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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深夜,酒吧內,伴著音樂聲逐漸走上高潮,舞臺上的幾個男模陸陸續續脫了上衣,光裸著上身走到舞臺邊緣搞擦邊。 離舞臺稍遠一點的沙發座上,裴邵坐在沙發上。聽到尖叫聲,朝聲源方向看了一眼,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端起杯子跟坐在身邊的幾個朋友碰了下杯。 玻璃杯里的冰塊晃動兩下撞在杯壁上,裴邵抬著眼皮看了一眼過來搭訕的兩個人,沒說話。 東子離得最近,抬著頭笑著跟她們聊了兩句,擺擺手,看著她們走了。 遠處舞臺上那幾個男模動作越來越大,看得在座的幾個男人直皺眉,問攛局的干嘛挑這么個地方來。 那人坐在沙發里面,挨著裴邵,一臉的笑,說他也不知道啊,以前沒這項目,估計是最近新弄的活動。 幾個人罵了他兩句,罵完聊起來男模上來之前那幾個跳舞的女的。 坐在裴邵身邊的人起身去衛生間,東子坐過來,挨著裴邵跟他碰了杯子。 哎,你看那邊。他左手端著酒杯,眼睛盯著遠處揚了揚下巴。 看什么?裴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邊就是舞臺,邊上那幾個男模正光著上身在扭著呢。裴邵笑了一聲,調侃東子,怎么著?你現在好這口了? 東子罵他一句,放下手里的杯子擱在玻璃桌上,食指指著那邊問他,你看那是不是阮月安? 裴邵嗤笑一聲,笑罵一句,你少他媽放屁啊。,抬起眼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嘴里話沒停,阮月安感冒還沒好呢,能來這? 東子不說話,指著那邊,臉上掛著一副欠揍的表情。他本來也不確定,剛剛燈光晃著晃著,他就看見以前阮月安帶過來跟他們一起玩過的幾個朋友,一下就確定了。 你再好好看看。他說。 裴邵放下杯子,不想理他,但視線卻還是聽了他的話。左右搖擺了一會,落在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背影上。頓時變了臉色,張嘴罵了一句,cao。 穿得賊辣的那幾個不是阮月安她們是誰? 阮月安還舉著手機跟男模說話,那男模也夠不要臉的,半跪下來接阮月安的手機。 老話怎么說來著?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就是阮月安。 這丫頭前幾天跟朋友出去玩感冒了,頭幾天還真挺嚴重,在醫院掛了兩天水。裴邵跟著去照顧了幾天,天天下班了就往她那跑。 滿打滿算也就連著去了三天,稍微有點好阮月安就不讓他來了。說要小圓她們幾個過閨蜜八卦夜,只跟女生玩,男的都別來。 不讓來就不來。裴邵也沒多問,她們幾個女生時不時就要聚一起玩。他沒多想,就問了句在哪過。阮月安說還能是哪,當然是家里了。 到現在裴邵還能極快地記起她當時的表情和語氣,囂張跋扈的,沒一點心虛。 燈光亂照,掃過那邊。男模握住阮月安的手,朝自己胸前按。 裴邵坐不住了,騰一下站起來,跟幾個朋友打了聲招呼,我過去找個人。 東子他們倆說話聲不大,裴邵忽然弄這么一出,給他們弄得一頭霧水。張口喊他,找誰??? 沒人回答,都看著裴邵穿過人群朝男模那邊去。 - 蔣繹從KTV出來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外頭到處亮著霓虹燈光,偶爾還能聽到幾聲豪車的咆哮。 他站在門口,招牌的霓虹燈光照在面前的地上,色彩過于豐富,有點刺眼。他瞇起眼吸了口空氣,外面比大廳里熱,而且空氣中摻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太好聞。