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風波又起
19.風波又起
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 文枝瞥她一眼,手里的吸管攪得冰塊當啷響。橫店的戲前腳剛殺青,她后腳就跑回來聽八卦,沒想到卻只聽了個有頭沒尾的故事。 她實在太好奇了:都那樣了,你們倆能忍得??? 嗯。溫亦寒微微點了下頭。雖然很不可思議,但他們確實都叫停了。 文枝手上的動作停下,眼神復雜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往旁邊挪了個位置,兩人之間空出一段間隔,你們倆太變態了,我跟變態無話可說。 溫亦寒知道她在開玩笑,打蛇上棍般跟著挪過去,文枝文枝,你說我接下來該怎么辦呀? 這還要我教你?文枝掰著指頭開始數,年輕的、純情的、小處男,你還在等什么? 聽起來是不錯,可那個人是江同允吶。 這樣,不太好吧? 身旁的人氣得砸過來一個抱枕。那你笑什么? 溫亦寒斂起笑意,雙手無意識地揪著抱枕邊緣的流蘇:我下不去手,總覺得他不一樣。 文枝到底是八卦嗅覺靈敏,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關鍵詞:說說看,哪里不一樣? 我們很小就認識,長大之后重逢,他成了我的金主。我把他當金主看的時候,就想到他也是弟弟;把他當弟弟看的時候,又想到他是金主總之就是不清不楚的。 她還沒說完,文枝就嘖嘖起哄,別有深意地看著她:我早就說吧,有的人心思不純。 溫亦寒被她調侃得臉紅,把抱枕又塞進她手里:我是在認真地跟你說。 我也是在認真跟你說呀,攸攸,你就是顧慮太多了。人生已經很苦了,讓自己快樂一點不好嗎?既然你捋不清你們之間的關系,那就跳出來,重新開始一種關系呀。 毛線球有千千萬,何必盯著被小貓玩亂的那一個。 溫亦寒還在回味著她的話,但文枝忽然又想起來什么,神情嚴肅地問:對了,你知道易南最近怎么樣嗎? 應該挺好的吧,我最近也不太看到他。 文枝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邊,我聽說他好像得罪了人,有好幾個在談的商務掉了。 溫亦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震驚之余隱隱有些擔心。她其實不希望易南出事,畢竟他一出事,上次的風波十有八九又會被翻出來。 得罪了誰??? 不知道,文枝聳聳肩,管他呢,反正只要他不再招惹你就行。 文枝只不過是隨口一提,溫亦寒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很多事情都是起于微末。她并不知道,她和易南之間的風波只是短暫性熄火而已。 溫亦寒在劇組的最后一場戲要和易南搭,兩人不可避免地又見面了。 說起來這場戲也安排得足夠狗血,女三向男一告白,正好被女一撞見,傷心之際,男二出現,帶走了女一。 放在電視劇里是喜聞樂見的修羅場,放在劇組是人工鍛造的愛情刀片。 溫亦寒就是這把愛情刀片的刀刃。她不僅要向易南告白,還要抱住他強吻,當然,劇本上寫易南會狠狠推開她。 狠狠兩個字多么精妙,把女三視角里不拒絕不負責的渣男形象,直接轉換成了觀眾眼中深情專一的男德楷模??扇粽媸悄械驴?,又怎么會留給別人那么多的遐想空間? 不過這個問題,得問編劇。溫亦寒只想趕緊拍完收工。 但拍攝并不順利。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 風很大,溫亦寒一邊念著臺詞,一邊吃到飄進嘴里的頭發,告白時深情的眼神還要和漫天飛舞的塵土斗爭,她確實泫然欲泣,但那是因為眼睛里進了沙子。 監視器里她的臉被飛舞的發絲切割成一格一格的,若不是有陽光為背景,可以直接拿去作為恐怖片的鏡頭了。 于是只能要么等風停,要么重新找角度。 幸而風是一陣陣的,等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 拍攝繼續,但這次的問題出在身高差上。 易南比她高太多,即使踮起腳也難完成強吻這個動作,更何況男主角并不配合,甚至還故意微仰起頭,無形之中又拉長了身高差的尺度。 試了幾次皆不成功,溫亦寒的耐性被他的小把戲磨去了三五分。她在心里覺得可笑,易南這個時候倒是知道把自己代入男一,懂得避嫌了??稍摫艿臅r候不避,現在這樣不是在拖累大家的進度嗎? 普普通通一場戲,ng了數次,導演也有些火氣了,拿起喇叭沖易南喊:腿岔開,站矮一點,這么點戲想拍幾次? 易南不言,嘴角抿了抿,按照導演說的做了。 溫亦寒終于能強吻到他。 純工作性質,兩片rou相貼,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因為沒喝水,所以嘴唇微微有些干。 按劇本上寫的,易南會因為這個吻而愣住幾秒,然后才會推開她。 就在愣住的這幾秒里,兩人的視線交匯,溫亦寒看到他不善的眼神。卸下了人設的偽裝,他真實的一面與鏡頭前的樣子有巨大的反差,莫名的敵意讓她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易南狠狠推開她,像推開一件令人厭惡的物什。 溫亦寒冷不防地摔倒,膝蓋和雙手在地面散落的小石子上擦過。 他是故意的! 溫亦寒轉頭看向易南,卻看到他滿臉堆著歉意,眼底卻漾著笑,伸手過來扶她。攸攸姐,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她還能說什么?一來只是小小的擦傷,二來他完全是按照劇本演的,發生這樣的小插曲,是無心之失,是意料之外。 溫亦寒忽視了他的手,自己站起來,拂去掌根處粘著的沙礫。我沒事,她忍住了自己的怒意,你很敬業。 晚上劇組聚餐,也順便給同一天殺青的幾個小演員慶祝。易南也跟著去了。溫亦寒坐在角落里,與他隔得遠遠的。過了今天,他們就沒有交集了,她祈禱著趕緊把這樁麻煩送走。 吃到一半,江同允打來電話,她拿著手機出去,找了個安靜的巷子接電話。 電話那頭,他很興奮地計劃著殺青之后要帶她去旅游休息。 不行,下一部戲還沒著落呢,我得去試鏡。巷子里昏暗幽靜,她徘徊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 但江同允一直軟磨硬泡,溫亦寒最后只好答應他,那就周末兩天,不能再多了。 行!我去接你,馬上到。 掛了電話,她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整理好,就看到巷口站著一個人。 他輕輕地拍了拍手,在寂靜的空間里像沉悶的嗚咽。 好甜蜜啊攸攸姐。 ---------- 晚點會有一個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