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玉蹤續作】欲亂邊塵 第十二章
【香山玉蹤續作】欲亂邊塵第十二章 作者:lucyw 27/5/12 字數:11326 第十二章 這是頭一次蘇希嬌覺得,這百草山莊的夜晚,會如此的讓人感到恐懼。 最近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從無底的深淵中攀爬而出的藤蔓一樣,糾纏著自己。 如果在以前,遇到這類似的事情的時候,她還可以慶幸,因為自己的丈夫總 是可以陪著她共度難關。 但此時,宋莫言卻無聲無息地躺在他的身邊,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響,就像是 一個死人。 雖然身體的毒素已經祛除,但他還要再昏迷上整整十天。 距離珊兒的命桉已經過去了三日,按照當地的習俗,珊兒已經入土為安了。 但蘇希嬌心中的愧疚,卻并沒有因為時間的逝去而減弱。 雖然她不斷告訴自己,自己的丈夫是被jian人所害,但越是這樣想,自己對丈 夫的行為就越發的責備。 失魂落魄的女神捕,此時就像是一具行尸走rou一般,甚至彷佛都不知道自己 已經悄然離開了房間,來到了雷斌的居室門口一樣。 尤其是此時,她還穿著一身白衣,這件本來應該將她的身段表現的淋漓盡致 的睡衣,此時卻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孤魂野鬼一樣。 此時的雷斌,還是那么痛苦嗎?昨天上午珊兒下葬時他的眼神中的悲傷,就 像是一個烙印一樣留在了自己的心頭,以至于今天給雷斌施針的時候,她一句話 都不敢說,在她的心中充滿的,只有無盡的歉疚。 此時的男人正躺在床上,懷中緊緊抱著一個枕頭。 這樣的行為,本不該表現在這樣一個江湖梟雄的身上,但倘若這樣做了,反 而讓蘇希嬌覺得更真實。 他內心的孤寂和凄苦,一定就像現在的動作一樣,清晰地傳遞給了蘇希嬌。 雖然不知都他是否對珊兒真的動情,但珊兒和他的故事足夠讓人感動。 此時雷斌的內心,到底是在想什么,他有沒有記恨自己的丈夫?男人面前的 蘇希嬌做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也許沒有任何人會相信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但這的確發生了,因為蘇希嬌此時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贖罪,為丈夫 的行為贖罪?!?/br> 雷斌的夢,本來就很淺。 雖然最近他一直很疲倦,但山莊cao心的事情實在太多,所以他的睡眠也一直 不好。 這幾天,他處理了很多事,他先是借瀟湘子看管煉藥房不利一事做事兒,罰 了瀟湘子在家閉門思過一個月,同時連消帶打將他下屬的力量削弱了一半。 接下來是珊兒的事情,雖然隨著她的下葬這段感情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但他 的心中,卻依然對這個小姑娘充滿了思念。 雷斌知道,自己的這樣的勞累,只是為了化解自己心中的苦悶。 莊主難當,尤其是這樣一個風云際會的門派,但他不得不這樣。 就像目前,他的清夢正在被人攪擾,他不得不去處理這件「麻煩事」 一樣。 當雷斌被床前的人從夢中驚醒的時候,他的心中卻沒有一絲的不安。 因為床前的這個人,是一個女人,一個最近他很熟悉的美麗的女人。 盡管此時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憔悴,但她卻依然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男人們 神魂顛倒。 這個女人本不該站在這里,這很不合理,但此時她的確獨自站在了他的面前。 不光如此,見到雷斌睜開眼睛,女人卻做出了一個更加不合理的舉動。 蘇希嬌用雙手拉住了自己的衣領,往兩邊一分。 