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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開玩笑?”趙白露避重就輕地說一句,“戒指都沒有呢,也算求婚?”電話那頭靜了幾秒,隨后手機震動,收到一張圖片,一打開閃亮的一排鉆戒閃瞎人眼。……她服了。顧今夜笑道:“喜歡哪個?”“……最貴的那個?!?/br>顧今夜輕呿一聲,笑意止不住。“女人啊?!蔽惨敉系美祥L。趙白露走到一樓,順著長長的停車道找自己的電動車,一手夾著手機一手摸鑰匙,說實話她沒把這當一回事,純粹以為顧今夜開玩笑,如常道:“晚上想吃什么?”“不回家吃?!鳖櫧褚箲?,語氣自然:“晚上還有點工作,你先回家吧,今天不上夜班的話早點睡,記得把門窗鎖好?!?/br>趙白露提著鑰匙,有點無奈:“你現在就跟我媽似的?!?/br>“瞎說什么呢?”顧今夜一笑,“我是你老公?!?/br>趙白露沒好氣:“我還沒答應你呢?!?/br>“遲早的事?!?/br>趙白露瞪著空氣,想著今晚把門鎖死,讓這個家伙得意去。再得意連家門都不給你進。她騎上車,慢慢轉了個方向,朝醫院大門騎去,只是剛騎了幾米,猛地瞧見從門診出來的人,一時愣怔,把手都忘記轉動,差點摔到車底下。“小趙護士怎么這么不小心?”盛嘉霆對她說。趙白露沒有說話,迎上他依舊燦爛溫暖的笑容,渾身不寒而栗,下意識咬緊了后槽牙。她避開他,準備從另一邊走,又聽到盛嘉霆開玩笑地說:“我有這么可怕嗎,見了我跟見鬼一樣?!?/br>趙白露停下,回頭,低聲說:“盛醫生……”盛嘉霆說:“嗯?”趙白露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br>盛嘉霆神色一頓,淡淡道:“是啊,我們都是法治社會的好公民。不過你為什么突然跟我說這個,我做了什么違法犯罪的事嗎?”趙白露默默看了他幾秒,轉身離去。“小趙護士?!笔⒓析谏砗蠼兴?,走了幾步上前,“你知道嗎,在我第一次和你面對面坐下聊天時,我就發現,你這種女人在某些方面有一種格外的吸引力?!?/br>他很自在,坦然道:“你很天真,總是把事情想得簡單又直接,好像什么都很純粹一樣,或許那個開蘭博基尼的男人就是這樣被你吸引到的吧?!?/br>下一秒,他的表情又突然變化,透露出詭異的陰沉。“可我最討厭天真的女人?!笔⒓析溉焕湫?,唇角翹起一個半彎不彎的弧度,“最討厭了……”這個變態的神經病。趙白露被他這種變臉似的情緒搞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鼓起勇氣,罵了句“死變態”,騎著電動車頭也不回地走了。直到回到顧今夜的家,搓搓手臂,還是一層小疙瘩。她縮起脖子,按顧今夜的話,把門窗都一一鎖好,直到做完這一切,才稍稍安心些。就在這時,電話又忽然響了。趙白露被嚇了一跳,轉念一想,大概是自己叫的外賣,她從容地拿起電話,平復了一下紊亂的呼吸。“喂?”電話是王愛湘打來的,她單刀直入,直接問:“你在哪里?”趙白露有點心虛地說:“我在家?!?/br>“少來,你根本不在?!彼f,“我現在就在家里,你今天一天都沒回家?!?/br>自殺<露從今夜白(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址:自殺<露從今夜白(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自殺趙白露到家的時候王愛湘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候多時,她腳邊放著大大小小的包裹,全是從鄉下帶給趙白露的土特產食品。趙白露搬去顧今夜家的時候,沒有想著長住,所以屋子里基本還保持著原有的樣子。但這也沒什么值得慶幸的,王愛湘千年的老狐貍成了精,完全不信那一套。她一針見血地問:“這段時間你都在哪里???”趙白露說:“我在家里?!?/br>“少忽悠我?!