄭奕在內,朝她媽撲上來的男人很是不屑,但時長日久,鄭奕為了何霈林不落個師生戀的名聲,放棄了本專業保研名額,跨考到其他院去;又為了方便照顧何霈林,放棄大價錢請他去的offer,選擇了本校的教師職位。何宥也無話可說,勉強同意了她們戀愛。 何宥將何霈林送到家后不久,鄭奕也回來了。 誠如徐鳳成所言,鄭奕和孫曉東是打了一場狠架的,只是手段不太光彩。起初鄭奕和孫曉東還只是互罵不要臉,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待打上頭了,鄭奕是什么為人師表的樣子都不要了,和孫曉東互相扯起頭發,差點薅下孫曉東一塊頭皮。 鄭奕雖然打贏了,也沒落下什么好,眼鏡在打斗途中被孫曉東撞得甩飛出去,摔斷了一條眼鏡腿。 聽到鄭奕的開門聲,何宥就出了何霈林的房間,兩人一打照面,何宥上上下下地打量鄭奕這副掛彩的破落樣子。 何宥走近鄭奕,兩人在玄關處面對面立著,驀地,何宥抬手給了鄭奕一巴掌,又響又亮。 鄭奕。何宥叫他的名字,你該慶幸你是我媽的人,你要是我的人,就不是這么簡單的事兒了。 鄭奕沒有反駁,只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默默聽著何宥教訓:我媽不懂這些你也不懂嗎? 我當年同意你搬進來,是覺得你對我媽確實不錯,也認可你能照顧好我媽??赡阍趺磳ψ龅?? 我媽今年都五十四了,過完年就該和學校商量退休返聘的事情了,你給我媽搞出這處,你讓我還怎么信任你?她這么些年清清白白的名聲,你就讓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臭小子給毀了? 鄭奕,我媽也不是非你不可,你使了多少小手段才靠近她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是干不好、不想干,趁早滾蛋。 說完,何宥回客廳拿上自己的包,撞開鄭奕,摔門走人。 何宥一走,鄭奕才得以去看何霈林。 這套房是學校承諾給何霈林的人才補助,不是特別大,但也有三室一廳。何父還在時,何霈林何父一間,何宥一間,何霈林的書房一間,何父走了何宥搬出后,房間一度空下來,之后,在何宥的允許下,鄭奕搬進了這套房的次臥。 敲敲主臥的門,何霈林沒應聲,鄭奕便走了進去。 何霈林仍坐在床邊,因為被女兒訓了一頓,她有些悶悶,可鄭奕走近她,在她面前跪坐下,握她的手,她第一反應還是: 你別生呦呦的氣,她就是緊張我。 鄭奕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都知道,可心里還是酸得很。 何家母女之間是插不進任何人的,這娘倆的心都焐不熱,你掏心掏肺以為自己喂熟了,實際上只要稍稍碰觸到另一個的事兒,你就會被一腳踢開。 鄭奕不想回想那些辛酸事,他能搬進何家,總還是比那些外人強些的! 想起那不要臉的孫曉東,他轉了個話茬,問何霈林:何老師,你餓不餓,我去煮晚飯吧? 何霈林搖搖頭,她本就是兩點多被叫去的辦公樓,鄭奕鬧事把她救出來后,她又在徐鳳成的辦公室里吃了些橘子,現在肚里還是滿的。 她抬手,撫上鄭奕的側臉,摸他臉上的傷口:很疼吧? 鄭奕確實長了張漂亮的臉,掛彩后不減分毫風采,只覺得別有韻味。 何霈林心思簡單,他慣會使些小手段討寵,此刻便裝出一副柔弱易碎的樣子:不疼,倒是何老師被那個臟玩意兒粘上叫我難受。 小趙、小趙是個好孩子的。何霈林說,又對孫曉東的所作所為疑惑不解,皺起眉頭,可他為什么要那么說,我不明白 鄭奕握緊她的手:何老師。何霈林聞聲和他對視,短短幾秒間,鄭奕心里百轉千回。 何宥信任何霈林絕不會借老師的身份搞小男生,鄭奕則不。不是說他也信孫曉東那廝說的渾話,而是他清楚,自己如何靠近的何霈林,就會有更多比他年輕、比他好看的男人如何接近她。 何霈林無意,那許許多多的男人卻有情。 思及此處,鄭奕不得不舊事重提:何老師,到底什么時候我才有資格和你在一起呢?何霈林張口欲言,鄭奕知道她肯定要說她們這不是在一起呢嗎,便垂下眼不看她。 我的意思,何老師你也是明白的。 我是可以不在乎那一張紙、一個本,可以后,要是何老師哪天住院了,或者像今天這樣出了事,我該以什么身份去做這些。 今天是我莽撞了,不該用這種方式給何老師添麻煩,讓別人看了笑話。我也知道,何老師不喜歡束手束腳,也肯定有自己的考慮。但我希望何老師能再認真考慮下咱們的事。 鄭奕再抬頭,見何霈林一副為難的表情,剩下的話也不再說,只嘆了口氣,轉口問起今天實驗室的事。 何霈林相貌普通,也絕非那些童顏不老的明星,可一聊起她的實驗,那雙眼就迸出充滿活力的光,老土的黑框眼鏡也擋不住她整個人煥發的精神。 鄭奕癡迷地聽她講著,時不時地應和兩聲。 他二十幾歲就是被何霈林的這副樣子吸引,哪怕她的女兒只比他小兩歲,哪怕她當時還有丈夫,哪怕他是她的學生。他不知道許許多多像孫曉東那樣的男人愛她的什么,可能愛她修剪得宜的發,愛她飄逸的白襯衫西裝褲,愛她剪得禿禿的指甲。 但那些都不過是鄭奕的悉心照顧在她的身上、生活上留下的痕跡。 即便何霈林自私、笨拙、不懂人情世故、邋遢、生活無法自理,即便她不懂拒絕、總吸引些惱人的狂蜂浪蝶,鄭奕永遠愛她,愛她熱愛理想、閃閃發光的樣子。 只要何霈林還工作一天,恐怕鄭奕就無法停止愛她。 想起陳盛害得何霈林被停工調查,鄭奕握緊了何霈林的手。 他決不許任何人妨礙到何老師。 小鄭?天色漸晚,何霈林也不好意思一直拉著鄭奕聊自己的工作,她叫鄭奕的名字,這聲音喚回了鄭奕發散的思緒。 嗯?鄭奕應聲,想起了什么,站了起來,不早了,我先去做飯吧。何老師早上不是說想吃排骨? 何霈林點點頭,被比自己小二十來歲的孩子照顧,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你都受傷了,不然咱們湊活吃點吧? 那不行。鄭奕笑著說,給老師你買的餅干放哪了?先吃兩塊墊墊吧,我很快就好。 見他在房間里找,何霈林尷尬地說:那餅干,我剛給呦呦了。 鄭奕身形頓了下,說:沒事,一盒餅干,又不值錢,她要是喜歡我再多買些就是了。他去廚房端來了洗好的水果。 被鄭奕安慰了這么一通,主要是和他聊了聊工作上的事情,何霈林心情終于完全和緩下來,滿腦子只有自己的實驗,便說自己要讀會書。 鄭奕識趣地起身離開,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