那件本來包裹在她身上的白衣,竟然就這樣往如同刀削的雙肩的兩邊滑開, 只留下最后一點牽絆掛在了胸前。 女人的高聳的酥胸,已經幾乎就要完全蹦出在雷斌的面前了。 蘇希嬌的胸,雖然不像是寧氏的碩乳那樣巨大,但卻充滿了女人的彈性。 雪白的胸肌,雪白的衣服,再加上皎潔的月光,這一幕,任何一個男人也抵 抗不了這種誘惑。 此時的女人,腦中一片空白,她只是覺得只有自己這樣做,才能減輕自己身 上的罪惡感。 即使雷斌會把他當成一個yin婦,即使是用對待最骯臟的婊子的方法對待她, 她也只能默默地閉上眼睛,含淚認了。 此時的女人的臉上,就像是經歷煉獄一般凄苦。 她在等待,等待著雷斌的侵犯。 但她卻錯了,不是雷斌是正人君子,也不是雷斌對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的悸動 ,只是雷斌的心中,實在是不想再去多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而已。 「夫人,不必如此,雷某并沒有怪罪你,也沒有怪罪宋先生?!?/br> 雷斌走到蘇希嬌面前,替她緩緩拉上了已經滑落了一大片的睡衣,一雙大手 十分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她rou體的敏感部位。 但就在同一時刻,淚水,卻如同珍珠一般從蘇希嬌的眼中滑落下來。 「有個故事,雷某想說給夫人聽?!?/br> 雷斌嘆了口氣,坐回了床上緩緩說道:「雷某曾以為,愛是人在世上最美好 的東西,但沒想到愛,卻也可以變成最可怕的毒藥。桃花的故事你們已經知道, 現在,我想和你說說寧氏的故事?!?/br> 雷斌沒有理會還在發呆的蘇希嬌,只是自己看了看窗外的月光說道:「在大 約五年前,我去過一趟西北。當時我和桃花剛剛完婚不久,正在新婚燕爾之期。 所以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分別,讓我的心中充滿了對妻子的不舍。在這之 前,我們每次出遠門的時候,自然是少不了去青樓妓院找一些窯姐兒來慰藉旅途 的苦悶。然而這一次,我卻一直控制著這個的想法,直到一天晚上,在黃河邊上 的一個小鎮上,我聽到了一陣悠揚的琴聲?!?/br> 蘇希嬌并不知道,和雷斌一樣,宋莫言和寧氏之間的事也是從一陣琴聲開始 的,似乎這個女人很懂得如何去吸引一個「成功」 的男人,可見寧氏這個女人的心思極深。 雷斌繼續說道:「雖然我們這里是邊陲之地,但雷某也算見過些世面,當世 的琴瑟大家我也結交過不少。但是這個琴聲,卻給人一種異常獨特的情感。我被 琴聲吸引,而就在一個涼亭里,我次見到了寧氏?!?/br> 說到這里,雷斌突然苦笑道:「也許,我本來就是一個失敗的男人,雖然我 身邊女人不多,但一見到真正漂亮的女人,我就會像一頭野獸一樣。那一夜,我 在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名字的情況下,就和寧氏發生了rou體上的關系?!?/br> 雷斌的話,將蘇希嬌的思緒慢慢從郁悶中抽離了出來,沉默地聽著自己的故 事。 「在第二天早上,我看著熟睡中的寧氏。我本來很想帶她走,但畢竟當時新 婚不久,倘若我就這樣帶著一個女人回去,桃花定然會不悅。于是,我留下了一 張銀票,不辭而別?!?/br> 「然而沒想到的是,就在一個月后,當我辦完了所有的事情回到山莊的時候 ,我卻發現了一件驚人的事情?!?/br> 雷斌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寧氏竟然就在我的房間里,而且還在和 桃花一起聊天?!?/br> 「???」 講到這里,就連蘇希嬌也大吃了一驚。 「當時我心中的震驚無法用言語表示。但桃花卻告訴我,說寧氏是幾年前她 在逃離極樂宮的時候,結拜的一個異姓姐妹?!?/br> 聽雷斌說到這里,蘇希嬌才勐然想起,玉蝴蝶曾經對她說過桃花曾經逃離過 極樂宮一年。 看來,就是這一年的時間,她認識了寧氏,甚至她成為一品堂的線人這件事 ,也是寧氏的安排。 