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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開敗了的桂花樹,一地的碎屑枯花。她們走過去發現樹下有一個小小的土包,土包上倒著一個小木牌,裴迎真撿起來看到木牌上寫著——酒冢。“這下面埋著酒?”阮流君詫異問。裴迎真道:“這里原先住著一位老翰林,和他妻子還有一個女兒,后來因罪被抓死在了牢中,他的妻子沒多久也死了,房子便空著了?!彼麖澭媚九仆诹送?,果然挖出了兩壇酒,上面寫著女兒紅。“想喝嗎?”他問阮流君。阮流君不知為何覺得他在這荒寂的宅子里格外的難過一般,便問他,“你想喝?”他抱了一壇子酒拉著阮流君坐在回廊下的石階上,“我們喝一點?!彼拈_那一壇子酒,酒香撲鼻而來純美的散在夜色里,他嗅了嗅問阮流君,“你知道女兒紅的意思嗎?”阮流君點點頭,“我聽父親說過,是在女兒滿月時埋下去,等到女兒出閣之時再挖出來飲用?!?/br>裴迎真笑了一聲,“是了,想來那位老翰林沒有等到愛女出閣?!彼а蹖θ盍骶πΦ溃骸澳俏覀兘袢站屯岛纫粔?,剩下一壇等你出閣之日,我們搬來住時再挖出來喝好不好?”那月光真靜。阮流君笑著說:“好?!?/br>他便托起壇子遞給她嘴邊,“沒有酒杯,就這樣喝好了?!彼屓盍骶郎愡^來就著酒壇子喝了一口。那酒純美香甜,一口喝下去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阮流君打了一個哆嗦,看裴迎真仰頭灌了一口,想讓他少喝點,最后卻是沒有說。今朝有酒今朝醉,只愿他能開心些。兩人就著月色將那酒喝了半壇,靠在石階旁的紅柱子上談天說地,阮流君跟他講她小時候的事情,講庭哥兒的事情,講她父親的事情。他安安靜靜的聽著看著,知道阮流君靠過來問他,“我講了這么多,你也該講,不然不公平?!彼坪鹾鹊挠行┳?,臉頰紅紅的靠在他肩膀上仰頭看著他。裴迎真將她的碎發撥到耳后,輕聲道:“我小時候沒有開心的事情好講給你聽?!?/br>“裴迎真?!比盍骶?,“跟我講講你的事情好不好?你的母親,你的身世,你為何會那么精通騎射?你是跟誰學的?我對你,一無所知?!?/br>裴迎真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是跟瑞秋,她是我母親的丫鬟,從小習武精通騎射,后來被我母親買下來后就一直跟著我母親,我母親去世后她就跟了我的父親,做了姨娘留在裴家,一直偷偷的教我一些皮毛功夫?!?/br>阮流君驚訝不已,“就是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瑞秋?”她不是一直被宋元香欺負嗎?居然這么厲害?裴迎真點點頭,笑道:“不然你以為她被冷落那么多年還好好活著,也不爭寵是為了什么?”阮流君看著他,“為了……你嗎?”“不,我是為了我的母親?!迸嵊娴溃骸八饝^我的母親要照看我長大,只是她一個不得寵的姨娘也幫不了我什么,只能教我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所以我才活到了現在?!?/br>阮流君看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一定活的很辛苦?!彼哪赣H去世時他才五六歲吧,那么小的孩子,祖母和父親從來不將他當裴家人看,宋元香又暗中給他下藥,他是如何艱難的活到了現在?裴迎真握著她的手,將臉蹭在她的掌心里,輕聲道:“是啊,很辛苦,沒有人看得起我,也沒有人愿意跟我說說話?!彼]上眼睛蹭著她的手掌,“我差點,差點就熬不過去了,每一年的冬天,每一年的除夕夜,我一人縮在被子里時……我覺得全天下都不要我了……”他將眼睛埋在阮流君的手掌里,“可是阿守跑進來興沖沖的叫我吃餃子,瑞秋偷偷送棉衣來,或是外面下起雪的時候……我就想總會好的,撐過這個冬天總會好的……我不能讓我的母親就這樣白白死了,不能讓宋元香得償所愿……”阮流君感覺掌心里熱熱潮潮的,他……哭了嗎?她慢慢拿開自己的手掌,看到裴迎真紅紅的眼睛,睫毛被打濕,他垂著頭背著月色輕輕對她笑了笑,那彎彎的眼睛里藏著眼淚,又亮又讓人心碎。他是裴迎真,日后害死裴家人的大惡人裴迎真,可是有誰知道過去的那些日日夜夜的他是如何度過的。月色安安靜靜,阮流君捧著他的臉仰頭輕輕的親了親他的唇,涼涼的,帶著一點點酒意。裴迎真哽了一下,托住她的頭緊緊的吻了下去。他的眼淚落在阮流君的臉上,他吻的又急又深,啞聲叫了她一聲:“流君……”阮流君勾住他的脖子張開嘴含住了他的舌尖,他呼吸猛地便是一重,托起阮流君坐在他的懷里,摟著她的腰喘息不定的看著她。阮流君也看著他,微微喘息的問他,“你要吃粽子糖嗎?”“要?!彼銎痤^將她的腦袋按下來,咬住了她的唇,一下一下的親著,含糊不清的叫她:“流君……流君抱著我?!?/br>阮流君被他吻的天旋地轉,緊緊的摟著他,貼在他懷里。他親著她,抓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流君你感覺到了嗎?”他的身子又熱又燙,心臟突突跳的厲害。“流君……你摸摸看?!彼o緊抓著她的手壓在他的胸腔上,“我愛你愛的要瘋了……”阮流君摟緊了他的脖子,臉燙的厲害,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發燙,聽他一聲一聲忘情的問她,“你愛我嗎流君?”他將她往懷里按,“愛我嗎流君?”他松開她的唇,往她脖子里貼,“愛不愛我流君?”她渾身松軟,埋在他的肩上顫巍巍道:“愛……”“叫我的名字,說你愛我?!彼刂匾Я艘豢谒牟弊?,聽她低叫一聲,理智都要散了,“叫啊流君?!?/br>“裴……裴迎真?!比盍骶o抓著他的肩膀,軟在他懷里,完全沒有一絲力氣,“我……愛你?!?/br>他托起阮流君的下顎又吻了上去,“流君……我堅持不到十五個月后了……”阮流君靠在他懷里回應他的吻醉醺醺的不說話。他猛地摟緊她,深深親了一口,又一把松開她,拉上她的披風艱難的道:“不,不行……我不能讓你向我的母親一樣?!?/br>阮流君癡癡迷迷的喘息著看他,又往他懷里靠。他就是一熱,一咬牙打橫將她抱起道:“我們回去吧,流君?!?/br>阮流君軟綿綿的趴在他的懷里,他一路上都不敢低頭,只怕忍不住,抱著她上了馬車,又在馬車里膩膩歪歪的親了一會兒。等將她抱回府,抱進屋子,她已醉的不清醒,他撐著身子要讓李mama給她擦洗一下,灌點醒酒湯,阮流君卻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