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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幫他挑衣服時的嘀咕。“你想看我穿什么顏色?”男人應聲道。“唔,紅色怎么樣?”她故作認真的建議。“紅色?”陸禹夏為難地皺眉,“或者我可以換一條紅色的領帶?!?/br>“好啊,那我晚上就去給你挑?!彼贸训亻_口。然后陸禹夏這才反應過來被套路了,卻也沒多說什么,只著看她,寵溺又無奈的笑笑。時鐘滴答滴答地擺動著。楚恬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一切,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輕輕地關了柜門,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正要離開,外頭忽然傳來一陣聲響。是物業的保潔人員嗎?楚恬聞聲出門,看清來人的瞬間,只覺心跳驟然停滯了。還是那樣禁欲的裝扮,還是不茍言笑的表情,側臉的線條冷峻高傲,楚恬看著客廳里的陸禹夏,一時間情緒翻涌,幾欲窒息。這是她的幻覺嗎?還是她在做夢?楚恬不覺朝著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走去,她很想叫他名字,她想摸摸他,想要埋在他胸前,感受他的氣息……像是害怕夢醒了一把,楚恬放輕了腳步,連呼吸都屏住了,然而剛走了兩步,對方忽然轉身,一雙深眸定定朝她望來。不是幻覺,是真的陸禹夏。意識過來的瞬間,自信也全盤崩塌。楚恬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粗胖的四肢,下意識就要躲回屋內,對方卻忽然叫住了她。“楚恬?!钡统恋纳ひ?,還是那樣好聽性感。“你——”楚恬猛地轉頭看他,眼眶忽然濕了,“你都記起來了?”陸禹夏眉頭一蹙:“我在電視上見過你?!?/br>頓時,楚恬眼里的星星全都黯淡了。句號陸汐沒有告訴陸禹夏的事,陸禹夏最終還是自己去查了。楚恬的背景很簡單,幾乎三兩句話就可以交代清楚,而關于兩人交往的事,也很簡單,不足半年,無波無折,空難算是唯一的意外。對著這樣簡潔明了的調查結果,陸禹夏著實回憶不起任何過去的事情,最后只好回到公寓這里,妄圖記起些什么;然而轉了一圈,依舊徒勞。“我們能談談嗎?”最終,陸禹夏開口道。楚恬喉頭緊澀,只點了點頭,陸禹夏便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我們之前是什么關系?”“情侶?!?/br>“到哪一步呢?”“……”“我之前看到你自我介紹的VCR里,脖子上帶了一個戒指,那戒指我也有一個對嗎?”“……是?!?/br>“所以我同求過婚了?既是這樣的關系?出事后,為什么你沒有找過我?”“……”陌生的語氣,盡管刻意放柔和,聽上去依舊像是質問一般。楚恬抬頭看他,從進門起,他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便是冷厲的,他黑幽又深邃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漂亮,如今看著她時卻分明帶著疏離和審視,這樣的他讓她覺得陌生。怎么會是這樣的呢?重逢的場面怎么會是這樣的呢?楚恬本以為再次見面,她同陸禹夏會有很多話要講,然而事到臨頭,她看著坐在對面的人,一個字都吐不出。不是這樣的,她的陸禹夏不該是這樣的。“你到底要問什么?”楚恬遲鈍的大腦,第一次莫名的清明,她很快抓住了問題的關鍵,看著陸禹夏道,“你既然什么都沒有記起來,那么你想要跟我談什么?”陸禹夏蹙眉,喉結上下滾了滾,艱難地開口道:“我想補償你——”一瞬間楚恬的臉變得煞白,她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看著陸禹夏,“你要同我分手?”不,這不是分手。他們如今的關系,或許用不上分手這樣的字眼,但一時間她實在找不到更為合適的詞語。“因為我變胖了嗎?”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站起身來,委曲得眼眶發紅。“不,因為我現在已經有未婚妻了?!标懹硐目粗凉M是水光的眼眸,心里有種莫名的酸澀瞬,卻還是開口道,“再過兩個月,我同她就要結婚了?!?/br>然后一瞬間,楚恬感覺自己像是掉到了冰窖里。整個人都是冰涼冰涼的,她找不到任何挽回的辦法,后面陸禹夏又說了什么,楚恬一句都聽不進去,只是本能的,用力抱住了他。像是最后垂死的掙扎,楚恬緊緊抱住了陸禹夏,楚恬將臉埋在陸禹夏胸膛上,用幾乎乞求的語氣開口道:“不分手可以嗎?”他沒有回答,她眼淚便簌簌而落:“為什么……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為什么……我們會變成這樣……”半年多來積郁的愁苦隨著眼中的熱淚洶涌而出,她混身發抖地拽著他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地質問著,嗓音沙啞,聽得人心碎。襯衫被浸了個濕透,心臟處,似乎有手不斷地收緊,疼得陸禹夏忍不住想收回自己剛說出口的話。可,收回后又怎么辦?“對不起?!?/br>陸禹夏垂著的手不住握緊又松開,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回抱住楚恬。直到,身上的人停下哭泣,漸漸松開了手。秋天的天氣也是多變,下午還陽光明媚,晚上便下起了雨,淅淅瀝瀝,落個不停。楚恬靜靜在房間內,聽著滴答的雨聲,對著陸禹夏的號碼,一句“祝你們幸福?!庇彩蔷幜藙h,刪了編,怎么也發不出去。兩個小時前,曾經同居的公寓里,陸禹夏同她分了手。或者不應該用分手這個字眼,那只是她單方面一廂情愿認為還存在的戀情,而陸禹夏給它畫上一個句號。很痛,但并不算意外,或許潛意識里,她其實早就預見了結局。在被抑郁癥折磨得生無可戀的消極泥潭中,在漫長又痛苦的減肥過程里,在一次次看到他同伍敏一起的時候……她對他所有的堅持和期待其實已經一點點被消耗光了,只差最后一句話而已。雖然聽到那一句話的時候,她依舊哭得像個淚人。陸禹夏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于是開車送了她,送她回家的路上,他將他的號碼存給了她,并問她有什么是他可以為她做的。不是拿錢打發人的口吻,陸禹夏是很真誠的想要幫她。只是再真誠,都彌補不了他不愛她了的事實;他可以為她做再多事,可他再不會再是那個愛她的陸禹夏了……或許這樣也好。伍敏比她更漂亮、比她更有魅力、比她更能幫他,她才是更配他的人。楚恬想,她真的該放手了,甚至她該大度點,祝他們幸福的額,然而祝福的短信怎么都沒辦法發出去。罷了,何必勉強自己。楚恬深吸了口氣,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