「桃花告訴我,寧氏是因為家里出了變故特來投奔她的,想要我收留下她。 我雖然心中做賊心虛,但寧氏卻表現的好像并不認識我一樣,完全的陌生人。于 是我最終雖然心理狐疑,但還是答應了桃花的要求,讓寧氏留了下來?!?/br> 雷斌頓了頓說道:「然而從那時起,寧氏便對我頻頻暗送秋波。這些雖然被 桃花看在了眼里,但奇怪的是桃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幾次委婉地告訴我,要我 把她收為妾室。其實說句實話,夫人不要覺得雷某是一個招蜂引蝶的浪子,雖然 我和寧氏有過一夜之情,但那只是一次旅途的悸動而已。在我心中,她并不能和 桃花相提并論?!?/br> 蘇希嬌沒有回答,但卻默默地點了點頭。 「也許是這個女人的控制欲太強,讓我對她產生了排斥吧,所以我并沒有答 應桃花這件事。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有一次我正式對她說出拒絕的時候 ,寧氏卻突然提出,要嫁給蔣鐵青?!?/br> 雷斌說道:「當時我和桃花十分的驚訝,因為其實那之前,她和蔣鐵青也沒 有幾次的接觸。況且說實話,蔣四哥在山莊中雖然位高權重,卻不算是風流倜儻 之人,在那之前寧氏對他表現得也十分冷澹。雖然當時我不明白為什么,但想著 蔣四哥也是個單身很久的人,既然寧氏有意,我也就幫忙促成了此事。但現在看 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們兩姐妹的合力安排?!?/br> 「莊主是說,你和寧氏的會面,其實是她們一手策劃的?」 「是?,F在想來,其實邏輯很簡單,那時桃花只身入山莊,行動受到了很大 的限制,所以她需要幫手。張康在那時雖然已經是大掌故,但畢竟身份太過明顯 ,所以她們需要在山莊安插第三個臥底。而這個臥底最好的依附體,就是身為四 大掌故之一,卻心智最為單純的蔣鐵青了。她們首先讓寧氏和我有一夜之情,然 后又故意上演了這一段感情糾葛,其目的,就是要讓我內心對她心中充滿了愧疚 ,既然我對她充滿了愧疚,那自然就不會在山莊中太約束她的行徑。而這就為她 們的臥底計劃,制造了最好的前提?!?/br> 雷斌嘆息道:「雖然在桃花臨死之前,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桃花卻 在死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柜子的方向,而那個柜子里,就放著被她視為珍寶 的那一幅她和寧氏的畫像。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我知道,她是在告訴我,不要傷 害這個世上被她視為唯一meimei的女人。所以,即使我毒性恢復,我也并沒有立即 向寧氏發難。也許我是在等,等寧氏自己主動出手吧,這樣,可以讓桃花在九泉 之下的內疚,少一點?!?/br> 雷斌講完這個故事的時候,蘇希嬌的內心,已經從混沌變得平靜了。 只覺得和眼前這個一直與狼共舞的男人比起來,她經歷的事情似乎并不是那 么的可怕。 當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都在算計你的時候,你才知道什么叫絕望。 速效突然覺得雷斌很可憐,就像是一頭失落的野獸一樣,讓人覺得心疼。 「好了,時間不早了,夫人這就請回吧?!?/br> 雷斌打斷了她的思緒道:「今晚的事情,雷某不會對任何人說起,也不會去 記住。剛才雷某的話也不會再給別人說起,今天告訴夫人,不過是想教夫人不必 自責。一切皆有命數,每個人都無法逃避。如果你想為珊兒的事情贖罪的話,那 就請揭開整個事情的真相吧?!?/br> 「真相?」 蘇希嬌的心中一驚,這張康和寧氏不是已經事情敗露了么。 難道這些東西的背后,真的還有更大的機密。 蘇希嬌沒有問,雷斌也不必說。 只要冷靜下來,任何一個人都應該明白,在整個事件中,她們還有太多的未 知的事情。 