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李鑫鑫,追逐的游戲
…… …… 西北城中有座府,就在曾經的舊皇城旁邊,占地極廣,幾乎有整座西北城的十分之一大小。 這里就是商府, 在府邸深處有片院,蝴蝶穿花而過,偶爾風起帶來芬芳馥郁。 商家的那位庶出小姐就住在院中的閣樓里, 李鑫鑫看著窗外的朝陽,想著昨日前來送信的少年,嘴角擒住絲淡淡的苦笑。 常年跟在她身旁的嬤嬤,眼中有著深深的憂慮:“對方畢竟是陳家的少爺,圣女的未婚夫,我們這么做是不是不好?” 清風從窗外來,拂過她的長裙,也舞動了她的青絲。 李鑫鑫說道:“那能有什么辦法?是夢兒要我這么做的?!?/br> 昨日當她看到那塊玉佩時,便命令人去查他的底細,沒想到對方背景如此之深,一直查到傍晚。 那少年來自徐州, 姓陳,名英雄,字少英。 陳英雄,也可以叫他……陳少英。 沒想到堂堂陳家少爺竟情愿為圣女做個跑腿的, 夢兒曾無數次表示自己不喜歡自己的未婚夫,甚至還想過要不要去殺了他。 她將陳少英送到李鑫鑫的面前,這意思再明確不過。 ——查查他的身份,如果是他,就殺了他。 夢兒出于某種原因懷疑或確認了卻不便動手,于是將他送到這里,陳英雄自己就是那封信,李鑫鑫甚至不需親眼看見便能知道內容。 這是出借刀殺人的戲碼。 嬤嬤輕嘆一聲,說道:“可惜了這位少年書生,自己被賣了都不知道?!?/br> 李鑫鑫抬手,伸迎向窗外的朝陽, 腕間的玉鐲在陽光下反射出一抹喜人的光澤,更加襯得肌膚白皙如雪。 天光落在窗畔帶去了云影,卻帶不走少女的明媚。 一只彩蝶落在她的指尖,似乎被她的美所吸引。 光輝灑落在她的身上,忽然變得明亮起來,仿佛天女下凡正要乘風歸去,看起來神圣無比 ——西北有佳人,巧弄天人之資。 僅如此簡單的動作,卻將她的優雅與美展現的淋漓盡致。 嬤嬤看著這幕,心中充滿寬慰。 李鑫鑫姓李,但在商家卻有著極高的威望,是真正的商家大小姐,因為她的眼中充滿智慧,能令日月失色。 這些年來為家族賺的銀子堆積起來比山還要高,僅以個人之聰慧,便幾乎包攬了北方草原所有的商貿。 事實上很多人都在想,如果她能改姓商,或許可以成為下一任家主。 嬤嬤遞上茶水,說道:“反正只是嚇嚇他,相信陳家人不會有任何意見。只是商二十八下手沒有輕重,別真把他殺了?!?/br> 李鑫鑫接過輕輕抿了口,說道:“這件事爺爺知道了么?!?/br> 嬤嬤說道:“老太爺已經知曉,但沒有說些什么?!?/br> 李鑫鑫微微點頭,忽然問道:“商七十二怎么樣了?” 嬤嬤正色道:“還在鐵懷城里,尚未完取得信任?!?/br> 李鑫鑫點點頭,說道:“鐵無常喜怒無常,是世間最大的變數,不需要完把握住,能知曉他的一舉一動便好。讓七十二不要有太大壓力?!?/br> 話雖如此,但換做任何一人放在商七十二的位置上,都會感到巨大的壓力。 嬤嬤心想,當今天下是大唐的天下,那些諸國余孽要反唯有鐵無常揭竿起義,才能將他們聚集起來。 可他既然是如此大的禍患,為何大唐還要留他性命? 李鑫鑫知道她的疑問,但沒有要解答的意思。 鐵無常就是個引子,那些散落人間各處的余孽就是火藥,而元宗皇帝則時刻提著桶水,當引線燃起時,他隨時都可以將其澆滅。 簡單點說,元宗是想通過鐵無常來引出所有余孽,一網打盡。 大唐王朝國力之強,遠超當年諸國時代的總和, 但現在他卻有了別的意義, 如果魔門南下,中原可以有人與他們里應外合,那么事情便會變得很不一樣。 所以除了前朝余孽, 更會有魔門中人來找他, 大唐則可以順藤摸瓜將魔門在中原的布置盡數摧毀。 宗陛下的魄力果,然無人能及。 從某種意義上,鐵無常的想法將決定人類世界未來戰爭的局勢。 商家人最大的本事除了眼光好,便是可以提前預知變數。 世界就像一張棋盤, 商家人的這盤棋下的還算不錯。 想到這個比喻, 李鑫鑫不禁心想,人生難道當真如戲么? …… …… 人生不是場游戲, 因為陳英雄認為自己的人生并不有趣,更不能令人放松, 他從出生開始就面臨著死亡的威脅,而且經脈斷裂無法修行,到了后來哪怕一個氣不順,都會可能被嗆死。 所以他才會去北方,想要退婚。 沒想到刀圣請來慧元大師,通過在寒山里冒險的那位少年的幫助,竟真的治好了病。 身體內部的威脅被完消除,但隨之而來的便是外部的威脅, 草原里的狼群,寒山中的妖獸,尤其是那次的三名破虛境的魔門長老。 當他離開寒山后,本以為危險就此離去, 夢兒一句話將他唬來西北城,本以為是趟輕松的旅程,沒想到卻又有了性命之危。 陳英雄欲哭無淚,這些天常常仰天長嘆:為何受傷的總是我? 距西北一行已過去六天, 陳英雄不敢進城,因為沒座城里都有商家人的眼線,進城只能是送死。 所以這幾天他只能在野外生存,還好他曾與風小寒同行,聽對方講過許多技巧,倒也不至于餓死。 那個漢子緊咬著他不放,即使他將自己埋進土里對方也有辦法找到他。 他的胎息法門雖然神妙,但這里不是寒山,冬天又已經過去,他留下的蹤跡無法完消滅。 那漢子顯然極擅此道,總能根據蛛絲馬跡找到他,然后通過周圍地勢推測出陳英雄大概的藏身位置,然后用刀戳地,每次都只余刀柄,令陳英雄脊背發寒。 而對方就像最自信的獵手,從容的玩弄著他的獵物,每次都看著陳英雄狼狽的從土里翻出來,向著遠處跑去,直到消失在視線里才會健康證去追, 商二十八的嘴角永遠帶著最初見到他時的微笑。 和藹,人畜無害。 在陳英雄眼里那絲笑意卻如此可怕,他覺得對方的微笑就像魔鬼獰笑時,口中露出的獠牙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