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理她
懶得理她
如果鐘熙知道,五個小時后,他們會遭遇一場突如其來的臺風,她就是減壽十年也不會頭腦發熱說出那個好。 回想到不久前,她本來還在客艙休養生息,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此時還不知道危險逐漸逼近的鐘熙,迷迷糊糊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只感覺這游艇比她在重慶遇到的出租車還會飛。 鐘熙。 鐘熙。 鐘熙頭腦發昏,第一時間還在想這是不是江恪之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接著才意識到這游艇開得似乎有點問題。 她誒了一聲,連鞋都沒穿就往駕駛艙那里走。 怎么了?為什么會這么晃。 江恪之的墨鏡這時已經摘下,他的人看起來似乎還很沉著冷靜,但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如此。 我們遇上了臺風。 鐘熙睜大眼睛,半晌才消化了這個信息。 你怎么能用我買了一顆大白菜的的語氣說這種話? 江恪之對她的質問沒有回應,讓她先把救生衣穿上,手機套上防水袋。 鐘熙討厭他那副指使人做事的態度,但還是依照他的話做了,畢竟她海上經驗實在少得可憐。 雨好大,天上的黑云像是一個黑洞,像是隨時會壓下來將他們吞噬,更不要說,后來發動機還出了問題,在離岸還有好幾百米的時候,她被迫下了船 腿上越來越癢,鐘熙終于從這接二連三的慘劇里回過神。 濕掉的衣服早就被曬干,她剝掉黏在腿上的紫菜,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暈過去的。 鐘熙身心疲憊,只感覺到無盡的饑餓。 游艇上的東西在哪里? 江恪之看她一眼,淡淡地回:游艇上。 鐘熙看一眼還飄在海上的艇,又看了看這個多說句話好像會死的江恪之。 好想發火。 你家好歹也是業內top3,那么有錢就不能買輛好游艇嗎?他們不是說你家一堆豪華的船嗎?怎么輪到我就找這么一艘發動機不行的? 江恪之沒說話,他是從國內先去柬埔寨洽談一些商務上的事宜的,后來船長因為急性腸胃炎沒能送他到莊園,他獨自一人,挑了一輛不那么大的,反正開十來個小時就到了。 他一直自詡是個謹慎的人,從前,他獨自駕駛船只去過很多地方,每一次出發前,他一定會做一個很嚴密的檢查。 但這一次,他沒有。 今早在得知要和鐘熙同行后,他承認自己被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影響到。 這件事令他深感煩躁,讓他忽略了很多細節。 他在海上的經驗豐富,即使氣象局沒有提前通知,他也應該發現不對勁的。 現下,他因為自己的疏忽,讓這個女人和自己一同流落在這荒島上,他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于是,他忍住沒有讓她閉上嘴巴。 手機在她下游艇前就被她塞進了吊帶裙的胸口里。 鐘熙這時候摸了摸,發現內衣里除了她的胸和兩片乳貼什么也沒有。 江恪之似乎看懂了她在找什么,于是說:在你身后。 鐘熙一摸,果然摸到了,她沒多想立刻說: 謝天謝地,我們得立刻報警,現在天已經黑了,再不報警的話,我們得在這里待一晚上。 江恪之卻沒有回話,目光平靜地看向海平面。 一輪殘月從海平面逐漸升起,海水看起來像是深藍色的絲綢,無波無瀾,黑云早已消失,那里就好像不曾出現過狂風暴雨,而鐘熙似乎從他身上得到一個訊號。 她低頭看了看手機,沒有信號,一點都沒有。 鐘熙感到一陣無助,畢竟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她雙手扶著地,往江恪之身邊挪了挪。 那我們怎么辦?她的聲音很小。 顯然,江恪之還沒有適應鐘熙突如其來的接近,但他明白人在面對恐懼時會做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反應。 鐘熙和他不同,他在太平洋也有因為遇到颶風在海上漂了整整兩天的經歷,但她這樣的大小姐,大概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于是他努力讓自己沒有退開。 等救援隊找到我們。 他在信號消失前有用游艇發出去求救信息。 和她多說幾個字是會怎樣?鐘熙并沒有因為他冷冰冰的話得到安慰,她找不到事做,想了想轉過身開始禱告,雖然她是無神論者,但這個時候給自己找點安慰也是好的。 求主保佑快點有人來救我們,我平安回去就立刻捐掉今年我個人收益的百分之三十給世界有需要的女孩子們,阿門。 江恪之聽她在面前念叨,沒想到她已經寄希望于神明。 這里大多信奉佛教,你這種行為可以說是挑釁。 鐘熙忍不住瞪他,你收聲啊。 但她猶豫了一瞬,最后還是改了口,小聲說:佛祖佛祖,保佑我們可以順利回家,等我們回到家,旁邊這個男的就會捐掉他今年個人收益的一半,如果他不給,您就自己收走,拜托拜托,阿彌陀佛。 江恪之真是懶得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