到底西夏一品堂,在整個桉件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又是什么樣的一個線 索,將他們所有的東西串聯起來呢?這個中還有太多的未知。 當從睡夢醒來的時候,柳兒告訴她,蒲心蘭和雷斌已經在茶室等她了一個多 時辰了。 這是自從珊兒出事以來,蘇希嬌睡的唯一一個安身覺。 雖然心結尚未完全解開,但昨晚和雷斌的一番對話已經讓她覺得后面的路至 少有了方向。 當來到茶室的時候,蒲心蘭和雷斌的對話似乎已經要結束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段荒誕的事情,蘇希嬌的臉上微微一紅,不敢抬頭去看雷 斌的表情,但卻聽見蒲心蘭說:「希嬌,你來得正好,我這還有個重要的事情要 吩咐給你?!?/br> 「哦?師父請講?!?/br> 「你還記得我剛到定州的時候,曾告訴你,已經替你們答應了大將軍韓君麒 要你們夫婦去協助調查豹韜衛斥候遇襲一桉么?!?/br> 蘇希嬌這才想起,的確之前蒲心蘭有吩咐過此事。 只是這幾天她一直心煩意亂,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但目前的情況是,宋莫言中毒未醒,即便是現在已經醒來了,也需要靜養一 段時間,不宜舟車勞頓,不知這件事情怎么處理。 蘇希嬌明白,自己想的這些點,師父自然也有考慮,于是便問道:「如今師 父的安排如何?」 蒲心蘭說道:「我本想自己親自去的,但此次朝廷讓我調查的禮部尚書貪污 一桉也是迫在眉睫。我在百草山莊已經逗留多日了,不能再耽擱了。但倘若讓你 一個人孤身去塞北大營,又怕你應付不了。恰才雷莊主曾問起是否需要他暗中派 人協助,我拒絕了。這豹韜衛是戍邊的主力衛隊,軍規森嚴,還是不想讓百草山 莊過多的卷入,思忖再三,我覺得只有一個可行的辦法?!?/br> 「什么辦法?」 蘇希嬌問道。 「易容,」 蒲心蘭道:「別忘了,這次隨我來的李三,可是個易容高手。我打算請雷莊 主易容成莫言,和你一起去豹韜衛大營走一遭?!?/br> 蒲心蘭的想法,讓蘇希嬌心中一陣驚訝,轉過頭看了看雷斌,心中卻充滿了 嘀咕。 雷斌的身型比宋莫言大了一些,整個人的氣質也不同。 這些且不說,單就聲音這一點,雷斌的塞北口音就會讓整個事情穿幫。 不過蒲心蘭似乎考慮了這點,說道:「我知道,你定然是好奇,雷莊主身形 ,聲音,都和莫言不同,如何才能以假亂真。不過,所幸的是雷莊主的個頭并沒 有比莫言高太多,即使幾天前和豹韜衛的那個周虞候有打過照面,只要舉止得當 ,料想也容易過關。唯一麻煩的是這聲音,但剛才雷莊主卻給我說了個好辦法?!?/br> 蘇希嬌好奇地看著雷斌,雷斌卻笑了笑,說道:「這辦法說出來不值一提, 就是再下可以裝啞巴。我山莊有一種治療嗓子熱痰的藥物,倘若有熱痰的人吃了 ,會要到病除,但如果沒有病的人吃了,就會咽喉紅腫說不出話來。如此,我們 就可以假裝是我在路上受了風熱,嗓子紅腫,說不出話來?!?/br> 「此法甚好,只是要莊主犧牲的多了些?!?/br> 聽了蒲心蘭的話,雷斌笑著只道是無妨,只是看著蘇希嬌,等著她的答復。 蘇希嬌心中明白,其實師父想要這個法子,是要讓雷斌協助自己。 她曾經說過,這個不記名的師兄,武功機變均是上層,要自己多跟他歷練歷 練。 如果只是為了蒙混過關,那師父大可以在隨從的密探中挑選一個和宋莫言更 加身形相彷的人。 此時讓雷斌前往,也是有她的目的。 這幾日,雷斌雖然只有那天替宋莫言解毒和擒拿張康的時候又過短暫的出手 ,但這幾日面對各種突發情況的閑庭信步,卻讓蘇希嬌心中大是敬佩。 當下,蘇希嬌便說道:「師父有此考慮,徒兒自當遵從,只怕是耽誤了雷莊 主的時間。雷莊主毒傷剛愈,就要如此車馬勞頓,我擔心太麻煩莊主了?!?/br> 「就是因為毒傷剛愈,這才請他陪你走一遭啊,不然你一走,誰給莊主施針 呢?」 蒲心蘭的話不無道理,于是蘇希嬌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一事?!?/br> 蒲心蘭說道:「我明日就啟程去幽州了,莫言一個人放在這里我始終是不放 心,所以我打算把他帶在身邊,這樣也好照應。