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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法子,只能靠拼,平時課多,又有很多比較重要的專業課,沒法翹,他便收心學習,周末里和宋怡然一起兼職打工。到了大二上的期末考試結束,那時候正好是會計師事務所的忙季,即便不是大三大四的學生,如果人手不夠,能招的都招進來了。陳沐陽便是其中之一。他早早地申請了寒假住校,考完試馬不停蹄地去公司報道,開始他的打雜實習生活。宋怡然獨自乘高鐵回去,臨行前悶悶不樂了好久。她雖知道他迫切想要經濟獨立,可誰不是呢,但他這樣拼,她有點心疼。陳沐陽在候車室里不住地揉她稍微長了些的頭發,彎著眉眼,用骨節分明的大手摩挲她冰涼的小手,并一把握住放到嘴邊,哈著氣給她的手帶去暖意。他笑著調侃,說自己要養家糊口,賺錢養她。宋怡然卻垂著嘴角,繼而又撇撇嘴,自己吹噓自己。她說,她大,她也可以養他。到時候寒暑假帶好幾個魔鬼住宿班,大撈一筆,還要誘哄家長們都來續她的班,這樣便有大把的續班獎金可以拿。他刮刮她的鼻頭,嘲笑她沒有師德。她大大方方地承認,說她就是個自私的人。陳沐陽摟住她,輕聲說道,他也是。自私的他們,只對對方無私。宋怡然進了閘口,不舍地回頭駐足了好久,視線不肯從那個頎長挺拔的身影上挪開。他環抱雙臂,笑著跟她揮手,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同時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來對她晃了晃。她明白他的意思。最后,她吸了吸鼻子,一咬牙,直接轉頭踏上自動扶梯,下樓到月臺。坐在高鐵上,她頭靠車窗,心不在焉,總想著他的笑容、他的大手、他的懷抱……他一個人在這兒過年,一定很寂寞吧。而且,今年寒假,是她二十歲的生日。這是個很重要的日子。她也希望他可以陪她,可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又轉念想了想,不過一個生日嘛,沒什么大不了的。每年的生日,也不過就是吃吃蛋糕,許許愿,年年如一日,沒事的。雖然這樣在心底默默地鼓勵自己,可她依舊有些難過,埋在自己的圍巾里,兀自神傷。陳沐陽拿著稀少的實習工資,在事務所里做一些打雜工作。在這個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畜用的地方,宛如一張白紙的陳沐陽低調地乖乖跟在帶教老師后面,帶教老師說什么,他就做什么。讓他復印或者掃描幾百頁的東西,他屁股立刻離開辦公椅,跑到打印機前迅速捯飭。讓他跟著加班審核報表,他就睜大眼睛仔細看。讓他抱著一大疊文件去法務部敲章,他就去,最后手心中央被印章的柄給戳紅了一大片,好在他的手粗糙結實,倒也不怎么疼。周圍的正式員工說話總是中英文夾雜著說,他不懂其中的某個術語,便會偷偷記下來,而后上網查。擠完晚高峰地鐵,回到獨自一人的寢室,他疲憊地癱在宿舍的椅子上不想起來,仰頭舉著手機給她發信息。即便扯一些有的沒的,只要她對他說“你辛苦了”、“飯要吃好呀”、“早點休息”、“周末補覺吧”等關懷備至的話語,他一天沉悶的心情就會很快消散。如果她此刻在自己身邊,大概會鉆進自己懷里,亦或是坐在他大腿上,溫暖體貼地拍拍他的肩膀,笑著囑咐他方才那些話。有時同她視頻聊天,他們互相對著屏幕傻笑,視線也舍不得離開。第六十章二十歲的重量(下)來源網址:第六十章二十歲的重量(下)二月生日那天,她獨自一人在家。宋康好像忘了她的生日,在外探望他一個住院的老同學。潘慧沒給她打電話、發短信。她也懶得主動提,自己給自己煮了一碗長壽面吃,放了一個煎蛋,炒了新鮮的青菜,切了一些火腿丁,撒了些許蔥花進去,便隨意地吃起來。她窩在自己的小房間里,面碗底下墊著木制隔熱墊,同陳沐陽視頻聊天。她讓陳沐陽唱生日歌給她聽,唱完生日歌唱流行歌。耳機里傳來的悠悠男聲,低沉地縈繞在她周圍,空曠的一人宿舍里回蕩著綿長的余音。簡簡單單的歌詞,卻飽含柔情蜜意。往后她回憶起20歲的生日,空蕩安靜的房間透著淡淡的寂寥,面碗里的蒸氣徐徐升起,像白色的絲絹延展在空氣中。房間里的一隅光亮下,手機屏幕上,是他,耳機里,也是他。即便他不在身邊,她也覺得自己整個人像被無形的他攏在溫暖寬厚的懷中,脊背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胸口沉重有力的“咚咚”心跳。一個冷清卻又安心的二十歲。別人的二十歲,她看了看,似乎都熱鬧地很,一家人出去吃飯、幾個朋友一起唱k、男女朋友甜蜜約會曬照片,她就一碗面、一個手機和陳沐陽。在12樓的家里俯瞰外面的風景,她遙想起,二十年前,不知道自己剛剛出生是什么樣子呀。聽說剛出生的小寶寶都很丑的,過了幾個月便會慢慢地長開一些,而后才是人們口中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她出生的時候,他不過才在姑姑的肚子里呆了半年而已,也許姑姑肚子里的他特別鬧騰呢?是不是愛用小腳丫踢姑姑?三四歲以前的記憶已經模糊不堪,可能在她滿月酒的時候,他們見過呢?或者是在他的滿月酒上見過。再大一點點的時候,估計也見過。她猜想,大人們會抱著還是小娃娃的他們,伸展他們藕節般的小rou臂,互相抓抓rourou的小手,腕節處的紅繩小鈴鐺碰撞地“叮叮咚咚”響。當然,大人們還會笑呵呵地打量他們長得和誰像,聊著將來長大了他們會怎么樣。沒人想到他們居然會成為戀人。所以是宿命在作祟。大二下開學前,她提早了七天回學校,穿著大衣、裹著圍巾、戴著帽子,在他實習公司附近的便利店里等他下班。這一塊是商務辦公區,坐落著許多寫字樓。下了班的白領們神色疲倦、行色匆匆地快步走在街頭,燈火通明的寫字樓打下來的慘白燈光在他們身上投射出一道道斑駁的影子。陳沐陽下班的時候大概是七點,他迅速來到便利店,看到宋怡然正窩在一個角落,捂著一杯熱巧克力,靜靜地、好奇地打量窗前走過的一個個行人。宋怡然好似察覺到什么,立刻回頭,在看到他時,本想飛奔過去抱住他,到底是外頭人多,忍住了,可是嘴邊勾起的笑意卻向人們昭示著,這個姑娘十分高興,畢竟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她挪開身邊的椅子,拍了拍椅面,對他輕聲呼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