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7
陰陽7
舒師弟很寶貝你的徒弟吧。 兩個人在花廊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聽到奚聽月的問話舒臨撩開垂下花藤的手頓在半空。他疼愛錦年嗎?捫心自問他并沒有很疼惜,反倒是錦年總是變著花的哄他開心,她知道自己學不明白術法便總是在其他方面努力。 錦年只是個頑劣稚童如果冒犯了師姐還請見諒。 是嗎?稚童嗎?舒師弟怕是枕山棲谷久了連你的徒弟年歲都不記得了。 奚聽月臉上還掛著笑,手心死死攥著昂貴的布料已經皺的不行。 錦年無論多大在我眼里依然如昨。 舒臨這話不光說給奚聽月聽更是說給自己,兩個人四目相對,后者眼神炙熱逼的舒臨先一步移開了目光。 錦年在清梧庭干巴巴的吃著菜,周圍人突然匯集到外面開闊處。錦年也想隨著人流去湊熱鬧,但又怕走丟了找不到舒臨。這會兒舒臨和奚師伯一定在開懷暢飲暢談古今,錦年想了想有些賭氣,便扔下碗筷也去了熱鬧處。 錦年個頭不大在人群中穿梭比較方便,擠來擠去終于擠到了前排。原來是兩個青年在比武。她想起了舒臨說的話,各門之間的比試在今天這場宴飲是肯定少不了的,自己作為天師關門弟子的弟子自然也是他們眾人想要比試的目標。 區區首席也不過如此。天師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徒孫? 一名身著鮫青色云鶴紋樣袍的少年穩穩的立在劍尖處,腳尖輕捻便將他的對手彈飛數里,還不忘將落地的寶劍狠狠碾進草地,十分張狂。 錦年看見少年腳上那雙皂靴不起眼的地方綴了塊造型別致的玉石,與之前奚師伯佩戴的很像。 不愧是她的徒弟啊就是沒有奚師姐半分溫和。 后面圍觀的人竊竊私語,正如錦年所猜,這個張揚的少年的確是奚師伯的徒弟。本來背對錦年的人突然轉了過來,似乎是聽到了人群中對他的議論,眼睛像鷹一樣盯著錦年,錦年被那種氣場壓迫的往后退了退,可是身后的人群像是一堵墻把她擋在前面。 你說什么?我不像師父?嗯? 我不是我!不是我說的!是是 錦年急的直跳腳,想回頭找那個多嘴的人,卻怎么也對不上臉。接著手腕一痛,就被少年從人堆里拉了出來,力氣大的像是野獸,明天手腕一定會腫的,錦年欲哭無淚。 小爺我叫奚扶光,我師父的名號你想必也知道了。你速速報上名來! 奚扶光看上去與錦年差不多大,可體型差的不是一點,血氣方剛的少年站在錦年面前跟座小山一樣,把她遮的嚴嚴實實的。而且他膚色較黑,大手攥著錦年細白的手腕就像是兩個極端。 我我叫錦年,師承師承 怎么,你連你師父都不知道叫什么嗎? 奚扶光的手緊了緊將錦年往前提了一下。 師承舒臨 聽到錦年的話,奚扶光眼里閃過一絲錯愕,趁他失神的功夫錦年才掙脫了束縛。 舒臨這個名字他可聽過太多遍了,對于這位天師閉門弟子他從未親眼見過,師父珍藏的物件有一半都是和舒臨有關。外人一提起也是對舒臨贊不絕口,無論他修煉的多么好,師父也永遠說不及你師叔當年。 哈哈哈哈哈!既然你師承他,想必你也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吧。來啊,咱們比試一場! 根本不等錦年拒絕,奚扶光口中念訣聚氣成劍,向她刺來。錦年堪堪躲過他的前四招,奚扶光劍氣凌厲,絲毫不留情面幾乎招招下了死手,錦年躲過幾下便已經氣息不穩,如若再耗下去遲早命喪在此。錦年心里祈求上蒼希望舒臨少說兩句趕緊過來救她。 我說了,那些話并非我所說!你!何必這樣欺負我! 錦年在他招式間隙做了最后的求饒,可惜奚扶光并不買賬絲毫沒有收勢。 會的訣已經使完了,這些對于奚扶光不過是毛毛雨一樣無關痛癢,錦年吃力的用輕功躲避密集的招式。 