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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彼路鹪诮o殺人找借口,就像夏光那日吃紅燒兔rou,吃前對那兔子說‘讓你是兔子,讓你讓我遇到,你若不是兔子,不被我遇到,我便不會殺生?!?/br>趙淑冷笑,今日自己竟成了甕中捉的鱉,不過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衛廷司話不多,殺人之前從來不會找亂七八糟的理由,他一擲手中長劍,劍鞘便被擲了出去,直奔對面蓁七重的面門,“廢話太多?!?/br>蓁七重面色一沉,眼眸殺意蹭起,便踩著趙淑與趙弼都不懂的步子,迎上衛廷司。很難想象,一個病弱公子,竟能將劍舞得讓人眼花繚亂,他速度太快,外人rou眼根本分辨不出他出了多少招。衛廷司的速度同樣很快,他的招數則簡單許多,招招致命,哪怕半招花哨的都沒有。兩人斗了不下百招,院子里的八仙花,被劍氣削落,飛飛揚揚,讓這殺局,莫名的變得唯美了起來。突然,蓁七重慘叫一聲,噗通一聲,被衛廷司狠狠踢在地上,他單薄的身體,仿佛一片殘荷,摔在地上,鮮血從嘴角溢出,手中的軟劍緊接著寸寸斷裂。“小七!”趙弼臉色大變,顧不得太多,忙親自扶起蓁七重,手摸到他身上的血,“小七……”他顫抖的看著自己的手,“小七,你挺住,小七,一定要挺住,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讓你死的?!?/br>他語無倫次的說著,臉上的擔憂趙淑從未見過,這一刻,仿佛空氣都被他感染了,跟著擔心到極致。蓁七重躺在他懷里,艱難的扶著他的手臂,“殿下……”一口血噴不出,他頓住了,又緩了好一會兒,才再次說得出話來,“殿下,不要……管……我……快走……”“不,小七,我不會丟下你的,絕不!你給我挺住,不許死,我不許你死,聽到沒有!”從趙淑的角度看去,竟看到趙弼在哭,方才他還意氣風發,揚言要殺了衛廷司,殺了她和父王還有孫云,是那樣的自信,然而此時卻在哭。記憶里,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趙弼都從未失態過,哪怕是偶爾需要失態一下,也不過是他裝出來的,演給別人看。然而此時卻在哭,雖只有一滴眼淚,卻實實在在是哭了!“殿下,我一直想……想……做件事,我……我也能馳騁沙……場的?!彼麛鄶嗬m續的說著,嘴角和下巴全是血,但他臉上卻揚著滿足的微笑。慢慢的,他慢慢的合上眼睛,仿佛是困極了,“小七!小七!”趙弼大聲看,想要將懷里的人搖醒,卻不敢搖,怕將單薄猶如瓷娃娃的他搖碎了。有黑衣人走過去,伸手探蓁七重的鼻息,“殿下,公子還活著,請容屬下帶他去醫治?!?/br>衛廷司收回劍,剛走到趙淑身邊,趙弼便抬起頭來,他并未理會那黑衣人,而是雙眼赤紅的道:“給我殺!”隨著他一聲令下,黑衣人手中的弓弦再次拉滿,咻咻,無數的箭羽破空而來,慘叫聲此起彼伏,趙淑回頭看去,發現蘇繡等人已趕到,其中還有夏光帶著一隊弓箭手,瞬間便已將趙弼的人除了干凈。轉變來得太快,趙弼愣了片刻,他慢慢站起來,冷笑,他還未說話,趙淑便搶先了,“四皇兄,我這‘師叔’身手還真是不錯,能在長安手下過那么多招,你其實輸得不丟人?!?/br>早在天津港看到八仙花時,趙淑便提高了警惕,她下江南,最主要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解母妃的事,了解懿德皇后的事,好出手對付郝貴妃,明德帝護著郝書眉,她便不能伸手去對付伯父的女人。皇后又無可奈何,明德帝擺明的更愛懿德皇后,連帶著也對郝書眉多加放縱,而懿德皇后又與趙弼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削藩將開始,天下會迎來一段時間的混亂,她絕不相信趙弼會乖乖等削藩結束后才爭奪皇位,說白了明德帝硬朗不了幾年了。且亂世是建功立業的最好時機,放機會溜走的,都是蠢才,趙弼可不是。故此,到了江南后,她沒有第一時間來見結草居士,而是選擇明德帝下令率兵入京后,離去之前登門造訪。方才在門外,她便已警覺到不對,不過結草居士不見她,她也沒辦法,只得將計就計。沒想到卻真的見到了趙弼,這些年,她與趙弼雖暗中過過手,但卻并無直接沖突,對他的實力認識不深。能踹掉諸位皇子和太子,登上皇位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簡單?不過,她不怕也就是了。這世上沒有比掃蕩更開心的事了,郝書眉有依仗,她曾發誓,一定要搶過來,而趙弼,一個想要當皇帝的皇子,他備下的銀子肯定不少,兵器肯定也不少,這些都是不能不要的。“哼,輸?阿君meimei莫不是以為你們這就贏了?”趙弼嘲諷的看著趙淑,僅剩的一個黑衣人想要將蓁七重抱起來,他卻攔住了,親自將蓁七重抱起來,冰冷的回眸,“不是要見居士嗎,阿君meimei,希望你見了不要后悔?!?/br>“該四皇兄后悔才是?!狈讲炮w弼的話,實在讓她窩火,此時找到機會,自然不會客氣,但她尚未將嘴里未完的話說出口,月亮門處便出現了一老嫗。老嫗拐著一根竹根拐杖,年紀雖大,卻并沒有駝背,或是邋遢,反而是一個極其精神的老太,與她一起出來的,還有個三十左右的青年。青年的面容,與歐陽平有七八分相似,他也想從趙弼手里接過蓁七重,然而趙弼卻還是不愿,抱著蓁七重進了月亮門,那青年冰冷的看了趙淑一眼,跟在趙弼身后,不多會便消失在月亮門之內。看到這個青年,趙淑什么都明白了。“沒想到,你還真敢來?!崩蠇炚f,很顯然,她是結草居士,但卻未給趙淑師祖的溫暖,而是陌生的冰冷。“花開得不錯?!壁w淑道,“您是等我問,還是主動告訴我?!眲e人不給好臉色,她自然沒那寬大的胸懷去笑臉迎人。“混賬,誰教你如此無禮的與長輩說話的!”結草居士怒斥她,眼里的冰冷,讓趙淑只覺寒冷刺骨。外面的人都說結草居士是個極有學問的人,是自己母妃的老師,她曾想,這一定是個極其和藹的老人。方才趙弼說,‘見了莫要后悔?!藭r,趙淑不知是該后悔,還是該自嘲,亦或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