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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一進去就看到了崔明嵐。崔明嵐也沒料到她會來,她只是和裴迎真定親了,怎么會被帶來?阮流君只作沒看見她,和幾位女眷見了禮,來的有杜太醫的妻子杜夫人和他的兩個女兒杜寶珞和杜玉音,再有就是那些前輩們的女兒。杜家兩個女兒都是十五的年紀,生的花朵一樣嬌俏,為人也十分和善,拉著阮流君坐下道:“我早聽我父親說起許jiejie了,如今瞧見當真是好看?!?/br>阮流君笑道:“杜太醫如何評價我的?”杜寶珞歪頭笑道:“父親說許jiejie才貌雙全,氣度不凡?!?/br>阮流君驚訝的笑了,“杜太醫謬贊了?!?/br>崔明嵐聽不下去的起身說出去透透氣,便去了船頭看湖光夜色。阮流君同杜家兩姐妹說說笑笑,就聽見有人又上船了。是謝紹宗,可他沒有帶庭哥兒。他向老太傅見禮,顧老太傅問道:“阮家那娃娃呢?”謝紹宗笑道:“他近幾日身子不太好,夜里風涼就沒有帶他來,況且這樣的場合他來,也不方便說話?!?/br>“有何不方便的?”顧老太傅不高興道:“有些事情他知道的越清楚越好,免得誤入歧途?!?/br>謝紹宗道:“是不是歧途,不走到最后,怎能斷定?”第43章四十三謝紹宗在那一桌子人中落坐,氣氛十分的僵。顧老太傅忍著火氣,對他道:“想必叫你過來的目的你也清楚,老夫要收阮少庭為徒,明日會稟明圣上,此事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br>謝紹宗喝了一杯酒,笑了一聲道:“老太傅何以認為圣上會準?”他聲音帶著笑,“別說是我不同意,便是我同意了,圣上也不見得會同意?!?/br>“謝紹宗,你若是還有點良知,想想你當初露宿街頭是誰資助你一路求學,收你為徒,還留你在府上?!鳖櫪咸嫡Z音又沉又冷,“若非是你的恩師阮國公的栽培,你怕是早就餓死在京都街頭,或是和那些販夫走卒一般碌碌無為的討生活了?!彼闹胁煌纯?,又灌了一杯酒,“他甚至將自己的掌上明珠許配與你,你又是如何報答他的?恩將仇報,賣師求榮,如今還要讓阮家唯一的骨血壞在你手上。便是一條狗,得人恩賞也會沖人搖搖尾巴!”他這話講的絲毫臉面都不留,一位是圣上的恩師老太傅,一位是當朝圣上的寵臣相國,這般的不留臉面令在坐的都不敢吭聲,不知該如何緩和。裴迎真只是緩緩的又為顧老太傅倒了一杯酒。謝紹宗卻絲毫沒有動怒,他今日來就知道會如此,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去,吐出一口氣道:“恩師待我等同再造,這份恩情我一直銘記于心,一刻也不敢忘?!?/br>顧老太傅“啪”的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道:“那你就是如此報答他的嗎!利用他最看重的女兒陷害他!阮國公一生公正廉明,最后竟身敗名裂落得如此下場,這就是你對恩師的報答!”滿桌俱驚。謝紹宗自斟自飲,又喝一杯道:“老太傅,要殺恩師的人不是我,殺了恩師的也不是我,我只是那人手中的一把刀,就算沒有我這把刀,也依然會有另一把刀鏟除他?!?/br>這話說出口在坐的幾位前輩和剛剛中舉的后生們都驚的變了色,阮國公一案,但凡在朝中有所接觸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擺明了就是陷害,可為何沒有敢說一句明察此案?那還不是因為這樣明擺的陷害,圣上不查,就雷厲風行的抄了國公府,就是要鏟除老國公,大家心照不宣而已,誰敢插手?誰敢說?這話別說說了,聽都是聽不得的。便有幾位維和的前輩找了借口帶著家眷和自己的子弟告辭。一時之間畫舫里人影晃動,吆喝來接人的小船,告辭的告辭,吃醉的吃醉,等畫舫中再次清凈下來時,女眷這邊就只剩下阮流君,杜家的人和崔明嵐。那邊也只剩下,杜太醫和崔老侯爺。阮流君覺得身子發冷,將果酒拿到眼前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進到肚子里才覺得稍微暖一些。那邊崔老侯爺低聲提醒顧老太傅道:“顧風,你這酒是吃多了,開始渾說了?!?/br>顧老太傅卻一字一字冷聲道:“你不用教老夫為臣之道,老夫在官場混的日子比你的年歲還要大,君要臣死,但姓謝的小子,他是你的恩師,天下所有人都可以當那把刀,唯獨你不行,欺師滅祖,大逆不道,你踩著你恩師往上爬就不怕五雷轟頂嗎?”謝紹宗也一杯一杯的喝酒,酒可真是個好東西,他如今輕松多了,暖和多了。他將杯子在手指間轉了轉道:“怕,怎么不怕??墒抢咸?,既然恩師的下場無可避免,與其讓別人cao刀,不如我親自送恩師一程。我確實是為了往上爬,我并不否認這個,但我也想要護住阮家,我只有更得勢才能更好的保護庭哥兒和流君?!彼粗櫪咸?,“您想一想,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來處置恩師一案,死的可不止是恩師了,還有流君和庭哥兒,國公府滿門……”顧老太傅手一掀,將整杯的酒潑在了他的臉上,“你到今日還不知悔改,以利益來評判德行,口口聲聲為自己脫罪,阮國公一身正氣怎么會教出你這樣的徒弟!”崔老侯爺沒攔,他只是嘆了口氣。而裴迎真又被老太傅斟滿了酒。謝紹宗滿面的冷酒,反而笑了,將酒杯放下道:“老太傅誤會了,我并未想過為自己脫罪,我是罪該萬死,我是大逆不道,但我不后悔?!彼а劭戳艘幌屡嵊?,“我確實是恩師教出最失敗的弟子,但世事難料,老太傅這樣正氣凜然的人,也不一定能教出您這樣的弟子?!彼麑ε嵊娴溃骸拔蚁肴绻麚Q成裴少爺,你也會如此選擇?!?/br>顧老太傅氣的要將杯子砸過去,卻被裴迎真攔了下。“我不會?!迸嵊娴尉莆凑?,寬慰著老太傅對謝紹宗道:“我不會借著一個女人的手來往上爬,更不會利用自己最愛的那個女人?!彼麊栔x紹宗,“謝相國怕是也沒有多愛阮小姐?!?/br>謝紹宗冷笑一聲:“不必說的如此瀟灑,你之所以能這么說是因為你還沒有體驗過權利,沒有走到這一步?!?/br>裴迎真低眼想了想,復又抬頭道:“我想我與謝相國最大的不同是初衷。謝相國的初衷是得到權勢,保全在意的人,而我是為了在意的人,才想要得權得勢?!?/br>謝紹宗嘲弄的鼓了兩下掌,“沒想到裴迎真竟然是個情圣,說的如此好聽,可……”他盯著裴迎真,輕聲道:“你也曾經和我一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br>裴迎真眉頭蹙了蹙,他不明白這句話,曾經和謝紹宗一樣?謝紹宗又將杯子里的酒喝空道:“老太傅罵也罵了,酒也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