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顆薄荷糖,才撕開包裝,身后客戶就親親熱熱地湊了過來,忽地摟住他的肩膀,講起帶滿酒氣的話。 他酒量一向很好,只不過今天喝得有點多,再被客戶猛地一抱,腳下沒站穩,晃了兩步。手里的糖也掉了下去,硬糖落在瓷磚上,彈了一下,摔碎了。 鼻梁上的眼鏡滑下半截,他抬手推上眼鏡,顧不上糖不糖,抬手扶住客戶陪著說了幾句話。 無關緊要的廢話。 客戶喝醉了,眼下緊要的是把客戶送回酒店。 跟著客戶一起來的還有幾位年輕人,酒量更差,被他的同事扶著在路邊攔車。 他扶著客戶,轉頭看了一眼跟在后頭的女同事。她臉色不是很好。 來的人只有她一個女生,也不算是新人了,也被這位中年禿頂大腹客戶煩得夠嗆。飯桌上就一直追著人問有沒有男朋友,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換到KTV之后還要糾纏,蔣繹聽得都有些煩了,端著酒杯繞過去跟她換了座位,笑著跟客戶碰杯,沒再讓那女生跟客戶說過話。 你先回去吧,到了家之后在群里說一聲。 女同事嗯了一聲,沒多廢話,抬腿下臺階走了。 客戶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一條胳膊攬著他的腰,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不認人還是怎么著,那只手就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捏。蔣繹皺起眉,扭頭看站在門口的門童,門童過來幫忙扶人。 同事叫的車很快到了,蔣繹坐上車。 送完一趟下來,饒是不愛出汗的他也出了一身汗。 站在酒店門口跟同行的同事聊了兩句,又抽了根煙,這才坐上出租車回家。 蔣繹報了地名,從口袋里摸出一顆薄荷糖,撕開塑料包裝塞進嘴里。清涼的味道在嘴里化開,他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氣,閉目養神。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車里放著深夜電臺,正在放一首英文的抒情歌。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張嘴聊了兩句有的沒的試圖跟乘客搭訕,也是沒什么營養的廢話。蔣繹閉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回了。 到了。 他睜開眼,拿出錢包付錢下車。 車門關上后很快開走,周邊一片寂靜。小區門口的24小時便利店亮著燈,周邊的店鋪都關了門,只剩招牌的霓虹燈在亮著。他走進小區,門衛坐在小房間里,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吹剿^來,點了點頭,沒說話。 小區里前一陣茂盛得幾乎遮住路燈的樹枝被修剪了,光線亮了不少。他拐進小路,看見樹下散落著幾支細細的樹杈,應該是今天修剪的,吸氣時還能聞到淡淡的草木味道。 前面不遠是一處小噴泉,像這樣的小噴泉,小區里有好幾處。這處的池水中不知是哪家放了幾條鯉魚,他幾次晚上路過都能聽到魚背拍水的聲音。 今晚的月色很好,池水里倒映著一輪月牙。魚尾劃過,掃出一片漣漪。 他站進電梯,按下樓層,仰頭看著電子屏上的數字。 電梯叮的一聲停下,他走出電梯,按著門鎖上的電子屏輸入密碼。 客廳里漆黑一團,他站在玄關,脫掉西裝外套,扯開領帶,抬手按開客廳燈。 低頭時發現兩雙鞋。 一雙高跟,一雙球鞋。 他挑起眉,脫掉皮鞋,從鞋柜里拿了雙拖鞋出來。 公文包擱在客廳沙發上,他拿出手機看,不知道什么時候沒電關機了。拎起西裝外套聞了聞,皺起眉,一股酒味混著煙味,不太好聞。 他拎著西裝朝臥室走,臥室的門緊閉著,越靠近越能聽清里頭的聲音。 蔣繹推開門,撲面而來一聲綿長的喘息。