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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坐了下來,他靠著墻,盤起腿坐著。已經是黃昏時分了,他想起陳卓上大學前,他們全家都來火車站送她,陳mama要給她買飛機票,陳卓硬是不讓,說就想坐火車。他們父母可能不知道陳卓在想什么,劉知雨知道。陳卓有種莫名其妙的火車情結。他在她房間里玩兒的時候翻到過她一本,是本火車文學,大概就是講一對火車上的男女短暫相逢、相愛,又離開,只是在火車上愛了一段旅途的時間。當時劉知雨對此嗤之以鼻,在火車上哪有那么多一見鐘情?兩個陌生人一對上眼就能干柴烈火,眼神都迸發出愛情的火星?他認為這都是專門哄騙女生的爛俗文學,但陳卓顯而易見的很向往,很喜歡。他大概記得她是這么對他說的:“你不覺得這種飛蛾撲火一樣的愛情很令人向往嗎?明明知道完全沒有結果,但卻無法控制的動了心,劉知雨,你是小孩兒,你怎么會知道這種為愛而生,向愛而死的愛情?跟你說了你也不懂?!?/br>她說的沒錯,當時的劉知雨確實不懂,還很不屑??墒乾F在,他笑了笑,他徹徹底底懂了。他不知道陳卓的愛情觀就是這樣,還是陳卓只是單純的喜歡這本。陳卓這個人,有點死心眼兒,她可能自己都沒經歷過,也完全不懂所謂愛情的酸甜苦辣,就敢對這種近乎于精神性的,一瞬即逝如同火樹銀花般的愛情心向往之。她其實很難和你交心,他完全知道這一點。他長大以后才察覺到,陳卓剛開始對他很好,是很怕陳mama和劉爸爸發展不下去,所以她就對劉叔叔的孩子很好,好到兩個大人一看,連孩子都這么投緣,看來我們確實合適。她有種近乎于野獸般的直覺,她能一眼看出來劉叔叔確實和mama很適合,機會來了,她想為mama、為自己不遺余力的抓住它。他想,陳卓那時候對他的好,是帶有目的性的、利益交換的好。直到后來——陳卓這個人也特別容易被感動,劉爸爸確實對她視若己出,幾年真真正正像個完滿家庭的相處才讓她徹底卸下來心防,那時候,她才是掏心掏肺的、以心換心的、把劉知雨托在掌心上的好。給她一滴,就能獲得她近乎一整片海洋。這種人最好收買,也最好利用,只要你讓她相信,你付出的乃是一顆如假包換的真心,哪怕這顆真心只露出冰山一角,她也能從重重海霧中窺見它折射的那片亮光。劉知雨惡劣的想,這可真是筆一本萬利的買賣。那時候陳卓要強,只要他們送到火車站就行,而陳mama一慣的心大,也根本沒有陳卓第一次一個人出省會不會不安全的意識——她總是太讓人放心了。來得太早,他記得他們就站在候車大廳里,周圍人來人往,也是這樣的場景。人多,休息椅上沒有空位,他們一家四口就站著聊天,陳卓把自己的箱子讓給他,怕他站累了腳,讓他坐在她的箱子上。等到發車時間快到了,他像個小孩一樣騎滑著她的箱子陪她走到檢票口,站起來,面向她。陳卓那時候已經需要抬頭仰視他了。她對他笑了笑,說:“小雨,我走了你可要聽話,好好學習,好好吃飯,想我就打電話,不想我也打電話,反正我肯定是會想你的?!彼浀盟o他正了正衣領,眼里有一點離別的感傷,而他漫不經心,毫無感覺,只是在看到她走進檢票口,回頭向他招手時,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從現在開始,陳卓就像無數羽翼豐滿,將要離巢的兒女們一樣,踏上了未知旅程的第一步了。而這一步,也是無數家庭里的兄弟姐妹自此開始長大,踏入成人社會,從此散落在天南地北,各自去開辟新領地,將家庭與故鄉這個本源毫不眷戀的丟下的第一步。從這天起,他們不再有機會朝夕相處,只能共享少的可憐的那一點假期。幾年之后,再見面就是中國人一年一次的闔家團圓,再過幾年,他們會各自有自己的丈夫、妻子、孩子,組建起一個由血緣纏系的新家庭,開始又一個輪回。劉知雨想,長大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突然之間產生的頓悟與不舍,就是在陳卓轉身向他揮手時發生的。他直到現在也無法確切的截算出某個精確的時間點,到底是什么時間、什么地點、什么場景促使他對陳卓產生了姐弟以外的感情?是那個終于意識到陳卓終將離開的車站的傍晚嗎?是陳卓每周一次老生常談的視頻通話嗎?亦或是這么多年來早已融化進潛意識的依賴與濡慕?還是他終于意識到有一個人能不計得失、毫無保留的對他好,而這個人,在踏上新生活的第一步以后,也在逐漸的離他而去了。劉知雨不得而知。他就像個饑腸轆轆的孩子,誰給塊餅就跟誰走,陳卓這么多年拿大魚大rou無微不至的誘惑他,把他慣壞了。他怎么能就這么簡單的只是把她當jiejie,他又怎么能放開她。他只知道他如今時時刻刻都在為陳卓愈走愈遠而感到惶恐,他站在她身后,裹足不前,即使奮力追趕也好像完全無法和她并肩。他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夫,所以他趕在她把他推離之前,就先推開了她。他不敢承受被陳卓丟下時的無助感,于是他先選擇拋棄她。摩肩接踵,沸反盈天的車站大廳里,一個少年靠墻孤獨的坐著,頭埋進膝蓋里,在這喧囂的人群中,他無聲的,不可抑制的哭了。*已經十二點了,陳卓九點回的家,家里一個人都沒有,這很反常,一般來說都是兩個大人不在,劉知雨躺在床上看書或者在書桌前不知道在干什么——最近他們的關系很緊張,她連他的房間都進不去了,更別提去看他到底在寫寫畫畫些什么。劉知雨對她的不耐煩簡直是擺在了臉上,不和她對視,也不和她說話,一旦逼不得已要說了,比如在餐桌上,他就會毫無主語的發出要求:“醋麻煩遞給我一下?!毖凵竦痛?,如若不是陳卓反射性的遞給他,所有人都以為他在對著空氣說話——當然,這只是一種夸張的修辭手法,這個家里劉知雨會這么客氣對待的只有在和他冷戰時的陳卓。陳母劉父都視而不見,該干什么干什么,把他們之間顯而易見的冷戰當作房間里的大象,哦不,是房間里的哥斯拉,這次的哥斯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