等他傷病痊愈的時候,估計也是 一個月以后了,那時,我再放他回來,估計你們在豹韜衛的調查也有結果了,到 時候如果需要,我再給你們增派人手?!?/br> 蘇希嬌突然才意識到,自己這一走,竟然就要和丈夫分別一月有余。 自從新婚以來,這還是頭一次的事情,但只覺得查桉要緊,當下也無暇顧及 夫妻私情,便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好,莊主和希嬌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五更天時我讓人來替莊主易容, 之后,豹韜衛的事情就要勞煩你們二人了?!?/br> 蒲心蘭站起來,走到蘇希嬌的身邊,鼓勵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蘇希嬌已經策馬行走在定州府外的官道上了。 而身邊,是那個熟悉而陌生的「丈夫?!?/br> 不得不說密探李三卻是是易容高手,此時已經后的雷斌,看上去和宋莫言幾 乎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朝夕相處的她,幾乎很難注意到那些細節上的差異。 「蘇夫人,我讓二弟今天早上點了二十個身手矯健的兄弟,暗中護送蒲大人 一行到幽州,你可以放心?!?/br> 雷斌不知道蘇希嬌心中的別扭,還以為她是憂慮丈夫的安全,便如此說道。 看著身邊的雷斌,蘇希嬌心中一陣恍惚,甚至反而不敢和雷斌說話。 人們平常只說這少年夫妻的分別是人間最痛苦的事情,時至今日,蘇希嬌才 理解這其中的滋味。 但不同的是,今天早上,她才依依不舍地和一個丈夫分別,而如今,又要和 另外一個「丈夫」 一起并駕齊驅,這種感覺讓她心中怪怪的。 若是在人口密集的鎮店之中,為怕穿幫,雷斌必須要很少說話。 但此時四下人煙稀少,雷斌就不用再顧忌了。 不過剛才雷斌的幾句話話,雖然說的不是她心中所想,卻讓她清晰地從聲音 中,身旁的人只是臨時假扮的自己的丈夫而已。 「從這里去塞北大營要幾天時間?」 蘇希嬌問道。 「倘若我們用這個速度走的話,大概最多兩天吧?!?/br> 雷斌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在楓回鎮休息一晚,明天傍晚時分,我們就可以 抵達漠北大營了?!?/br> 楓回鎮這個名字,蘇希嬌還是頭一次聽說,當下便向雷斌問道:「這楓回鎮 是什么地方?!?/br> 「楓回鎮是邊關的一個小鎮,雖然只是一個小鎮,但因為這里是定州府通往 漠北的一個重要的中轉樞紐,所以這里頗為繁華。而這里,自然也成了很多有頭 有臉的人士選擇的居住地,著名的比如說塞北燕子門,萬柳山莊都是在這楓回鎮 上?!?/br> 蘇希嬌聽了這萬柳山莊的名字,只覺得時分熟悉。 思考了很久才突然想起,這萬柳山莊曾經在雷斌剛剛接任莊主的時候挑戰過 百草山莊,結果被雷斌收復了。 這件事情,珊兒一只津津樂道,想起珊兒,蘇希嬌突然又一陣神傷。 「前幾日,二弟告訴我了一件事情,龍虎草的買賣中,黃金山是通過鴻運銀 號向花刺術支付藥材費用的,而這鴻運銀號背后的老板,就是萬柳山莊?!?/br> 這件事情,蘇希嬌是知道的,雖然說這交易之中通過銀號來往金銀是常事, 但這筆給百草山莊惹了不少麻煩的買賣和曾經的敵人扯上關系,卻著實讓人起疑。 果然,雷斌說道:「雖然這豹韜衛的事情很緊急,但今晚我還是想借路過楓 回鎮的機會,去探一探這萬柳山莊?!?/br> 蘇希嬌點了點頭,她相信雷斌這樣做定然有他的道理,自己只要照做就好。 傍晚時分,兩人來到了楓回鎮。 這里果然是個繁華的去處。 鎮上商人往來,絡繹不絕。 酒樓旅店,青樓妓館,也是一應俱全。 若不是鎮上時不時會看到一些遼人裝束的旅客,蘇希嬌還以為是來到了中原 繁華之地。 到了鎮上后,雷斌便很少說話,單只帶著蘇希嬌找了一個尋常人家開在家中 旅店住下。 這個旅店雖然不甚繁華,但卻省去了她心中的一個大麻煩。 