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她在里面應了句,混雜著稀里嘩啦的水聲,傳遞到他的耳中。 衣服給你放床上了。 呼出一口氣,易衡揀出一只香煙放進嘴里,意識到她一會要出來,動作頓住。 啪嗒一聲關上打火機,推開陽臺的格柵門,兩指微松,完好的登喜路香煙墜入被黑夜吞噬的花圃。 高知的初冬并不溫和,夜風中的冷意帶了刺骨的意味,易衡坐上圍欄,忍著煙癮,把自己放空了一會兒。 不一會兒,浴室門被打開,然后是她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他停下轉動打火機,推門進去。 屋內全是帶著沐浴香波氣味濕漉漉的暖意,他身上的寒涼像是個外來者。 盈月聽見動靜抬眼看向他:以為你走了。又低頭專心系浴袍的帶子。 嗯。他應了聲,走到她跟前,用毛巾一點點控干她濕淋淋的頭發。 盈月上方是他利落的下顎線,她伸出手,環上他的脖頸。 你怎么了? 易衡垂下眼簾,對上她平靜無波的瞳仁笑了下:沒事啊。 他眼下是頂燈在睫毛上的小片投影,看不清具體神情。 盈月握上他微涼的手指,止住了他的顫抖。 我沒事的。 她身軀依偎進他的懷里,另一只手環住他的腰,不經意間摸到一個堅硬的鐵塊。 易衡條件反射地按住了她的手。 半干的頭發暴露在空氣里,白色毛巾落到地板上。 盈月睜大了眼睛:這是什么? 易衡沒回答她,把她的手拿開,若無其事地理了理她的長發。 去吃點東西吧,我也餓了。 盈月緊緊盯著他,然后點了點頭,吐出兩個字:走吧。 與他十指相扣,卻在他轉身的瞬間飛速摸向他腰間,一把拿出了那樣鐵制品。 易衡只來得及攥住她的手腕。 女性細白的手中,石墨色的勃朗寧手槍泛著鋼鐵特有的凜冽光澤。 你做什么了?她的聲音在發抖。 縱使她的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答案,還是懷著僥幸心理對他發問。 易衡的聲線沒什么情緒:我去找他了。 然后呢。 他死了。 ....... 盈月無措地看著他,一時失語。 易衡松開她,把手槍拿過來放到斗柜上。 去吃飯吧。 青年低著頭,顫抖的指尖藏進西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