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危險
你 剛吃完冰糖葫蘆,正抱著奶茶在喝的顏朝抬起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他想起這是前些日子來家里找顏暮的男人。 是米懷。他在附近的咖啡廳兼職看到了顏朝和顏暮,在遠處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只覺得顏暮像囑咐小孩子一樣囑咐了他許久后才離開。 很奇怪,他覺得顏朝的一言一行看起來竟然真帶著點孩童天真的笨拙,然而這樣的人竟是打敗他的情敵,顏暮竟然喜歡這款?怎么可能?看到顏暮離開后,他忍不住上前來和顏朝搭話。 你和顏暮他頓了頓,是什么關系? 顏朝微微皺了眉,他見過面前的這個米懷,所以這并不算陌生人,但這個男人想脫衣服勾引他的暮暮,他不喜歡他。 所以他抿著唇,不想理他。 你顏朝沒有回答,米懷便繼續問,你是顏暮的男朋友,還是 什么是男朋友?顏朝好奇地問,男朋友是什么東西? 米懷一怔,恍然大悟顏朝給他的怪異感是何原因,原來顏朝竟然是有智力缺陷的人?可是顏暮會喜歡有智力缺陷的人?他難以想象。 他于是又問:顏暮是你的什么人? 暮暮?顏朝像宣誓主權的勝利者急躁驕傲卻又帶些羞澀地說,暮暮是我的主人,是我一個人的主人。 米懷怔了半晌,轉而問:你們怎么認識的? 暮暮來警察局領養我的。他想了想,又自言自語,那個地方應該是這么叫的,一直跟我說話的人好像叫警官,別人都這么叫他。 他說到這里,不必米懷繼續詢問,便頗為懷念地繼續說下去:我在警察局待了好些天,警官說我的主人叫顏暮,讓我等她來領養我。我等啊等,等啊等,差一點就以為她不要我了,她來之前,已經來過好多人說要領養我,我好害怕,還好她來了。 他似乎陷入了甜蜜的回憶之中,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激動道:我剛剛那段話好長我我我好像說話進步了好多,我要告訴暮暮! 米懷終于將顏朝和前段時間震驚全國的奴隸島事件聯系在一起,顏暮竟然去領養了一個回來當成了寶貝? 霎時驚訝惱怒失望不甘等所有情緒一擁而上,他死死盯著顏朝那仿佛勝利者的開心笑容,內心好似被嫉恨這條毒蛇咬了一口,他幾乎沒有思考就口不擇言道:那你干凈嗎? 顏朝被米懷臉上強烈的憤恨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后縮一步,我我洗干凈了的,暮暮教過我好好洗澡穿干凈衣服的。 不是這個干凈。米懷被氣笑了,我是問你被多少人cao過? 顏朝不知所措地坐著,不明白這個跟干凈有什么聯系,但下意識覺得有些恐慌。 你被很多人cao過吧?米懷一步上前低頭俯視顏朝,帶著冷冽如鋒的嘲意,你知不知道,顏暮喜歡干凈的男人,也就是沒有被別人碰過的人,當年她來找我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問的我有沒有和別人發生過性關系,否則她嫌臟。 可 顏朝臉色蒼白想辯解什么,米懷卻打斷他進一步說:還有,你生活都不能自理,能給顏暮帶來什么? 讓她cao你?誰不可以?愿意被她cao的男人多了去了,還都比你干凈,更不會像你一樣一切還需要她費心照顧,我聽說她為了你都好久沒去公司了,你就這么安心受著她單方面的付出照顧嗎? 他說著說著,突然停下冷笑一聲,我在想什么呢,我竟然在跟一個傻子講這些事。 整個過程中顏朝怔在原地許久沒有動彈,甚至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良久,他才轉了轉眼眸,又低下頭去,下意識想蜷縮起自己的身體,但又想到這是在外面,顏暮教過他在外面不能像在家里這么隨意。 他于是身體僵硬像一只老舊的機器人,抬頭看了眼米懷,又惶惶然地低下頭。 其實米懷說的話他大半沒能聽懂,但不知怎的,他的心很大一塊好似隨著米懷的話語一齊散出,在空中消散不見了。 啊他想要說點什么,卻發現自己好像又不會說話了,千思萬緒堵在心里無法表達,他睜大了眼淚水流了滿臉。 突然他感到周圍藏著一股讓他恐懼的威脅,這是來自于野獸求救的本能,他猛地站起來抓住米懷的衣袖,臉色恐懼到沒有血色:有有 米懷看到他哭后本有些愧疚,正想再說點什么來彌補,突然被顏朝抓住讓他有些發愣,第一反應竟是顏朝竟然比他高好長一截! 他皺了皺眉:怎么了? 有有顏朝張著嘴,卻遲遲沒有說出后面的話,只一雙大眼恐懼地盯著四周。 然而米懷轉頭看了一圈,什么也沒看到。 && 顏暮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奇怪的一幕:自家哥哥哭著緊緊拉住前小情兒的衣袖,而前小情兒一臉懵逼想要甩開。 你們在干什么?顏暮走近,將顏朝拉到自己身邊來,掏出餐巾紙來給他擦眼淚,聲音放得更柔,朝朝,怎么了?怎么哭了?誰欺負你了嗎? 唯一的嫌疑人米懷有些尷尬地站著,覺得自己似乎也許可能要負主要責任。 出乎米懷意外,顏朝沒有提他,而是轉而拽住顏暮的手緊張說:有我害怕 不怕不怕,我在這里。顏暮把他抱進懷里,右手輕拍他的后背安慰,我在這里,朝朝不哭不哭,不怕,我在。 米懷看得有些癡了,上次顏暮安撫顏朝的場景帶給他的震撼感太為強烈,以至于這次才能算是他頭一次認真看如此溫柔的顏暮。 