聽得他額角一跳,抬眼朝聲源看去。 一片黑暗中,他只能看清那兩人的輪廓交疊在一起,立在窗前。 射完了嗎射完趕緊松開,玻璃很涼啊cao!你滾啊裴邵! 你不是熱?涼點不正好? 蔣繹只掃了一眼,抬手打開燈,沒什么表情地走進衣帽間找衣架,脫掉褲子一起掛在待送去干洗的晾桿上。 外頭兩人吵了幾句,很快又沒聲音了。 拿著襯衫和睡衣走出衣帽間,那兩人已經滾到床上了。 給你打電話怎么關機? 沒電關機了。蔣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下的人,問,她不是感冒了? 裴邵按住她掙動的肩膀,嗤笑一聲,你真信她的話了?這丫頭嘴里就沒一句真話,我今天跟東子他們去喝酒,正好碰見她在酒吧看男模,握著手機跟人家要微信。 裴邵你少他媽亂說話!跟你說了幾遍不是我要是我朋友要! 裴邵低頭看她,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理都不想理她,抬手捂住她的嘴,你朋友沒長嘴嗎要你去?,說完抬頭看蔣繹,你要來嗎?我們才開始沒多久。 蔣繹沒點頭也沒搖頭,他看了一眼阮月安,我去洗個澡,你們先玩兒。 裴邵嗯了聲,剛要說點什么,捂著她的手就被咬了一口。疼得他抽著氣立刻松了手,握住她的下頜,阮月安,你這兩排牙不想要了是吧? 不要了。阮月安揚起眉,張開嘴給他看被威脅的那兩排牙,滿眼得意,你去酒吧就是喝酒,我去酒吧就不是喝酒? 蔣繹看了兩眼,沒說話,轉身去浴室洗澡。 你少給我混淆。裴邵捏著她的下頜左右晃了晃,你去喝酒?是,男模當下酒菜你去喝酒。 晃了兩下又覺得不解氣,松手捏她臉頰上的軟rou,輕輕撕扯,發燒頭暈得起不來是你說的嗎?要跟朋友過閨蜜夜男的一個都不許來是你說的嗎?。說到這裴邵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我給你送藥送飯你嫌煩,轉頭你就穿著超短裙去酒吧喝酒。 他磨磨牙,盯著她看,怎么著,酒吧的酒里有退燒藥?還是男模身上有退燒藥?你不如直接告訴我,回頭我讓人把店給你挪到家里玩兒,還省得我去找你了。 阮月安盯著他看了一會,瞧出他是真生氣了,立刻改了臉色,抬起胳膊摟他的脖子,軟著聲音哄他,裴邵~我真沒裝你給我送的藥我都吃了,今天才好。我們本來也沒想出去玩,后來在家太沒意思了,大家都說想出去玩,就出去了,你知道我們關系很好的。而且我也沒喝酒。她張開嘴,沖他吹氣,你聞,我真的沒喝酒。 裴邵不說話,看著她湊過來吻他的嘴角,心里軟了軟。但又想她說的話,句句避重就輕錯開重點,一點誠意都沒有。不由郁郁地哼了一聲,不回應她的吻。 別生氣了,再說你去酒吧又不是去找我,你也是跟朋友出去玩才碰上我。你一來我不就跟你回來了嗎? 倒打一耙,阮月安最會了。 裴邵挑起眉,這還是我的錯了? 我可沒這么說,我也沒想跟他們玩兒。阮月安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腕,再說了,外頭男模再好玩哪兒能比你好玩兒啊。身材比你好的長得沒你帥,長得比你帥的身材沒你好。我心里就你一個人! 裴邵都快叫她給氣笑了,手掌撫著她的臉,輕輕拍了拍,是嗎? 是??!她貼近裴邵,與他貼著鼻尖,壓低了聲音,騙你干嘛,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也只想跟你一個睡。 這話好聽,裴邵十分受用。他點點頭,想了想,回頭看了眼臥室門外,問,那他呢? 阮月安搖搖頭,不想。 裴邵挑起眉,驚訝又不驚訝,我還以為你挺喜歡他的。 他在床上太狠了,我不喜歡。阮月安伸手摸過來一個安全套,遞給他,我們以后別帶他了,好不好? 裴邵沒說話。 阮月安繼續輕聲說,他最聽你的話,你不要讓他過來,他一定不會過來的。 好不好? - 浴室里很快升起一陣熱霧,迷迷朦朦的。 蔣繹打開排氣扇,仰頭沖掉頭發上的泡沫。