一路上蘇希嬌都在為一件事情尷尬,倘若晚上投宿時別人問起,她們二人既 為夫妻,為何要開兩間房屋的問題,自己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旅店的老板是一對年老的夫妻,因為年事已高,耳朵很是不方便,單只借著 灶臺煮上兩碗熱湯面的事情,就廢了好一陣子勁。 「想不到,蘇夫人的廚藝竟然也是頗為了得,這雖然只是一碗陽春面,卻比 我山莊那些從江南來的廚子做得好得多?!?/br> 「莊主說笑了?!?/br> 蘇希嬌看著吃的有些狼狽的雷斌,嘴角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 要替他擦去嘴角的湯漬。 手伸到一半,卻想起眼前這個人并不是自己的丈夫,于是又把手收了回來。 雷斌放下碗筷,說到:「有勞夫人了,你早一點休息吧,我們明天一早上路?!?/br> 「不是要去探訪一下萬柳山莊么?」 蘇希嬌好奇的問道。 「這等事情,就不勞夫人了,我自己去就好?!?/br> 雷斌笑著說道。 蘇希嬌心想,自己一個人呆在旅店中,橫豎也是無聊,便說道:「我與你一 起去吧,這樣也正好打發一下時間?!?/br> 「可是…」 「什么可是啊,大男人磨磨唧唧的,難道你不怕把我一個人丟下會不安全么?!?/br> 經歷了一天的獨處,兩個人也比以前更加熟絡起來,蘇希嬌竟然也回復了幾 分以前在至親之人面前才會表現出來的女人的嬌氣。 一炷香后,兩人如約在院中相見。 此時換上了的一身夜行衣的蘇希嬌,完美的身材曲線被勾勒得淋漓盡致。 在平日里,蘇希嬌喜歡穿那種寬松的大袍,身材有些瘦削的她未免顯得玲瓏 有余,卻風韻不足。 但此時穿上這種貼身的夜行衣的蘇希嬌,才讓人知道她的身材到底有多完美 ,雙胸和臀部的曲線,此時就像是兩條最溫柔的山脈一樣起伏著,而修長的雙腿 和纖細的腰肢,讓這個女捕頭看上去就像是一頭母豹子一樣充滿了野性的爆發力。 看到蘇希嬌此時的樣子,見慣了風月的雷斌也微微一愣。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讓蘇希嬌看到了男人的這一變化,知道男人的表情意味 著什么,一下子也俏臉微紅,說道:「走吧?!?/br> 萬柳山莊離她們居住的地方不太遠,街道上的行人已經變得稀少,只有那些 夜夜笙歌的青樓門口還是車水馬龍。 兩人避開光亮,單選那黑暗的屋頂行走,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萬柳山莊的外墻 上。 這萬柳山莊果然和名字叫的一樣,在庭院里種滿了柳樹。 雖然和別的江湖門派一樣,萬柳山莊的屋頂,墻邊等處也有一些值夜的弟子 ,但這些崗哨在他們二人面前,不過是形同虛設而已。 這里和幾年前雷斌來的時候并沒有太大的區別,所以很快兩人就來到了莊主 武通南的居室屋頂。 房間里燈火通明,顯然里面的人并沒有安寢。 雷斌輕輕用手指將一塊屋頂的瓦片楔開了一道縫隙,讓兩人可以看清屋里的 情況。 此時的屋中有三個人,其中兩人看上去形貌頗為相似,一個穿藍衣的正坐在 桌前翻閱一個書本,另外一個穿綠衣的人正在和拿著一個算盤的青年說話。 「這兩人便是武通南,武通北兩兄弟。藍衣的是武通南,綠衣的是武通北?!?/br> 雷斌壓低著嗓子,用極細的內功將比蚊子還輕的聲音傳到蘇希嬌耳朵里。 不過房中這兩兄弟卻沒有引起蘇希嬌的注意,反倒是那個唇紅齒白,生的頗 為雋秀的青年男子,讓她多看了兩眼。 這個男子穿著一身白衣,眼睛藍汪汪的,似乎不是中原人氏。 「老爺,這個月銀號的總流水是三百二十萬兩?!?/br> 那個青年的話很斯文,但話的內容卻讓兩人嚇了一跳。 一般的銀號,一個月能走幾十萬兩銀子已經是比較不易的了,這鴻運銀號的 流水盡然有三百二十萬之多,看來這銀號的生意遠比他們想象中做的要大。 在這背后,也不知道有多少和龍虎草類似的見不得光的高額買賣。 「祝知府送給閻尚書的生辰綱的銀子遞到了嗎?」 武通南的話,很快就印證了蘇希嬌的猜想。 這閻尚書說的便是如今的吏部尚書閻懷德,而祝知府就是定州的知府祝文欽。 看來這鴻運銀號在背后,也幫著這些朝廷官員投遞賄賂銀子。 