眉眼柔軟,氣質溫和,輕聲細語,好似任何一個動作都是溫柔的撫慰,恍惚間竟像是圣潔的天使,然而這位天使沒有大愛,眼里只有顏朝一個人。 她轉頭,當眼里沒有顏朝的身影時,這雙眼睛霎時猶若入冬結霜,帶著凜冽的寒意。 米懷一顆心沉重苦澀,因為顏暮看他目光從未如此冰冷過。 我需要解釋。她盯著米懷,朝朝是被你惹哭的嗎? 她情緒已然很克制,安靜等待米懷的回答,米懷被她盯得雙手緊抓衣角,他心沉到谷底,想要硬著頭皮承認時,卻聽到很微弱的一聲:不 他有些驚愕地看向顏暮懷里的顏朝,顏朝滿臉淚痕,卻輕輕地說:不是 顏暮輕輕擦拭他的臉:那告訴我,你怎么突然哭了? 顏朝在顏暮安慰下好了許多止住了眼淚,他輕輕搖搖頭:我不知道。 顏暮不太明白他的情緒,但覺得他還不至于為米懷掩飾什么,于是重新看向米懷:不好意思,我方才誤會你了,請問剛剛朝朝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太清楚。米懷有些局促,他剛剛突然就抓著我哭,也沒說什么。 顏暮皺著眉頭道了謝:那我先帶著他回家了,謝謝你了。 米懷感到太過于違和,分明不久前他和顏暮關系還那么親密,他們還曾唇齒相依 顏暮即將帶著顏朝離開,米懷滿腔情緒積壓,忍不住拉住她問:我比他差在哪里? 顏暮轉過頭來有些驚詫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這樣的詫異一閃即逝,她淡淡道:他是這個世界上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她沒有直面回答,但是這句話卻已經說明了一切,你無法跟他比,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跟他比。 米懷很想問為什么,那個在奴隸島被調教得沒有智商沒有生活能力的性奴哪里值得她那么看重,但他總覺得,一旦他這么開了口,她或許會厭惡他。 因此他呆呆地看著他們離開,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過了許久,他才慢慢往自己家里方向回去,他像往常一樣經過巷子深處的破落小道,低頭看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在風中有些晃動,心里想著顏暮和顏朝,突然看到地上出現了第二個影子。 他漫不經心地轉頭,卻那一瞬間睜大了雙眼,看到一根手臂粗的木棒猛地向他打下! && 顏暮也帶著顏朝往回家方向走,她有些擔心顏朝的情況,雖然他現在沒哭了,但還是緊緊抓著她的手,表情恐懼又愁苦。 這還是顏暮頭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多種情緒交雜的模樣。 不遠處有人在叫賣糯米糍粑,顏暮下意識想上前去買,不知怎的,突然停了腳步。 這樣的停止來得毫無緣由,她琢磨了半晌沒琢磨出結果。 但是她知道她為何下意識想上前顏朝小時候每每遇到放學回家路上叫賣糯米糍粑的小車,總會上前去買下一份。 顏朝喜歡甜的東西,喜歡軟糯的東西,因此糯米糍粑是他非常喜歡的小吃,他總是兩只手捧著一個大糍粑餅,很大一口咬下去,沾了滿臉的黃豆粉,卻露出幸福滿足的模樣來,繼而捧著到她面前問她要不要吃一口,她向來是拒絕的,但不知怎的總會低下頭來吃一小口。 他有時候騰不開手會要她幫他擦嘴,她總是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不情不愿地隨手給他擦幾下。 想到這里,她下意識低頭看向身旁的顏朝,顏朝果然雙眼看向那個賣糍粑的小車,眼里顯而易見的好奇和期待勉強沖淡了他原本的負面情緒。 顏暮于是拉著他上前,您好,我要一份糍粑。 好嘞,五塊一份。商販連忙為顏暮遞上一份,碗大的糍粑抓在手里溫暖軟糯,顏朝好奇地盯著,顏暮遞給他笑著鼓勵,來,嘗嘗。 他雙手捧住,好奇的雙眼盯著它眨了眨,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小口后眼睛一亮,繼而大口咬了下去,沾了滿嘴的黃豆粉,卻笑得很開心,獻寶似的遞向顏暮:暮暮,吃吃 顏暮頭一次在顏朝身上看到了他少年時的生活影子。 她突然發覺,刨去了學識經歷智商成長和社會的一切作用力,她的哥哥本質上、靈魂上,就是這樣一個可以輕易被簡單小事物滿足的快樂小天使。 她低頭咬下一小口,笑著點頭:好吃。然后隨手用紙巾擦擦他的嘴。 回家路程并不太遠,但顏朝剛學會走路不久,他們走得很慢,幾乎是走一會兒停一會兒。 顏暮覺得自己有些困了,想著還是得早點回去睡個覺,轉頭一看卻發現顏朝在長椅上已經睡著了。 朝朝。她推了推顏朝,朝朝,回家了再睡,外面睡容易感冒。 沒有回應。 她越發困乏,內心深處突然涌起不可言說的恐懼感,下意識拿出手機給唐曉曉發了位置定位,強打精神將顏朝背起來,貼著有監控攝像頭的道路回家。 漸漸她感到困倦感越發嚴重,甚至導致她有些頭重腳輕,雙手無力,幾乎抓不住顏朝。強烈的恐慌讓她在有人來往的路邊蹲下身將顏朝放下來,立即拿出手機撥通了警局電話。 有人來到他們面前,擋住了陽光。 她竭力睜大眼睛看這人的模樣,洶涌的記憶在她疲憊的大腦里不停翻轉,她目眥盡裂,就在手機撥通的那一瞬間,那人伸手捂住了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