蓖鯋巯婵亢舐N起二郎腿,神態自得,“你衛生間里的毛巾都發硬了,衣柜里衣服少了好幾件,鞋子也是,包括工作服,還有你的兩個行李箱也不在書房里,我找過了,沒找到?!?/br>趙白露有點緊張,還在猶豫是坦白從寬還是抗爭到底,王愛湘就簡明扼要地說:“說老實話吧,應該不是女生朋友吧?!?/br>見隱瞞不住,趙白露放棄掙扎,點了點頭承認。“為什么搬到人家家里去???”王愛湘問,神色嚴肅。趙白露簡單地將劉慧麗的事情講了下,沒有隱瞞,包括里面盛嘉霆的部分。王愛湘沉默,而后道:“沒想到啊……”她放下撥弄指甲的手,思考了會兒,道:“這么想的話,那個男孩子的考量還是有道理的?!?/br>趙白露一驚,正以為母親對自己和顧今夜同居的事情默許了,又聽到她說:“不過無論怎樣,婚前同居這件事我始終不贊成,既然兇手還沒找到,我和你爸爸就搬回來住好了,你也是,盡快從那個男孩子家里搬出來?!?/br>她還想辯幾句,但王愛湘的態度已經擺明了,完全沒有回旋的余地,已經開始打電話給趙德方準備著搬家的事宜。趙白露就眼睜睜地看著王愛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一切安排好,最后回身,瞅見滿臉苦巴巴的趙白露,眉頭一挑,“怎么,我回來你還不樂意???”“沒有沒有?!?/br>王愛湘看著她靜了會兒,突然問道:“那個男孩子,你說說他的情況?!?/br>趙白露有點懵,“???”王愛湘提醒:“你男朋友?!?/br>趙白露有點緊張,在腦子里把顧今夜這個人過了一遍,她沒多少時間準備說辭,因為王愛湘直勾勾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她只能盡量將他的基本情況整理起來,挑出最好的那些。“他是個律師,做刑辯的……”趙白露低聲娓娓道來,“是我的高中同學,今年同學會上又碰見了,和我同齡,平時沒什么不良嗜好……”說到這一句,腦子里出現顧今夜吞云吐霧的模樣,她莫名心虛了一下。王愛湘“哦”了一聲,客觀點評:“還不錯?!?/br>又問:“人怎么樣,靠譜嗎?上進嗎?對你好不好?”“靠譜的,也很上進,對我也很好?!壁w白露嘴角勾了下,露出個滿意的微笑,活像個考了高分要表揚的小學生。“他很好?!闭f完,又頓了頓,仿佛覺得不夠,補充道:“特別特別好?!?/br>“收斂著點吧?!蓖鯋巯嫦訔壍仄乘?,“看你花癡成這樣。對你好就行,不過光你說也是不夠的,下次把人給我們帶來看看,好不好還得我跟你爸看了再說?!?/br>趙白露只得答應。晚上她在自己房間里,洗澡后拿著手機給顧今夜打電話。下午的時候她就去顧今夜家把東西搬了回來,才住了沒幾天,拎包離開時居然有點依依不舍。王愛湘是陪著她一起去的,在她印象里,通過趙白露簡單的描述,顧今夜應該是一個踏實上進朝九晚五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所以當她見識到顧今夜的家時,整個人都被震驚了。站在螺旋樓梯上,她望著趙白露的神情有些復雜,欲言又止。趙白露看懂了,老實交代,把顧今夜的家底都給報了一遍,當然包括他父親的房地產公司和他那兩輛sao出宇宙的豪車。于是王愛湘的表情,更加rou眼可見的不好了。顧今夜打趣道:“你媽這是嫌富愛貧,我不服?!?/br>“你少來?!壁w白露翻白眼,“誰讓你把自己家裝成這種暴發戶的風格的?!?/br>“那是重工業風,也可以翻譯成你們女孩子愛說的性冷淡風,什么暴發戶啊,我一向低調,就差低到塵埃里了?!?/br>“那我媽就是表情不對了,你說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鳖櫧褚篃o奈地說,“不就一房子嘛,看把咱媽嚇的?!?/br>趙白露:“什么‘咱媽’,你別亂喊?!?/br>“這不是亂喊,我早跟你說了,遲早的事?!?/br>“什么呀?!壁w白露輕聲說,“我媽還問我了呢,咱倆高中同學,怎么你以前沒看上我,非等到現在?!?/br>“那你跟說老實話沒?”趙白露咬牙道:“沒?!?/br>這能怎么說?說她倆是約炮了然后看對眼的?王愛湘非扒了她的皮不可。