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二十九)
雙生(二十九)
屋外天已經黑透,陸衎一直盯著手機屏幕,高海濤那之后就沒了消息,然后連同岑歆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 突然,腦海里閃過昨晚上她說的話。 楊舒也收到過郵件,不對,楊舒怎么會也收到郵件? 陸衎沖到審訊室門口,于珊珊正在按手印,他徑直走去問于珊珊:郵件你發過給楊舒嗎? 她眼珠一轉,很快就回答說:恩,發過。 很快就垂下眼簾,她用紙擦去拇指上的紅印,陸衎卻抓住她胳膊,強迫她抬頭。另一手,拿過旁邊錄口供的電腦,鼠標滑動到一處說:你說只發過給這三人。 于珊珊淡淡的回答:我剛說錯了。 你怎么知道楊舒? 覃以沫的手機有她的聯系方式,我用她手機發的? 那是用什么郵箱發的? QQ郵箱,她有備注。 什么時候? 她自殺那天。 她的尸體是誰帶走的? 她沉默,陸衎放開了她,立馬察覺到不對,打岑歆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然后,張松晨小跑進來,他手機拿了一份包裹。 楊舒寄的。 陸衎快速的拆開,里面有一些材料,包括高海濤發給他的照片的原件,格外還有一個錄音筆,他隨即點開,里面有常宇的聲音,還有于珊珊。 兩人陷入沉默,緊接著,第二段又是趙程遇害那天的信息,趙程知道了于珊珊和吳成志的關系,用來威脅于珊珊,然后就一段爭吵。 她為什么害怕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 祁亦言這個時候過來找陸衎,陸衎問:岑歆去哪了? 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先看這個。 祁亦言從醫院那邊拿來的報告,陸衎慌忙翻開看,張松晨湊過來,念出來:人格分裂? 陸衎緊抿唇,合上報告,又進去問于珊珊:你和楊舒,到底什么關系? 于珊珊毫無掩飾的笑出聲:陸警官,我剛不是說了,沒有關系。 張松晨拉他出來,祁亦言卻打量著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她低頭,卻哼起了一段曲子。祁亦言不由走過去些,低沉的嗓音響起:于珊珊? 于珊珊起了雞皮疙瘩,她停下動作,卻始終不敢抬頭,當陸衎回過頭時,祁亦言退后一步,轉身離開。 陸衎無暇顧及兩人的互動,把一堆東西擺在她面前,說:她是不是告訴你,只要你和她合作,她不僅會幫你除掉這些人,還會幫你保守秘密? 于珊珊驚訝的抬頭看他們,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證明了陸衎說的是對的。 于珊珊,你知道嗎?這是她對你最寬容也是最狠的報復,只要你做了,就不可能被發現,就算你改一百次名字,你也擺脫不了! 于珊珊看到,上面有她和吳成志兩人的照片,以及在她失去通訊的這時間內,她威脅人,迫害人的一些視頻,已經被傳到了網上,那萬千的咒罵撲面而來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殺他們!是楊舒我只是,不是我!她瘋了一樣的去推開那些東西。 陸衎說完,讓秦慕留下看著她后,就拉著張松晨一起,通知了幾人在警局待命,兩人開車去覃以沫的家。 路上,張松晨打電話問吳陽,好在他那邊情況還好,趙遠已經回到宿舍,他們親自看著他進去,但是,因為是學生宿舍,趙遠一直在阻攔他們進入,學校這邊也是擔心造成恐慌,就讓他們在外面等。 差不多才半小時,他們就沖到覃以沫以前住的小區,張松晨驚魂未定拉著扶手,他咽了咽口水,決定以后還是不坐他開的車了。 陸衎沖下來時,覃奶奶在小區門口,好像知道什么的,一見陸衎,就拉著他的衣服說:求求你,求求你,別帶走以沫。 張松晨哄著她,把她拉到一旁說:奶奶,我們不是要帶走以沫,她在家嗎?我們是她朋友。 陸衎趁機就沖上樓去,門沒有鎖,虛掩著,里面一片漆黑。陸衎根據上次來的記憶,按下燈開關,客廳卻空無一人。 然后又走進去,廚房旁邊的餐桌上,還沒有收拾,四個碗,三杯水。兩碗已經見底,兩碗剩了許多。用手機打開手電筒,在不碰到杯子的情況下,照看,杯子底隱約可見少許的白色沉淀物。 張松晨這時候哄著老人進來,問她:奶奶,我們不是壞人,只是來找以沫,她人呢? 覃奶奶搖搖頭,眼睛卻盯著陸衎身后的門,陸衎才轉身,在她要拽住他時,張松晨拉住了老人。 兩人警惕起來,眼神交流,他吸引住覃奶奶的注意力,張松晨小心翼翼走過去,推開門,卻看到床上躺著兩人。 岑歆?小高? 衣服穿著整齊,只是被搬到床上,不知道暈了多久。覃奶奶連忙擺手,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以沫呢?