奚扶光嘴角帶笑,手中劍氣化成一根長鞭向錦年甩去,將她纏繞勒緊動彈不得。 同時,花廊這邊舒臨與奚聽月也是僵持不下。 奚聽月臉上早就沒了往日和煦的笑,眼神冷冽如刀一樣看著舒臨。 你說你與她只是師徒,可你這顆心告訴我你在說謊。 此刻的奚聽月一改往日圣女模樣,一雙玉手流連在舒臨的胸膛,朱唇輕啟說的話像是錐子一樣鑿著他緊繃的神經。 師姐! 舒臨握住胸前的手,眼神卻不敢與其對視。 舒臨你這里可還屬于我?證明給我看看 奚聽月繼續靠近,就在她的朱唇快要貼上舒臨的脖頸時,侍女匆忙跑了過來。 主子!小少主那里快要鬧出人命了! 舒臨馬上就想到錦年,推開了奚聽月像風似的跑了出去。 錦年身體被緊緊捆住整個身體騰在空中,奚扶光另一手重新聚氣,掌心匯集無數小光點變成一根鐵釘樣直逼她面門。 都城那家涼糕還沒有再吃一遍,還有答應給師父的禮物也沒準備,還有守歲 錦年已經絕望了,周圍沒有一個人愿意幫她,看見奚扶光近乎癲狂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躲不過這劫了,她最擔心的就是歲歲,沒了她守歲怕是又得一個人在深山里生活。 她怕極了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一瞬的痛苦,突然身上的束縛解開了一股強勁的掌風將奚扶光震飛了好遠。 錦年! 舒臨不顧形象的跪在地上將摔倒的的錦年抱在懷里。錦年看見是舒臨一直忍著的情緒終于爆發了,鼻涕眼淚一起流哭的都要背過氣去。 師父!你怎么才過來??!我差點死了!嗚嗚嗚嗚嗚 錦年更是涕泗橫流將鼻涕眼淚全蹭在了舒臨肩膀上。舒臨也惱自己為什么離開這么久,若是剛剛晚來一步恐是要釀成大錯。 大名鼎鼎的宗門天師最驕傲的弟子跪在草地上哄自己徒弟,真是一場好戲。 扶光,你今天太放肆了。 奚聽月整理好了儀容過來輕描淡寫的批了一句。奚扶光捂著胸口踉蹌的走向奚聽月站定在其身后,惡狠狠的盯著地上的兩人。 能站起來嗎? 舒臨扶著狼狽的錦年站起來,臉色陰沉,他也不清楚今天那師徒倆是發什么瘋,幸好沒有重傷到錦年。 恕晚輩多嘴一句,她的修為還不及我師父的宮門護衛。一個廢物要她何用? 奚扶光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舒臨手勢改變然后自己就說不出話了,招式之快連奚聽月都沒來得及接招反打回去。 奚聽月笑了笑。 師弟功力不減當年。扶光,就當是給你的懲罰吧。 錦年有些不服,可剛剛整個軀干都被箍住現在一呼一吸都疼痛萬分,她也不想舒臨難做人只好同樣瞪回去。 周圍人看見這種劍拔弩張的氣勢全都作鳥獸散,可明明剛剛看兩個小輩斗法看的歡。 錦年受了傷,不如就在蓬萊洲休養一段,也好叫我賠罪。 奚聽月上前想握一下錦年的手,卻被錦年躲開了。 不必了,若想賠罪息星峰隨時恭候二位。 舒臨不愿冒險,奚聽月與他印象中的大不相同,就像是以前的面具裂了個大口將內里的黑暗統統釋放了出來。還有奚扶光不知從何而來那么大的敵意,多停留一天就是在拿錦年的性命冒險。 錦年被牽著走,她還能聽見人群悄聲議論,都是在說她多么廢物,白瞎舒臨這么好個師父,聽的錦年頭更低了。 舒臨! 奚聽月見二人越走越遠,忍不住高聲叫住了他,這不是她一宮之主該做的。舒臨還如多年前一樣溫柔,可有錦年在身邊她又看見了更鮮活的舒臨。她嫉妒的發狂,明明以前陪在他身邊的都是自己,明明他馬上就要答應天師的撮合。 舒臨置若罔聞,沒有停下離開的腳步,在眾人的注視下帶著錦年御劍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