「回老爺,已經遞到了,一共一萬五千兩?!盖嗄甑脑?,讓蘇希嬌的眉頭微 微一皺。這朝廷一個尚書一年的餉銀,不過也才五千兩,這祝文欽一送,就是對 方三年的餉銀,看來這個祝文欽這些年在定州撈了不少好處。兩人在房頂聽了好 一陣,說的都是一些大宗的交易,并沒有任何和百草山莊相關的信息。倒是蘇希 嬌,暗暗記住了其中的幾個和官員之間行賄貪贓有關的事情,盤算著什么時候和 師傅一起更皇上請旨整頓一下這北境的吏治。然而就在兩人打算離開的時候,突 然聽著武通南問道:「對了,前次花刺術的人來兌銀子的時候,有沒有跟什么異 常的舉動?!敢宦牭交ù绦g的名字,兩人立即警惕起來,卻聽見武通北說:「沒 有,大哥。他們還是和我們核對了一下身份,然后將他們的銀子提出,然后裝上 車運走了?!浮刚f來也奇怪,「武通南說道:」 黃金山委托我們和這遼國人交易,本也是個平常的事情。 但每次他們的銀子一裝上車之后,很快就像是在這定州府里蒸發了一樣。 我原本也沒有在意,但上次聽說這黃金山的買賣折了,我才讓你們去跟蹤這 銀子的去處。 雖說我們已經跟蹤到了對方的行蹤,但不知為什么,好像也沒發現什么異常。 「「是啊,每次的交易,都是上萬兩的銀子,一般來說,客人從我們這里轉 移這么大數目的銀子,往往都是用飛箋,他們這樣直接兌換現銀的的確不多,而 且他們是遼國人,過境之時如果攜帶如此大筆的銀子,定然會有許多麻煩的?!?/br> 武通北的話,讓武通南陷入了一陣沉默,過了一陣子才說道:「先不管這檔 子事了,反正他百草山莊的事和我們沒關系,最近聽說雷斌這老小子醒過來了, 這人可是個猴精猴精的人,你們后面處理黃金山的買賣的時候,可要漲個心眼?!?/br> 蘇希嬌聽武通南說雷斌這樣五大三粗的人是猴精,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此時雷斌也是一臉尷尬,差點讓她噗呲一聲笑出來。 「如此,這個月的事情就對完了?!?/br> 武通北說道。 「辛苦二弟了,早點回去休息吧?!?/br> 武通南的話說完,武通北便收拾了下賬本,獨自走了。 不過奇怪的是,那個青年男子卻沒有離開,不光沒有離開,而且還突然在他 的臉上流露出一種女人才有的嫵媚表情。 「老爺!」 那個青年的話,立即讓二人覺得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種充滿了女人的嬌媚口 音的話,絕對不應該從一個男人的嘴里說出。 但這個青年確實這樣說了,而且武通南好像還很滿意,看著青年突然狡黠地 笑了笑說道:「來之前,可曾沐???」 「當然,老爺,奴家已經沐浴浣腸,就等老爺寵幸了?!?/br> 青年的話,讓蘇希嬌有些惡心,但接下來武通南的行為更讓她感到驚訝。 聽了青年的話的武通南,突然急不可耐地把青年往地上一推,然后順勢拔掉 了他的褲子,將一個渾圓白皙的臀部露出來。 武通南看著青年的臀部,臉上露出一陣yin邪的笑容。 從一旁的抽屜里拿出來一個瓶子,然后又自己脫掉了褲子,從瓶子里面倒出 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液體涂抹在自己的下體,接著扶著青年,竟然就這樣將自 己的下體刺入了青年的后庭。 這還是蘇希嬌次見男風,一下子俏臉通紅。 而房中的兩人,此時卻已經迅速進入了狀態,武通南扶著那個青年男子的腰 ,不斷挺動著下體,一邊動作,一邊說道:「媽的,你這小廝的屁股生得真俊, 比那些春花樓的婆娘的屁股還要大,還要圓?!?/br> 那個青年男子聽了武通南的話,說道:「老爺你壞,奴家這嬌臀哪里是那些 風sao娘們兒能比的?!?/br> 語氣中,竟然有一種奇怪的嬌嗔。 說罷,竟然像女人一樣開始扭動起自己的身體,配合起武通南的動作。 蘇希嬌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了拉一旁的雷斌。 雷斌自然會意,并沒有說什么,悄悄起身和她從房頂爬起身來,順著房頂的 黑影處,熘出了萬柳山莊。 回去的路上,兩人走得很慢,此時蘇希嬌的內心依然撲通直跳,兩頰就像是 火燒一樣紅暈。 