求求你們,把以沫還給我,我不怪她啊,她在哪??? 老淚縱橫,死死的抓著陸衎的手,手上已經沒有多少rou,僅僅是皮包骨頭,力氣不小。一滴滴淚水落在他手臂上,陸衎擔心著他們的狀況,一邊又沒法脫身。 后來,等高海濤和覃以沫被送到了醫院,派人看守著,已經晚上十點多。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楊舒的下落,也和學校那邊的人確定過,趙遠還在宿舍。 兩人中的是迷藥,醒來需要一定的時間,好在量不大,高海濤身體要比岑歆好一些,慢慢有了意識。 聽到床頭的動靜,陸衎忍不住發火去問: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別暴露嗎? 他腦袋發暈,用手拍了拍才理清楚說:老大,我 他定定的坐著,掃了四周的環境,神智慢慢恢復,卻說:楊律師呢? 你問我? 張松晨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小聲點,嚇著人了,小高,到底怎么回事? 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我之前躲在車里,見到岑歆也來了,楊舒發現了我,說反正我們都看著她,也跑不了,讓我上去吃飯。 你就跟上樓?陸衎頭疼。 他點點頭,仔細的回憶說:張副,老大,我是親自看著覃奶奶炒飯的,沒有問題,而且我和岑歆都是看著楊舒吃了許久才吃的。水也沒問題,楊律師也喝了,后來就不知道怎么的,頭暈,就昏過去了。 你回去給我好好檢討吧!這次出了事,有你受的!陸衎氣得肝疼,也怪他,他本來是相信高海濤的,但是楊舒 他嘆了口氣,現在只要盯好趙遠,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高海濤心情復雜,不像平時一樣頂嘴,他摸摸包,手機還在,那么,郵件應該發送成功了。突然,他發現包里好像多了樣東西。 他打開,是一個錄音筆。 遞給陸衎,他隱約感覺到是什么東西,有些猶豫,嘴角帶著苦笑說:這 陸衎知道現在罵什么也沒用,岑歆也一直沒醒,點開錄音筆時,高海濤想要出去,卻被張松晨留住,說:有些事,你是躲不了的。 里面是楊舒早就準備好的錄音,她詳細自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陸衎只是聽了開頭一部分。 覃以沫的人格是出現在一年前,她在這之前,只是會隱約聽到有人無她對話,時不時的,會出現短暫性失憶。像做夢一樣,夢見她成了覃以沫。 到醫院確診后,她開始與另外一個人格對話,但是作為覃以沫,她并不知道自己只是分裂出來的人格。她會出去玩,會偶爾和朋友聚會,而這一切,楊舒的主人格都知道。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直到吳成志出現,覃以沫的人格開始失控,她出現的時間也開始混亂。 吳成志遇害的那天晚上,突然的刺激致使兩個人格交替,也就是為什么他身上會有不同的刀傷。 覃以沫殺了吳成志之后,就一直沒有出現,可楊舒卻開始扮演起覃以沫。 陸衎握著錄音筆,問高海濤:現在楊舒失蹤了,你知不知她會去哪? 趙遠,她應該會去找趙遠,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趙遠其實把當年那件事,錄了像,他打了碼,上傳到那個網站上,他是網站的高級會員。這些,是我在楊律師手機上,看到的截圖,她都知道。 陸衎深吸口氣,張松晨開口說:可是現在趙遠被高陽他們監視著,她應該沒機會,你再想想她還能去哪? 高海濤閉上眼睛,根據回憶,陸續寫下幾個地名,陸衎立馬吩咐下去找。 只是他依舊不放心趙遠,張松晨一眼就看出來了,說:走吧,這次我開車。 陸衎點頭,看了眼岑歆,讓高海濤先休息。 趙遠所在的學校有門禁,周末是十二點,平時是十一點半,現在還不到門禁時間。路上,打電話給趙遠卻一直沒接,陸衎又問吳陽,根據他說的地方,找到他們局里人所在的位置。 陸隊,張副隊。 情況怎么樣? 沒問題,他在宿舍,沒出來過。趙遠雖然在外面住,但是房子是這個學期才租的,而當時學校宿舍還沒有到期,所以他有時候會在宿舍住。 你確定他一直沒出來? 吳陽點頭:我一直在這看著,他的車也停在那,真沒出來。 趙遠家境好,明明才幾步路的距離,他都要開車來學校。 張松晨和陸衎對視了眼,兩人決定去看看。走到宿舍門口,門衛大叔看了證件,放他們進去,只是少不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這個也是高陽他們沒法貼身跟他的原因,而且,趙遠那人特要面子,一直讓人把他們擋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