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江冉一下午都沒有回來，放學后，我拿著他的書包自己一個人回家。

    學校門口人影憧憧，而我形單影只。

    轉角進老街的時候，一群人堵住了路口，攔在我面前。開口就問：江冉在哪？

    我冷著眼，不屑去看他們那張呲牙咧嘴的丑臉。

    我他媽問你話呢！

    我面無表情，懶得搭理，冷冷說了句不知道，繞過他們就要往前走。

    其中一個人抓住我的校服衣領，一把將我摔在墻上。

    他對著我的臉大聲啐：你他媽逗我呢？你是他jiejie，你說你不知道？

    我僵著臉，閉口不言，任他們對我隨意指點。

    幾分鐘后，他們耐心耗盡，cao，找打是吧。

    一個用力疾速的巴掌，甩在我的右臉上，掌風刮過我的耳孔，響起一陣的空鳴。

    臨走前，領頭的那人說：這巴掌算是給個教訓，回去告訴江冉，是男人就站出來打一架，別找個女人扛事。

    他吐出口煙圈，又說：畢竟他幫莊答搶了我們大哥的女朋友，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行。

    我不作聲，抹了把嘴角的血跡，撿起江冉的書包，拍掉上面的灰塵和腳印，背在胸前，抬起步子繼續往前走。

    誰，也不能傷害我的江冉。

    _

    晚上十二點，江冉才回來。

    他穿著身黑色夾克，用堅厲的掌骨敲我的窗戶，我不理他，他就一個勁地死敲。怕吵醒爸媽事情不好收場，我只能認命地起身去給他開門。

    門一開，喏。他照例拿了顆糖，塞到我懷里。大概看出來我情緒不佳，難得的沒有調侃，給完就要走。

    我攥著那枚粉色糖紙的小糖，用盡了力氣丟到他身上，糖粒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干嘛？他皺著眉，轉身質問我。

    我抬起頭，惡狠狠地直視他。

    他看見我的臉，眼神突然變得柔軟。

    他步履著急地向我走來，抬手撫上我的右臉，溫暖的指腹在紅腫的皮膚上輕輕觸碰。

    誰打的？

    我拒絕回答，一把推開他。他沒站穩，被我推地往后踉蹌幾步，又重新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忽遠忽近。

    我冷著臉，盯著他的眼睛說：江冉，你別再這么幼稚了，行嗎？

    他呆住，眼神失措，像極了小時候我去買午飯，讓他一個人在家待著的樣子，好像是怕被家長遺棄的小孩，我突然就有些心疼了。

    可我還是咬著牙，繼續往下說：

    你每次闖禍都是我給你收拾，你有問過我愿不愿意嗎？憑什么你永遠瀟灑快活，我就要跟在你屁股后面給你收拾爛攤子，憑什么？你憑什么??？

    話一說出口，情緒就決堤，在我后知后覺中，眼淚已經淌得滿臉都是。我跑回房間，把他的書包拿出來，如法炮制，狠狠地扔到他的身上，他沒有躲開。

    我做完這些，才轉身回了房。

    江冉什么都沒有再說，任我欺負他，更沒有罵我是不是有病。因為他知道，他欠我，太多太多。

    姐弟情深，我對他用情至深。

    可能他會以為我是因為他被人打了，所以才發的脾氣，其實不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因為嫉妒，無比的嫉妒。

    我的扣扣號是江冉幫我申請的，最開始的目的是為了幫他通風報信。

    晚上十點，我剛洗完澡。我拿起書桌上的手機，想問他今晚什么時候回來。點進和他的對話框，卻意外看見系統提醒我他更新了一條動態。

    他很少發動態，我好奇點進去看，卻震驚了瞳孔，那是一條高調宣布他們戀愛的說說。

    我的江冉，戀愛了？

    他有喜歡的人，而我卻不知道。

    我以為，他永遠是我一個人的江冉，可是原來，事情早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