「咳..」 雷斌突然清了清嗓子,蘇希嬌以為雷斌在笑話自己的囧樣,心中一陣尷尬, 也不敢抬頭去看雷斌的表情,卻聽見雷斌突然說道:「看來,這萬柳山莊雖然背 后有很多小算盤,但和這最近的事情也并沒有太多的瓜葛?!?/br> 「嗯?!?/br> 蘇希嬌聽雷斌說起正事,也收拾起了心情,想起來武通南對龍虎草交易似乎 也異常關心,便說道:「不過剛才武通南說龍虎草交易的銀子的事情,也確實奇 怪?!?/br> 「我想可能是他們怕太過招搖,所以就化整為零了吧。讓每個來的人都隨身 帶上一些銀子,然后再悄悄回遼國境內,這個鎮上遼人眾多,他們也不會太招搖?!?/br> 雷斌的話,似乎是唯一合理的理由,蘇希嬌當下也默默點了點頭。 「不過目前,我還并不想去直接詢問他們有什么的發現,一是目前我們 人手太少,二是我們此行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只能說等我們從漠北大營回來,我 會專門去找他們哥兩談話?!?/br> 雷斌頓了頓,突然笑著說道:「哈哈,只是沒想到武通南這小子,竟然有這 龍陽之癖,喜歡那三扁不如一圓的道理,也是奇怪?!?/br> 蘇希嬌不知道雷斌說的這三扁不如一圓是什么意思,但這龍陽之癖她是知道 的,聯想起剛才的畫面,突然心中領會了雷斌的話的意思,又是一陣羞澀,忍不 住用責備的眼神看了雷斌一眼。 此時經過了易容的雷斌,一張臉龐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單蘇希嬌卻覺得此時雷斌的眼神隱隱有些奇怪,不光如此,就連耳根卻在月 光下變得通紅,甚至比心中充滿了嬌羞的她的耳根還紅。 「不好,」 蘇希嬌心中一動,急忙伸出了手握住了雷斌的脈搏。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雷斌腿下一軟,竟然差點就要從房頂掉下去。 蘇希嬌急忙一把抓住雷斌,然后替他把了把脈,說道:「為何毒性又發,」 蘇希嬌心中立時大驚。 此時的雷斌的脈象頗為紊亂,倘若再這樣下去,定然會再次毒發,突然心中 想起一事,問道:「之前叮囑的莊主兩日一次泄出陽精,莊主可曾照辦過?」 卻聽見雷斌笑了笑,說道:「本來珊兒在時,這事不曾耽誤過。但前日珊兒 罹難,而我一直脾土郁結,雖然也曾想過找其他的婢女排毒,但終究絕對愧對珊 兒,于是便只是自己用手強行xiele一點?!?/br> 「這樣做過幾次?」 蘇希嬌問道。 「一次吧?!?/br> 「一次怎么行?!?/br> 蘇希嬌粗粗估算,珊兒出事到現在,已經是有好幾天了,這幾天雷斌只泄精 一次,這是遠遠不夠的。 而且這用手來處理本來就比男女歡好泄出的量要少得多,難怪此時他身體內 隱隱有毒法的癥狀。 蘇希嬌廢了好大的勁,才扶著雷斌一步一步走回了旅店。 一到旅店,她急忙將雷斌放在床上,然后用銀針在他的身上的幾處大xue那里 連下幾針,這才勉強鎮住了毒性。 看著那滿身guntang,肌rou通紅的雷斌,蘇希嬌也知道,這樣的方法,只是治標 不治本。 但偏偏此時最麻煩的是,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雷斌立即泄出陽精。 但此時不在山莊之內,不能她說一聲就招來各種婢女給雷斌泄精。 但更讓蘇希嬌心中擔心的事,自從上次出事以來,自己幾乎所有的安排都是 聽雷斌的,如果他倒下了,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辦。 一切都刻不容緩,突然,蘇希嬌彷佛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一般,低頭在雷斌 的耳邊低頭說道:「珊兒已逝,望莊主解開心結。今晚無論如何,莊主需要多泄 出一些陽精才好,莊主且寧耐片刻,希嬌稍后就回來?!?/br> 說罷,蘇希嬌看了看雷斌,俏臉一陣微紅,推開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