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畫面，他們兩個衣香鬢影的坐在餐桌前，一種突如其來的荒謬感讓她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有點不真實。

“那你對他說了什么？”

“我就說好啊，那就試試?！?/br>
“你怎么這么冷靜啊，你都不緊張嗎？”

“不緊張啊，哎，我跟你說，趙楊可緊張了，他都不敢看我?！?/br>
“哇塞，趙楊都會緊張？他看上去就是那種泰山崩于前都不變色的人，而且還能有序組織大家撤離的那種?！毙烀群纫豢诔戎瓋?，興致勃勃地，“那他肯定特喜歡你才這么緊張，不然以他平常的口才，根本就是手到擒來，哪還能緊張的都不敢看你?！?/br>
陳卓低著頭削蘋果，她把削好的遞給她，徐萌咬了一口，繼續含糊不清的問道：“那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啊，我怎么看你這架勢這么不確信呢?！?/br>
陳卓把削掉的蘋果皮長長的拉開，首尾連接在一起，又疊了幾下，無意識的拿水果刀在中間切了一下，碎片掉了一地。她攏起來扔進垃圾箱里，拿濕巾擦擦手，又拿了一個蘋果開始削，邊削邊說：“我也不知道?！?/br>
其實她都大概知道趙楊要對她說些什么，但當他真的說出來以后，她的心情無比平靜，甚至在心里默默的：“哦，原來他想這么說?！彼痤^，有點遲疑的對徐萌說：“我以為我是喜歡他的，可是我一點兒情緒起伏都沒有，就感覺特別平靜，毫無波瀾，”她有點惶恐，“萌萌，你跟我說的那些感覺我一點兒都沒有，你說我是不是不喜歡他??？”

徐萌走過來，挨著她坐下，看她無所適從的樣子，把她的頭按到自己肩膀上，“你別聽我瞎說啊，我攏共就那么點子感情經歷，還那么失敗，你要都聽我的被我誤導了怎么辦？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你要拿出一股老子愛怎么想就怎么想愛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心態，憑直覺就行，別老是壓抑自己，覺得自己這不好那不對的，這都還沒開始呢你就想這么多，要是以后吵架啊，冷戰啊，互相放狠話什么的，你不得把自己給愁死了？”

陳卓抬起頭，“好煩啊，我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覺?！?/br>
徐萌一笑，“你想這么多干什么呀，既然有好感就談談試試，你都還沒談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感覺？早跟你說了要勇于試錯，怎么的，你這又不是一談戀愛就要跟人家結婚，你愿意人家還不愿意呢。不要想太多，你這條件，我看必須得談他個七八個才行?！?/br>
陳卓笑著打她，“還談七八個呢，那我不成玩弄人感情的人了？我就是覺得要是不喜歡就和人家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我看你連你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人家都沒搞懂，你看著挺明白的，怎么有時候這么傻白甜??？”徐萌坐直了，有點嚴肅的問她，“那我問你啊，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br>
陳卓也坐起來，猶豫的點點頭。

“你覺得和他在一起開心嗎？”

“開心?！?/br>
“他要是突然不聯系你了，你會難受嗎？”

“會……吧?！?/br>
“還有一個啊，最關鍵的，我也是聽人說的啊，就是，你想象一下，你要是和他那個，你排不排斥？不排斥就妥了?！毙烀纫灿悬c不好意思。

陳卓一聽就臉紅了，她仔細想了一下如果趙楊要親她她是什么感覺。

“應該……也不排斥吧?！?/br>
“那不就OK了，陳小卓，你嶄新的戀愛生活正擱前方等著呢，你還跟我在這磨嘰什么，趕緊去找趙楊出去約會去呀！”徐萌樂了，伸手推她。

陳卓不好意思了，她扒住徐萌的胳膊，埋在她肩頭上，“不行！今天叫你來是來做苦力的，不給我收拾完不許走！”

*

陳卓今天就要走了，十點的火車，她還是像往常一樣，七點就起床，沒一會兒劉知雨也打開了房門，進了衛生間。陳卓在這邊刷牙，他就在那邊上廁所，雖然淋浴和馬桶那邊與洗漱臺這邊有一道推拉門隔著，但畢竟在一個空間，陳卓還是能很清楚的聽到劉知雨那邊嘩啦啦的聲音。她有點尷尬，就把水龍頭打開，讓水流聲掩蓋住。門一響，劉知雨睡眼惺忪的出來，立在她身后，她感覺到了，回頭看他，嘴里還塞著牙刷。

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半閉半睜，頭發睡得豎起來，臉上還有壓的印子，白白嫩嫩的，看著比實際年齡更小了，她突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沖動，伸手去捏住劉知雨的臉，還扯了扯，“給你醒醒神?！?/br>
劉知雨被她毫不憐香惜玉的手法給捏清醒了，他擠開她，“讓讓，洗個手?！毕赐晔猪槺阌滞樕蠞娏它c水，狠狠搓了幾下，睜開眼看到她的洗面奶，他拿起來回頭問她：“你這個是怎么用的??？給我也用用，美白美白?！彼樕项^發上還往下滴著水珠，眼里有熟悉的壞笑。

陳卓又擠開他，漱了口，說他：“我給你買的洗面奶你是不是從來不用啊，我白買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保養保養?！?/br>
她讓開地方，指揮他，“你先洗把臉?！?/br>
劉知雨笑她，“我還用保養嗎，我天生麗質?！?/br>
“天生麗質也得保養啊，你看你這臉干的，我給你買的乳液你是不是也不用??？你說你能不能講究點？”

陳卓掰過他的身體，擠出兩坨洗面奶給他點在臉頰和額頭上。

“自己搓開?！?/br>
“我不會搓，你給我搓?！?/br>
“？？？搓你都不會搓？你是不是就指著我服務你呢？”

陳卓嘴上說歸說，手還是非常誠實的伸了過去，劉知雨微微彎下腰，把臉遞給她。

她使勁兒揉了揉他的臉，劉知雨眼都不眨的盯著她看，她莫名心虛了一下，手上動作卻放輕了，她給他細細的把泡沫搓開。

“閉眼?！眲⒅旯怨缘亻]上眼睛，她輕柔的撫過他的鼻梁、眉骨、眼窩，感受到他的睫毛在她手心里顫動了一下。

她抬起他的臉，給他把下巴也揉了揉，劉知雨睜開眼，還是一瞬不錯的看她。

她被他看的有點心慌：“你看什么看？”

“看你好看啊?！眲⒅攴浅Ｗ匀坏幕厮?。

陳卓突然有點警覺，“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求我？要不然今天嘴這么甜？”

陳卓服務完他，繼續指揮：“把泡沫洗干凈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