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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妖龍,居然連走路也能摔跟頭。不說也罷。祝尤抿了抿唇,將到嘴邊的話全都咽了回去。容卿甩開祝尤的手掌,將瓶中剩余的花露全都倒完,她嗓音淡漠:“從未央求你去采過花露,你若是覺得辛苦,可以不采的。你既然采了,那喝不喝,便是我的事,你管不著?!?/br>容卿將空瓶放在樹根下,她走回門口,又拿了兩瓶過來,冷著臉,拔了塞子,再一次倒光了。祝尤立在樹下,木然的看著女人將十瓶花露倒得干干凈凈。他心口有些酸楚,狹長的鳳眸里浮現出一抹黯淡。那是種什么感覺呢?應當是,你自降身份,用盡十分心思,卑微的去討好你欽慕的人。她卻將你整顆鮮活的心臟踩在腳下,肆意踐踏,末了,興許還要吐上一個唾沫,然后笑著離去。祝尤現在便是這種感覺,他從未這么卑微的去討好過誰。可容卿一點也不領他的情。91、識破真身容卿倒完花露,看都未看祝尤一眼,連余光都懶得施舍給他,就這么從他面前走過。走時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祝尤身形微晃,他看著梧桐樹下被浸濕的黑土,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她竟這般厭惡他,連他送的東西也厭惡到了極點。祝尤轉身,頹唐離去。兩人不歡而散。容卿以為經過昨日那出,祝尤不會再給她采花露了。可第二日,她剛打開門,又瞧見整整齊齊擺放好的白瓷瓶,約莫有六七瓶。容卿環顧周圍,沒發現祝尤的身影。但她依舊拿起瓷瓶,拔了塞子,全都倒在了梧桐樹下。不遠處的屋頂上,正在閉眼假寐的祝尤,聽到刺耳的水聲,眉頭微皺。他緩緩掀開眼眸,卻不敢偏頭望向那棵梧桐樹,興許是怕再看見昨日那傷人的一幕。狹長的鳳眸,怔怔的望著上方的天空,那黑眸中布著些紅血絲,眼瞼下有一片烏青。因他近段時日,每日早起去采花露,睡眠不足,而留下的。明知她厭惡他,會將他送的東西都扔掉。可今早,他仍是義無反顧的,如往常一般,早早起身,去為她采花露了。往后的日子里,祝尤每天都會早起給容卿采花露,有時是三瓶五瓶,有時是十瓶八瓶。采完花露后,他每次都會躺在對面的屋頂上,聽著那刺耳的水聲。他知道,她又將花露倒掉了。她每天倒,他每天采。他說不清為何要堅持做這種得不到回應的事。可他就是想堅持。他想著,每天不停的送,興許有一天,卿卿便不生氣了。她會原諒他,兩人又可以繼續做夫妻了。若是放棄了,他同卿卿便再也沒有回轉的余地了。以后兩人會形同陌路。祝尤在人間待了兩個月,也送了兩個月的花露。這天,日光正好,有些微的燥熱,晌午時,適于泅水。臨近秋末,再往后天氣轉涼,這大抵是小寶今年最后一次泅水了。容卿不忍剝奪小寶的喜好,用了午膳后,便帶著他出門,去了后山的湖泊泅水。本是臥在屋檐上假寐的祝尤,聽見響動,立馬起身,暗中跟在容卿身后。他要保護容卿和小寶,以防其他妖獸偷襲。小寶剛到岸邊,便急忙脫了自己的衣裳,“噗通”一聲,跳到湖里去,濺起一股水花打在容卿的俏臉上。容卿抹了把臉,看著湖里的小寶,似是嗔怪,又帶了幾分寵溺道:“熊孩子,真皮?!?/br>“嘻嘻?!毙毣仡^朝容卿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小巧的幼齒,接著,又猛的扎到水里玩去了。祝尤躲在不遠處的大樹上,瞥了容卿和小寶一眼,登時了然,原來她是要帶孩子來泅水。他躺在粗大的樹干上,閉眼假寐,想著,有他在一旁,諒其他妖獸也不敢來犯。若是來了,他一嗅到妖氣,立馬能將那妖獸砍得稀巴爛。所以,他一點都不緊張,連眼睛也懶得睜開。小寶在湖里玩得很愉快,興致高漲,他瞧了眼周圍,發現沒人,立馬變了原型出來。他甩著淡青色的尾巴,拍打著湖面,濺起一股水花,奶聲奶氣的問道:“娘親,你瞧瞧我有沒有長大,尾巴變長了嗎?”容卿盯著他的尾巴,仔細打量了會,道:“長了三寸有余吧?!?/br>尾巴?正在假寐的祝尤一愣,他掀開眼眸,往湖里望去,瞥見那條淡青色的幼龍時,呼吸一滯,整個人倏地僵住了。那是小寶嗎?驚愣過后,祝尤有些激動,胸腔里洋溢著滿滿的驚喜。小寶的真身同他小時候化為原型時,頗為相似,就差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了。這不是他的種,還能是誰的?總不能是容卿大師兄、二師兄的吧。他們是人類,如何能生出青龍來。所以,小寶一定是他的孩子。他真傻,回人間這么久了,都不懂用神識去探測一番。不過,現在知道尚不算遲,往后,他一定會努力,去求得卿卿的原諒的。這么多年,留她一人在凡間,讓她獨自一人撫養孩子,是他錯了。她生氣、惱怒、怨恨,皆是人之常情。換了他,興許會更生氣。祝尤壓抑著心里的狂喜,他現在還不能立馬同她攤牌,得冷靜些。她本就厭惡他,若是立即下去,會將她和小寶嚇跑的。等明日,他尋個時機,好好同她談一談。小寶玩了半個時辰,容卿喚他上岸,給他擦干身子,穿好衣裳后,帶他回了九仙觀。祝尤等容卿和小寶走了半段路,他才從樹上飛下來,悄悄跟在她身后。走了十幾米,前方有一棵大樹,樹上突然飛下個人來。祝尤看清來人的面龐時,倏地一愣。那人衣袖空空,隨著他一躍而下,兩只空蕩蕩的袖管仍在不停的晃蕩著。“祝尤,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你該去西海求娶西海龍女,將她娶回族里,協議才算生效?!鄙n延將軍望著祝尤,冷聲道。92、爭奪經蒼延將軍提起,祝尤才想起還有這一茬事。他那時匆匆來人間,并未想過會逗留這般久。本是想著,來人間看看,那個讓他心悸難安的噩夢是真是假。等驗過真偽,再回西海善后。誰知,來了,便舍不得回去了,也把要娶西海龍女的事拋之腦后了。祝尤垂眸,沉默了半晌,艱澀開口:“將軍,我……”蒼延將軍面容肅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