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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一套宴會妝容的心得。為了避免脂粉弄臟那些精工細作耗資不菲織造出的衣衫,要先化好妝才能開始穿衣打扮。久違的濃妝一點一點地被女官的巧手精心繪在臉上,嘉樹看著自己變成另一副樣子。幾個人商量著完成她的妝容。她忍不住為這對美妙的眉毛而連連驚嘆,暗藏鋒芒的秀長眉形很大程度的在這一張巴掌大的臉上強調了她這般出色獨特的丹鳳眼。虧得女官們經驗豐富,否則她這樣的眼睛與飽滿的臉型,只怕要在濃郁的色澤下化毀了。脂粉盒子被放置一旁,妝容的繪制也接近了尾聲,立刻有一組人捧來了衣裙供她挑選。嘉樹生在世家大族人人講究服裝和配飾的選擇,如此傾注于衣著與穿戴的藝術的環境下她常年浸yin著,今天作的打扮也是從前那種身份該有的。細細挑選衣衫上了身,過后望了望鏡中人,她恍然回到了從前那種高門嫡女才過著的日子里。鈴兒服侍她穿上了木屐,其余人等領了賞便告退了。周顯牽著她的手上了三面臨風簾幕飄飄的低矮馬車,哪里還有初見時在人前的顧忌和羞赧。他一只手環抱著美人的后背,另一只手伸出來剛想摸摸她高聳的發髻就被美人嗔怪地捉住了。“爵爺~”她把男人的手放回了原位。好容易梳成的漂亮發髻,粗枝大葉的男人給揉亂了怎么辦。在這樣的車子里說點什么外頭那一大堆隨行的宮人都會聽見的,更別說愛侶間的打情罵俏。她萬萬不敢失態,連喚周顯“哥哥”也不敢,只中規中矩學著其他人喊他爵爺。這般端莊持重的嘉樹他從前也遠遠見了兩回,眉眼低平間就能流露出的魅意讓人不由得好奇那重達十幾斤的層層疊疊的禮服下有怎樣一個妖孽藏匿著。如果沒出那件事,以她的身份什么男人嫁不得?傳聞天子曾在宗室面前透露過求娶嘉樹的欲求。她的家族本就出過好幾任皇后與高位后妃,但美人出身名門卻生的一副妖嬈媚骨,事情便不了了之了。“今日既在御前,怎么不把那根琉璃簪子戴出來?!彼鏌o表情地說道,“陛下看了也會喜歡?!?/br>“我怎么敢在各宮娘娘面前顯擺這點東西?!彼勓跃团?,但現下還不想發火。他哼笑道:“官員陪護著千里迢迢運進京都,東西給綢緞包裹了一層又一層,即使這樣,最后匣子里也只剩這一根沒有受損?!比绾文貌怀鍪??本朝也得了燒制琉璃的秘法,只是工匠技藝還不夠嫻熟,要做精致點的小玩意尚且有所難處。要做出貴婦人戴的發飾,既要設計出合適的花樣來還很考驗手工的精細程度。如果不是無意間和蒙落談起,有他告訴自己,他一個遠避伶工匠人的“君子”又哪能知道這個。“我和陛下……”如果不是顧忌著場合,她險些就忍不住了,“我們自幼就熟識?!?/br>他們兩個也都知道這地方不是可以吵架的。深深地對望了許久。特別是嘉樹,眼神里充滿著復雜的感情。5.宮宴(2)“聽說消暑行宮里有一處‘曲水流觴’,長亭廊橋美不勝收。夏日酷熱,為何不在那里宴飲?”嘉樹如是問領著他們走往姣荷殿的年長女官。“回姑娘,若是露天宴飲,夏日蚊蟲多水質也不清澈?!迸佼吂М?/br>敬,“要等到秋日那處才會被陛下開啟,學著古人秋月新霽時有諸英華賦詩作會,最得才情雅致?!?/br>空氣里滿溢荷花的清香,行到庭園深處,勤于治理疏通的清凈小湖上浮著數不清的白荷粉荷,碩圓的荷葉根莖挺立。湖泊的末端有一段曲曲長長的水流,不知道通向哪里。來往的人哪個不是走著溫緩優雅的步子兼得衣衫色彩清麗。赴會的著便裝的朝臣則個個大袖飄飄、闊步挺胸,卻免不了要被這園子里富貴閑散的氣氛感染,在圍廊里流連不去。“天家氣象,真讓妾看花了眼?!彼郎販厝崛岬爻茱@福了福身子。她能看到這一切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他被嘉樹的舉動取悅了,捧著她的手端詳了一會兒她妖嬈又清透的妝容,讓美人貼上了自己身側并肩而立,像其他人那樣只靜下來看著園中之景。還未出神的嘉樹注意到女官身邊多了個小宮女,這兩個人都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又過了一會兒,朝臣們陸陸續續都進了姣荷殿,他們便也跟著走了。殿內的光線比她預估的還要昏暗,男男女女都籠在一片曖昧的氣息里。陛下年輕尚未有皇后和寵妃,他身邊坐著的錦衣人是嫡親的jiejie宛平公主。觀皓齒歌,品細腰舞。嘉樹有些手足無措,周顯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倒酒的事情讓她們做,把東西放下?!?/br>她也很疑惑:自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身份貴重的人,如果不因為身邊有他,哪里有資格端著架子呢?方才隨行的女官適時走近,“爵爺,這小壇子里的酒是給酒量不佳的女子準備的?!?/br>她身邊跟著的小宮女以懷抱琵琶般的優美姿勢把陶土小壇子抱過來,從主子們的側面跪滑著靠向酒案,飛仙髻和簡單的耳墜顯得她幼齡又可人。“爵爺亦不可多飲?!奔螛溥M言,努力扮演好自己在人前的角色。她又小聲納罕了一句:“看,宛平公主退席了呢?!?/br>周顯坐擁美人,喜笑顏開。至于小皇帝,坐的離眾人太高太遠。好像只有嘉樹知道他正冷眼旁觀著他自個兒布下的紙醉金迷似的,在場清醒的人實在不多。席間開始有人走動,只要不御前失儀都隨他們去了。大約倒進他們杯盞中的酒性烈甚至有暖情的效力,接下來撕扯舞姬衣服的、玩親吻游戲染上一臉口脂的、三三兩兩欣賞歌妓玉體橫陳的權臣,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