“那下次讓我來說?!?/br>趙白露:“你要怎么說?”“還能怎么說?”他揶揄道:“我瞎唄?!?/br>趙白露被他逗得笑出聲,感覺自己的左心口某個部位,被nongnong的溫柔深深包圍。她沒說錯,他真的特別特別好。顧今夜:“我跟你說個事?!?/br>趙白露:“什么事?”“關于劉慧麗的,我有個朋友,去問了一下?!?/br>趙白露拿著手機,看向窗外深沉無比的黑夜,說道:“已經結案了?”“還沒有,不過找到了關鍵人證?!?/br>趙白露:“真的嗎?”顧今夜咳了聲,說:“真的。本來這種事情還沒結束是不能透露的……不過,想知道總歸有辦法的?!?/br>趙白露抬眼,半身靠在墻壁上。天很黑,如同潑墨,但仍有幾顆星子,成了無盡長夜的光亮。顧今夜靜了會兒,說:“好像就是那女孩?!?/br>趙白露瞇著眼去數著天上的星星,一顆兩顆三顆,數到第五顆時她問:“可你不是說,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是做不到這件事的嗎?”“所以我說,還沒有結案?!鳖櫧褚拐f,“現在也不過有人出來指認,看到劉慧麗失蹤那天曾和沛沛一起出現過而已?!?/br>趙白露沒說話了,顯得有些沉重。顧今夜說:“別太擔心了,警察叔叔沒你想的這么差,對人民公仆有點信心?!?/br>趙白露想到的卻不是這個,她問:“如果確定真的是她的話,她會請律師來辯護嗎?”顧今夜一愣,安靜一會兒,而后露出短促的笑,“這倒真是個問題。不出意外的,肯定會的?!?/br>“殺人犯也可以請律師?”她有點疑惑。顧今夜嘆口氣,說:“律師辯護的本質是保護每一個普通人,無論是律師還是警察、法官都害怕聶樹斌事件的重演?!?/br>趙白露猶豫了一下,問:“那你……”“我不會?!鳖櫧褚勾驍嗨?,這樣說道。“我答應你,我絕不參與?!?/br>雖然內心已經知道顧今夜的選擇,但在聽到他這么肯定的答復時,趙白露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軟了一下。無論是為了她,還是因為他說的不將私人感情代入,她都希望顧今夜能在這件案子里獨善其身。他們又談了些關于彼此的事情,原本王愛湘對顧今夜還是很有興趣的,但在對他的家境有了一定認知后,突然就保持了沉默,仿佛將這件事給默默遺忘了,不再提起男朋友的話題,完全當沒發生過。趙白露有點擔心,但顧今夜顯然比她樂觀多了,他搬出來的說辭還是那一套,大不了就私奔好了。明知是玩笑話,趙白露卻覺得心里踏實許多,眼見著馬上就是第二天,她才不舍地掛了電話。*臨近年底,醫院按星期給他們排了班,護士就別幻想著春節了,趙白露看到自己的排班表,覺得還算不錯,至少難得居然周末都是休息。她約顧今夜見面,劉慧麗的事情后她很少放松下來,現在知道案子有了進展,心里大石落了一半,加上這幾天因為王愛湘的原因,基本都沒見顧今夜,是真的想念他。顧今夜瘦了點,但精神很好,他穿了件灰色羊絨大衣,個高腿長,里頭還是西裝馬甲和白襯衫,站在路邊,遠遠看去一股韓劇男主的范兒。要命的是,手里還捧著杯熱咖啡。趙白露嘟囔:“又發sao……”她之前有在學駕照,只是科目四還沒過,顧今夜非要鍛煉她的膽子,把車給她來開。趙白露戰戰兢兢,用30碼的龜速開在路邊。身邊的大爺還一手捧咖啡,一手支在窗邊撐著腦袋,嘴里指揮不停:“看路燈,紅燈呢,別動!可以了,轉向燈……注意注意,這兒人行橫檔,禮讓行人……”活脫脫襯得她像個不合格的富家少爺的女司機。趙白露怒從心起,那點兒旖旎的想念蕩然無存,“你自己來!”顧今夜笑了笑,喝了口咖啡,表情平和,像在看一個惱羞成怒的學生。“看路?!彼麥厝岬靥嵝?,“你開到機動車道上去了?!?/br>“……”后來他們還是換回來了,坐進副駕駛座,趙白露一身輕松,就差拍手慶祝。幾百萬的車開起來也不過如此。她在心里高傲地想。有什么了不起的,連你主人都是我的。顧今夜看著前面開車,他們今天沒什么目的,就是隨便亂逛,權當散心。他看著前面,漫不經心地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趙白露,說:“打開看看?!?