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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路蜂飛了出去。只是那只細長的黑色尋路蜂飛出去還沒兩米,就又飛了回來,圍著卞芙轉圈圈,卞芙皺眉:“怎么會沒用呢!”夙溪嘆了口氣,這里是幻境,每一條路都不是真正的路,他們其實一直在原地踏步罷了,即便出了卞府,再去街道上,恐怕就不會任何場景和道路了。宿無逝眉頭輕皺,抬起手便要喚劍出來,夙溪按住了他的手:“去水池?!?/br>宿無逝跟著夙溪走到了水池邊上,那池子里的鯉魚游來游去,可沒有蕩起一絲漣漪,看來她猜得不錯。夙溪朝卞芙瞥了一眼,道:“卞姑娘先請?!?/br>卞芙愣了愣,隨后指著夙溪大喊:“你要我跳下去?!難不成是要我跳湖自殺嗎?!”夙溪再朝宿無逝瞧去,對方幾乎沒有猶豫,念了一句法決,將三人身上都設下閉水的法術,隨后拉著夙溪便直接跳入了池子里,卞芙瞧見宿無逝都跳了,也立刻跟著跳了下去。三人跳入水里,那水面上只起了一層波紋,沒濺起半分水花,剛落入水中,便是一片漆黑。夙溪眼睛看不見,只能感覺宿無逝的手一直都牽著自己,周圍黑得太厲害,耳旁還有一些水流的聲音,隨著不斷地墜落,就連呼吸也開始不順了起來。夙溪張口剛想說話,便覺得一種壓力撲面而來,巨大的沖力將她往后推,若不是宿無逝一直拉著她的手,她想此刻一定就跟被牧崇音的扇子扇飛的感覺一樣。夙溪突然覺得腰上一緊,宿無逝身上的熏香味鉆入鼻中,他一只手牽著自己,一只手將兩人牢牢地抱在一起,這讓夙溪覺得踏實多了。兩人大約沉了三四分鐘的樣子,這才有光逐漸照亮周圍,遠離黑暗之后,便是驟然地一陣刺眼的雪白,惹得兩人都一起閉上了眼。隨后呼吸停滯了大約三秒,呼啦一聲,兩人從卞府的錦鯉池中探了出來。宿無逝在三人的身上都施了法,衣衫與頭發沒有打濕半分,他依舊保持著抱住夙溪的姿勢,原地躍起,直接從水中上了岸,落在一旁的亭子里,這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嚇了旁邊路過端著果盤的丫鬟一跳。“有……有刺客!”那丫鬟尖叫一聲,連忙朝外跑去,夙溪看著波瀾的池面,等了片刻,卞芙才從里頭鉆了出來,宿無逝飛身而下,提著卞芙肩膀上的衣服便將她撈了出來。卞芙看了一眼自己還在卞府中,有些氣惱地朝夙溪喊去:“怎么還在這兒?”話音剛落,便聽見院子外頭有人嘈雜地喊:“有刺客!快通知家主!”三人站在池邊的亭子里,眼看將他們圍住的人越來越多,最后才有人慢慢走來,身上穿著青色的長衫,彬彬有禮的文弱書生站在了三人的面前,好聽的聲音開口便道:“默丫頭,你還有膽回來?!?/br>卞芙咬牙:“我為什么不能回來?!這里是我家,我才姓卞!倒是某人,入贅了我卞家,就真以為自己是卞家人了!”池免的臉色一瞬有些僵硬,他不動怒,只說:“你這丫頭,干出了弒父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怎么還有臉說自己姓卞?”弒父二字如同一道雷劈下,卞芙嘴唇泛白,不可置信道:“我弒父?!我看……我爹是被你給害死了!”此刻外面一陣躁動,有人伏在池免耳旁說了什么,隨后便有一道聲音如同洪鐘般響起,一邊從院子外走來,一邊怒吼:“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默丫頭在哪兒?!竟然有膽子回來!看我不打斷她的腿!扒了她的皮來祭奠我四弟!”這聲音是二掌事的,聽到聲音,二掌事人也進了院子了,看見與宿無逝夙溪在一起的卞芙,二掌事更是臉色氣得發紅,抬手便拿起身旁徒弟腰中的劍,直直朝卞芙刺過去:“我殺了你這個不孝的畜牲!”卞芙嚇得連連后退,這一劍被宿無逝接下,二掌事又退回了原處。卞芙的眼淚又落了下來,看著向來疼愛自己的二伯如今竟然要殺自己,心里疑惑與痛心疊加:“二伯……”“別叫我二伯!我沒你這個侄女!”“二伯,這到底是怎么了?池免說我爹死了……我爹真的死了嗎?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說爹是我殺的?”卞芙縮著肩膀,抽抽搭搭地朝二掌事喊:“我要去見我爹!”二掌事聽見這話,一雙牛眼泛著紅絲,胡子顫抖了幾下道:“默丫頭,你平日里驕縱任性,我們也就權當慣養了你,可你怎么變得如此歹毒?昨天夜里四弟派管家將你帶回,可你竟然因為自己的任性,朝四弟下了噬心蠱,如此殘忍的蛇蝎心腸,叫人心寒??!”“我沒有!”卞芙反口:“我躲開了管家,我沒有回來卞家,我……我根本沒有朝我爹下蠱!”“除了你?卞家誰還會下蠱?”二掌事滿臉痛心:“卞家當真是家門不幸,一連出了兩個不孝子,若說卞舞華殺了主母,尚無人看見,可你殺了四弟,卻是有管家為證,來人!把卞芙給我抓起來!”卞芙徹底傻了,池免皺眉道:“二叔且慢,此事……”“此事沒得商議!弒父之人,罪無可??!”二掌事說完,揮了衣袖便轉身離開。池免嘆了口氣,擺了擺手,一群家丁徒弟們就都圍了上來。那群人還沒碰到卞芙一根手指頭,便被宿無逝的威壓震得連連后退,就連池免也一驚。眼前這一男一女他是見過的,當初抓卞舞華回來時,身后就跟著這兩人,如今卞芙出了事,又是這兩人,莫非一切都與這兩人有所聯系?池免朝宿無逝拱手道:“這位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宿無逝朝夙溪瞧去,見夙溪點頭,便跟著池免一起離開。卞芙立刻拉住了他的袖子:“無逝哥哥?!?/br>池免道:“公子放心,默丫頭暫時沒有生命危險?!?/br>卞芙聽見池免的話,慢慢松開了宿無逝的袖子,松開的同時開口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br>宿無逝半垂著眼眸,帶著夙溪一同跟在池免身后,從院子中離去。☆、兩禽獸的眼神殺池免走在前頭,一路沒有說話,除了引路的時候會停下來等會兒,其余時間都保持著一張要笑不笑的溫和面龐。這表情夙溪覺得很眼熟,朝身旁瞥了一眼,宿無逝也是這表情。不過宿無逝是天生的笑唇,嘴角就是有些牽起的,加上眉眼溫和,故而有種斯文愛笑的模樣。穿過長廊和花園,池免將他二人帶到了書房。書房又叫議事房,夙溪有些好奇,待客一般在主廳,帶到書房來的卻很少見。不過基于現在池免很有可能已經走向黑化的道路上了,所以夙溪留意了一個心眼,入書房之前先在門窗的兩邊看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