低頭抹掉身上的泡沫時,他看到落在浴缸邊緣的蕾絲內褲。 是阮月安的。 他瞇起眼,默念了一句阮月安。 高中的時候他對她印象不淺,裴邵總帶著她來找他。他也有很多次在家里看到裴邵跟她在臥室里接吻。那時候阮月安似乎對他很感興趣。裴邵跟他說過很多次,阮月安問起他的事。裴邵問他,阮月安會不會是喜歡你? 蔣繹關掉花灑,抹掉臉上的水。阮月安可沒有喜歡他,因為她很快就跑到他面前,問他,你是不是同性戀?是不是喜歡裴邵? 都挺好玩的,不論是高中時他們在一起,還是他們再次相見后又在一起的事。 阮月安變了很多,比以前更高、比以前更漂亮、性格也變了不少。不過唯一沒變的是,她還是像以前一樣不喜歡他。 這倒是挺奇怪的,有時候蔣繹也會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要是不喜歡,為什么會在裴邵問她,要不要叫蔣繹一起的時候同意呢? 頭發擦到半干,他拿起擱在一旁的眼鏡戴上,穿上睡衣走出浴室。 - 臥室里空調開得低,未干的發尾潮乎乎的貼在脖頸上,有點涼。 他握著手機走到床頭,彎腰撈起數據線充電。 裴邵正壓著阮月安,瞧見他進來,喘了口氣,直起身,拍拍她的大腿,啞聲對他說道,阮月安剛跟我說了點事。 蔣繹撈數據線的手頓了頓,掃一眼趴在床上的阮月安,垂下眼插上數據線,什么事? 阮月安一聽裴邵說的話,立刻要翻身罵他,被死死按著后腰又頂弄兩下。 啊cao!裴邵你個王八你滾吧! 裴邵嘶了一聲,捉住她試圖抓他的一只手腕,俯身壓在她背上,另一只手摸到她身下,先是碰了碰自己,然后順著縫隙向上,按著小小的凸起玩弄起來。 阮月安立刻閉了嘴,被他抓住的手掌合起,右手緊緊抓著枕頭,皺著眉喘息。 裴邵埋在她里面,存了心的讓她說不出話,手上速度越弄越快。感受到她里面慢慢收緊,他瞇著眼,抬頭看蔣繹,她說你最聽我的話。 讓我他話還沒說完,忽地咬了下嘴唇,重重地喘了一聲。 剛充上電的手機只亮起圖標,并不能開機。蔣繹把手機擱在床頭小柜上,瞥到擱在一旁的小盒子,盒子旁邊就是他常吃的薄荷糖。他拿了一顆含在嘴里,薄荷的味道很快在嘴里散開,很舒服。 裴邵退出半截,露出戴著套子的yinjing。蔣繹掃了一眼,問他,讓你怎么? 讓我不許你碰她。裴邵松開手,直起身,撈著她的腰把她的臀部提高些,瞥了一眼蔣繹,笑瞇瞇的,說是不喜歡跟你上床。 蔣繹沒說話,立在床前,垂著眼看她。 她的側臉貼在床上,頭發凌亂,雙唇殷紅,臉上也泛紅,緊緊閉著的眼睛因裴邵說的話立刻睜開,只看了他一眼就挪走。扭頭盯著裴邵,張口罵他。 裴邵你個騙子! 騙子?我怎么騙你了?裴邵抿著唇笑,按著她弄了兩下,剛我也沒答應你啊 阮月安張著嘴吟了兩聲,抓起枕頭就要向后丟他。 枕頭掃出一道弧線,沖著裴邵丟過去。 蔣繹伸出手接住她丟出來的枕頭,握在手里捏了捏。他向前走了兩步,單膝跪在床上,垂眼與她對視。 cao你他媽別突然吸這么緊啊裴邵忽地皺起眉,額上青筋凸起,按在她臀部上的手緊了緊。 阮月安聽了又要扭頭去罵他,才抬起頭,就被一只手給按了回去。這手微微的涼,按在她后頸上,阮月安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我是聽你的話。蔣繹放下枕頭,看裴邵一眼,又垂眼看阮月安,不過這事應該她親自說才對。 阮月安握著他的手腕,甩開他按在脖子上的手,我說了,你他媽聽嗎? 蔣繹皺起眉,他不喜歡聽臟話,尤其是這臟話是對著他的臟話。 不過他好像也不能拿她怎么樣,只能伸手捂住她的嘴,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回答她的問題。 當然不聽。 她眼睛睜得很大,緊緊盯著他,情緒不明。不過這眼神很快就被裴邵cao散了,他那頭像是要射了,按著她沒命地插。內壁被他磨得要命的酥,里面流出的水順著大腿內側流下,很快就爽得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