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遙遙
一零八 遙遙
大師兄那邊傳來消息,楹酒說的火油有了眉目,他的人在茫茫大漠找到了那東西。 當地的人取了這些黑色的脂水做燃燈照明的工具,不過由于煙太重,雖然用來照明非常亮,但是并沒有很多人用。 大師兄還送來了一罐她所謂的石油,楹酒打開一看,色凝如墨,肥如rou汁,據說剛采出來的黃一些,后來就變黑了。 味道倒是挺難聞的,雜質頗多,混雜了石沙泥土,看起來臟兮兮的。 楹酒取了一點,試著燒了燒,果然火焰極亮,能燒很久。不過煙也確實很大,楹酒只取了一點點燒,袖子都被熏黑了一塊。 府上有專門研究火器的師傅,是個年紀挺大的女人,瞧見了頗為稱奇:這東西倒是奇特,遇水不滅,輕易不能滅,倒是奇特。 楹酒看著燒的鐵紅的鐵棍,有些不太滿意:沒有助燃的東西,燒不了多久,雖然水撲不滅,但沙土卻能撲滅這東西暫時不外傳,我去尋幾個火器營的人來看看。 說干就干,楹酒直接進宮找皇姐要人,雖然大師兄那邊也在搗鼓,但是兵營里奇人頗多,興許有新的發現。 這就是你要了玉門做封地的原因?就為了這東西?朝云有些漫不經心,覺得她大概是為了好玩:聽說你又盯上錦城,那才是好地方,鹽礦無數,你躺著就能輕松數錢 楹酒要錦城不是為了鹽礦,鹽運都是官家的東西,劃到自己封地也沒用,最多收收稅她如今胃口大了,小山的人把她的鋪子做的很好,不差那一點錢。 行了行了,要人可以,但是這東西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你可千萬別把王府炸了昌祿帝很爽快給了人,她年少好武,火器營自然有一批好工匠養著,選的人能保證了楹酒最在乎的保密問題。 是了,這樣好的東西,當然不能讓外人知道。 所以韓遺一連半個月沒瞧見人影,得知楹酒天天早起貪黑往軍營里跑的時候,忍不住問岑琴:老往軍營跑做什么?阿舒勒回來了?他不是才去渠酉嗎 岑琴淡定答道:殿下最近玩起了火藥,天天在火器營拿個燒火棍,陛下都懶得管她。 韓遺皺著眉頭,依他對楹酒素來喜好的了解,楹酒平日里玩的都是閨閣小郎喜歡的東西,不然就是看各種話本子雜書,除了正經事什么都很好奇但也絕不會一下子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他挑了個空閑時間,去營里看了眼,果然如岑琴所說,拿著個燒火棍在一群粗娘們中間玩火藥,雪白的笑臉被煙熏的烏漆麻黑。 瞧見了韓遺,還傻乎乎笑著,往他身上一撲,好嘛韓六公子雪白的衣裳瞬間沾了兩個黑手印。 楹酒瞪大眼睛,假裝沒看見那黑漆漆的爪印,一臉無辜道:怎么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啊 韓遺冷笑一聲:這不是看看殿下日理萬機,起早貪黑忙些什么 他上前一步,前面一片空氣扎了十幾個草人,穿著各色盔甲防護,裹得嚴嚴實實,有的已經燒的烏漆麻黑,有的身上還被火燒著,地上一堆大坑,里面或多或少都燒著火,整個營地都熱火朝天的。 他往里走了幾步,就被火浪熏的皺眉,見楹酒還拿著一根點著的不知什么東西,躍躍欲試去點一個草垛,臉瞬間黑了。 楹酒捂著發紅的手腕,眼淚汪汪被韓遺提著衣領帶回去了。 手腕是被韓遺的扇子抽的,渾身臟兮兮的,韓遺連她的手都不想牽,直接把她從火器營提溜走了。 一邊走還一邊挨訓:一天到晚不敢正經事就算了,還跑出來玩火?火器營很好玩是吧,家都不回了還瞪我!你看看你臟的跟什么一樣,難怪把我送你的荷包燒了 楹酒吸著鼻子道:它被風一吹,就掉火堆里去了嘛其實我有在做好東西的 韓六公子自小錦衣玉食,什么寶貝沒見過,冷哼一聲,把她帶到一處別館,召了一群侍女,把楹酒扒光了丟到池子里洗干凈。 這處地方楹酒沒來過,看起來和師兄那個別館差不多,大概是什么會友的地方,修的倒是很風雅,侍女一個賽一個漂亮。 她被搓白白,穿上一件鵝黃色的裙子,侍女們給她梳好頭發,取了一整套金飾給她戴好,上面綴了墨綠的寶石,漂亮的驚人。 因為底子好,這幾年公主之位一日比一日穩,這么一打扮倒是顯得貴氣逼人。 楹酒暗戳戳吐槽韓遺自己穿的風流倜儻,給她就是這么俗氣的一身。 侍女們太會看眼色了,不停的夸她,楹酒被她們簇擁著往韓遺那里去。 一路上瞧見不少人,有不少都是韓遺在位時和他交好的權貴子女,看樣子他還是保留了很多人脈的。 這些人有些認出了楹酒,頗為震驚,匆忙行了禮。 所以這地方,是韓遺自己的地方?楹酒不知道他把自己帶到這種地方做什么。 韓遺在和人論事,楹酒在屋外聽見他們爭吵: 公子如今脫離韓家的掌控,得到了丹陽王的庇護,本不該再輕易和哪一派糾纏,游走世家和皇權之間才是最好的 是啊,丹陽王雖然喜愛您,不在意你掌權,但陛下盯著丹陽王府,公子又能如何?更何況還有趙祈夜和阿舒勒 您用一顆心賭她三分之一的心,無論是贏是輸,都不是一筆好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