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喜歡他

    晚上紀淵還沒到家，余程先猶豫了。

    余程有點擔心紀淵會真的被嚇到。

    她對紀淵總是有許多心思，雖然想逗著紀淵玩，但也沒真想讓他有一點兒害怕，或是覺得自己不正常。

    即使相信紀淵不會，但萬一呢。

    余程不敢想。

    余程把頭埋進枕頭里，思緒亂作一團。

    她還沒打定好主意，屋子外的門鎖就響了。

    余程一躍而起，奔出房門，一把掛在剛進屋還在換鞋的紀淵身上，嬌里嬌氣道：叔叔怎么才回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紀淵險些被拖得有些站不穩，他直起身，穩住余程的身子，說：自己下去。

    余程努努嘴，老老實實跳下地。

    紀淵視線下瞥，看見余程有些發紅的腳趾，回身從鞋柜里再拿出一雙拖鞋，擺在余程跟前。

    怎么這么急？下次不能再光著腳，會著涼。

    余程噢了一聲把腳伸進鞋里，拖著紀淵坐在沙發上，對著紀淵認認真真道：因為你到家太晚，我想你了。

    紀淵失笑，問道：吃飯了嗎？

    余程搖頭：還沒有。

    那今晚吃面好嗎，我也還沒吃，開會拖了點時間。

    好嘛，要加一個太陽蛋。

    紀淵得到回復，就去廚房準備了，余程仰頭靠在沙發上，長長嘆出一口氣。

    怎么辦。

    余程喜歡紀淵。

    是想要擁抱他，親吻他，和他成為伴侶的喜歡。

    那天，余程難得沒有留在學校晚自習，而是放學后走路晃去學校附近的商圈，商圈的書店有她一直想買的新書。

    余程慢悠悠地逛完書店，買好想要的書時，已夜幕將至，便打算在書店旁邊的面館隨便應付一下肚子。

    她晃著腿坐在靠著街邊的長桌上，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

    然后就看到了紀淵，和一個盈盈帶笑，眉目里都是紀淵的女人。

    兩人站在一輛黑色的車前，女人不時說上兩句，紀淵也會禮貌地笑笑。

    那是工作時紀淵不曾有的神色。

    紀淵是戀愛了嗎？余程心想。

    細密的親吻，交扣的雙手，親密無間的擁抱，比對她還要更溫柔地對待另一個人。

    想到這里，余程的心就像被緊緊地擰住，鼻尖忍不住泛起酸意。

    不可以。

    余程甚至想沖出去，攔在透明玻璃外的兩個人之間，對紀淵說，不可以，紀淵你不可以戀愛。

    但為什么呢，余程愣住了。

    紀淵今年三十二了，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大學剛畢業的青年。

    紀淵不會理所當然地陪著她一輩子，總有一天會解除與她之間的監護人關系，甚至另一個人在獲得紀淵的感情之后，還會擁有他的吻、他的擁抱、他擁有有溫度的愛撫......

    這一切都讓余程難以呼吸。

    她才應該是那個和紀淵最親密的人。

    如果是她......

    砰、砰、砰......

    夜如淡墨，路燈倏然亮起，好似星星點點的螢火，讓風都變得有溫度。

    余程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極速回流，翻涌起來，心跳宛如夏日的轟雷。

    紀淵仿佛感應到什么似的，視線向左，與坐在暖黃色燈光下的緊緊凝望著他的余程視線撞在一起。

    紀淵笑了，又與對面的女人說了兩句，轉身朝余程走來。

    余程一瞬不瞬地看著紀淵面向她逐漸柔和的神色。

    心里的感覺愈發明晰濃烈。

    喜歡他。

    喜歡紀淵。

    想要牽住紀淵的手，給他一個螢火般輕盈溫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