/br>趙白露接過,這盒子大小不是耳環就是戒指,她幾乎不用多猜,打開絲絨盒子一看,果然是一枚戒指。靜靜躺在盒中,鉆石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趙白露掂量了一下,看著顧今夜,問:“多少錢???”“……你能不能別這么俗不可耐?!鳖櫧褚固袅颂裘?,調笑道:“至少要嬌羞一下吧?!?/br>趙白露扣上盒子,又道:“說一下唄,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br>顧今夜搖搖頭,說:“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不過可以給你個提示?!?/br>“什么?”顧今夜聳肩:“這是店里最貴的?!?/br>“……你這算是求婚嗎?”顧今夜點頭:“算是吧?!?/br>趙白露無奈。這又土豪又隨便的求婚。“太不正經了?!彼铝艘粋€評論。顧今夜咂咂嘴,:“沒辦法,我害羞?!?/br>他轉頭看她,眼睛望著她,“你配合一下好不好?”趙白露認輸似的笑了,把他的腦袋推回去,叮囑:“看著前面開車?!?/br>她拿起戒指,套在無名指上,不出意外有些大了,但她還是美滋滋地舉起來,來回觀賞。“喜歡不?”“喜歡?!彼\實地說,女人對珠寶有天生的熱愛,她也一樣。“喜歡就好?!鳖櫧褚拐f,“等下次再帶你去訂個合適的?!?/br>“……下次?”顧今夜輕笑,右手拍了下她的腦袋,“傻啊,真當這是求婚,哪能這么隨意?!?/br>趙白露舉起手背:“那這是什么?”“送你的禮物?!鳖櫧褚拐f,“紀念我們戀愛151天?!?/br>趙白露驚了:“你還算得這么準確?”“我瞎說的?!鳖櫧褚拐UQ?,語調懶洋洋的。趙白露心跳漏了下,被他這種隨意給撩得小鹿亂撞,想笑,手指摩挲著戒指,突然想起什么,說:“你那個戒指還在我這兒?!?/br>“哪個?”“黑色的,磨砂的?!彼稳萁o他聽,“那天在同學會廁所門口,被我撿到了,你還沒拿回去?!?/br>顧今夜哦了聲,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放你那兒吧,就當定情信物了?!?/br>趙白露欣賞著鉆戒,看了一會兒,側頭問:“那我是不是要回你一個?”顧今夜思考了一下,像是認真地想自己需要什么。就在他們都沒說話的當口,顧今夜的手機忽然響了。他開了藍牙,來電顯示是“夏”,干凈利落的一個字。“喂?”那邊傳來的聲音低沉,似乎和他很熟,直接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抓到了?!?/br>顧今夜頓了下,問:“誰?”“和你說過的,那個女的?!?/br>顧今夜舉起手指放在唇邊,示意趙白露噤聲,才道:“真是她?!?/br>“我們有所懷疑,但人已經死了,留下的證據幾乎沒有漏洞?!?/br>“死了?”“嗯,自殺。留下了一封遺書和U盤,里面是監控視頻,是她帶走了被害人,同時也錄下了完整的虐待過程?!?/br>顧今夜不信,擰著眉問:“就她一個人?”那邊的警察一聽就重重嘆了口氣,說:“對,證據很完美,全都指向是她一人所為,她在遺書里也是這么說的,自己承認了全部的罪行,我們做過筆跡鑒定,就是她本人?!?/br>“沛沛怎么死的?”“燒炭,尸體很干凈,沒任何掙扎痕跡,尸檢也沒異常?!?/br>顧今夜又問了幾個問題,那邊的人簡單明了地回答了,一字不落全都落在趙白露的耳中。她的表情漸漸沉下去,眉頭皺得死緊。顧今夜還想再問,那邊卻不再回答。“顧律,我欠你個人情,跟你多說兩句,這案子差不多就這么完了。你們之前提的那個醫生,他有不在場證據,無法證明他構成共同犯罪?!?/br>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顧今夜將車??吭诼愤?,轉過頭。在他的目之所及里,趙白露看起來十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