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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些恍惚。她走到樓梯拐角處,接起了電話。電話是秦媽打來的。秦媽又跟秦爸吵架了,貌似是因為秦媽最近迷上了個小鮮rou主播,天天豪氣打賞,送宇宙飛船送原子彈什么的,被人扒了馬甲,在網上爆了光。秦媽的身份,自然會扯上秦爸,這事兒就多了。秦爸數落了秦媽幾句,秦媽就開始尋死覓活,一會兒要喝藥一會兒要上吊的。秦媽在電話那頭的抱怨嗓音發粘,一聽就是喝高了,“只許他們男人搶地搶錢搶女人,就不許我們女人找個精神寄托!”秦越聽得頭疼,打斷她媽,“您想當女土匪搶男人,也沒問題,那也得先搶點地搶點錢,賺個老本兒。到時候左一個小狼狗右一個小奶狗,往秦兵跟前一站,咱也寒磣寒磣他!”秦媽沒等秦越說完,就開始罵她,“人家養個閨女是媽的貼心小棉襖,我養個閨女是個白眼狼!跟你爸一個德行!”秦越不吭聲,只是把手機稍稍拿遠了一點,等她媽撒夠了酒瘋。她媽說得沒錯,她從來也沒當過什么小棉襖。秦越自小也不怎么跟她媽親近,有了心事寧肯跟家里的阿姨講,也不跟她媽說。那是因為她自己這個媽就是個心智停留在兒童階段的主兒,每天主要的任務就是購物、美容、跟秦爸鬧。您起小拿我當狗皮褥子養,轉臉又埋怨我沒長成個小棉襖,這不太厚道吧?秦媽罵夠了,自個掛了電話。秦越揉了揉額角,還沒等喘口氣,秦爸電話就進來了。“你媽又跟我鬧起來了。昨天下午就跑了,連個行李也沒帶。沒找你去?”秦越嘆了口氣,“她剛跟我打電話了,我開了定位。她在泰國呢?!?/br>秦爸在泰國有幾處產業,聽秦越這么一說,“哦”了一聲,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真是上輩子欠她的!”秦越冷笑了一聲,“爸,我說話您別不愛聽,您不是上輩子欠我媽,是這輩子欠的。而且您這個債,一時半會恐怕還不上?!?/br>秦爸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道,“長本事了?敢訓你老子?”秦越懶得跟這兒主持中老年人情感專欄,趕緊岔開話口,“您要去快去吧。指不定一會兒岳女士轉戰馬來西亞了,您跟丟了可別賴我?!?/br>十九.借宿秦越從樓梯間回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那里已經沒了南彥的影子。她趕緊抓住個從里面出來的護士,問他們人去哪里了。護士說病人脫離了危險,但是還在加護病房。秦越問了加護病房的位置,快步走了過去,還沒到跟前,就看到一個醫生站在病房門口,在和南彥說著什么。南彥面無表情,雙手卻攥得毫無血色。秦越把腳步放輕,又往前走了幾步,聽見醫生在說“住院費、手術費、三天之內得交齊”什么的。她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同樣一個六位數,對秦越來說,不過是兩個包的事兒,可是在打好幾份工的南彥眼里,無異于天文數字。“費用不是問題,麻煩給病人安排最好的術后恢復?!?/br>醫生和南彥同時驚訝地抬頭,看見妝容精致的秦越緩步走過來,眉眼間卻帶著掩不掉的一絲疲倦。交完費,辦妥了所有手續,秦越隔著病房的隔離門,看南彥在里面,握著還在麻醉藥物作用下昏睡的母親的手,喃喃地說著什么。剛才秦越提出剩下的費用由她負擔,南彥的嘴使勁地抿住,卻什么都沒說。她知道,他沒辦法拒絕,這是他mama唯一的生路。在生與死的選擇中,清高和尊嚴值幾毛錢。秦越又想起來一生氣就任性地跑到泰國的秦媽,和經常打一巴掌給一鉆石的秦爸,他們可能永遠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吧。她抬頭看看醫院墻上的掛鐘,已經凌晨了。手伸進包里,摸到了一盒細長的女士香煙和一只打火機。打火機在手里轉了兩轉,秦越決定出去到門口抽一根。她剛剛點著了煙,身邊就過來了一個高高壯壯的影子,“醫生說幸虧送來的及時,出血量小,也沒有壓迫到重要的神經?!?/br>秦越指間閃著一點亮紅,她卻并沒有把香煙往口中送。她微瞇著眼看南彥,看他微微低著頭,囁嚅出一句,“謝謝你?!?/br>接著他向秦越伸出手,“給我一根,行嗎?”這是他第一次跟秦越要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嘗試,南彥剛吸一口就嗆到,猛咳了幾下。秦越看看他,并沒有說什么。兩個人并排坐在水泥地上,默不作聲地抽著煙。女士香煙的清涼薄荷味裊裊地環繞在兩個人頭頂。煙霧中,秦越眸光含水,“太晚了,我能住你家嗎?”秦越的車停在南彥的家門口,顯得格格不入。老舊的樓房,都是小戶型,昏黃的燈光照在有些腐朽的樓板上,空氣中的氣味不敢恭維。南彥走在前面,拿出鑰匙打開了一戶的房門,摸索著在墻上找到了電燈的開光。燈光亮起的一剎那,明晃晃地刺眼,秦越不由得瞇起了眼睛。等到她適應了屋里的光線,才看清這是一間一室一廳一衛的小格局房子,地上鋪的還是好多年前流行過的復合地板磚,家具都是現在不討喜的老舊式樣,但是屋子里倒是打掃得一塵不染,窗明幾凈。南彥一聲不吭地站在屋里,看著秦越四處打量。“這就是我家?!彼f,“我媽睡里面,我睡這兒?!?/br>他指了指客廳里的沙發。那沙發明顯不夠長,他的個子要睡的話,只能蜷著腿。南彥去臥室里,把床上的被褥卷了起來,又去柜子里搬出來一套新的,在床上鋪好。“你睡這里?!彼贿呎f,一邊把換下來的鋪蓋抱到沙發上。夜里,南彥閉著眼躺在沙發上,腦子里亂得很,根本無法入眠。忽然,后面趴過來一個柔軟的身體,在他背上磨蹭,“我一個人睡不著?!?/br>南彥猛地轉身,把那個起伏有致的嬌軀按進懷里。他把頭埋到秦越頸間,聞著她的溫熱香氣,鼻子里發酸。————小劇場————作者菌:雖然我也很擔心南媽,氮素!南彥童鞋是不是終于要開車了?。?!南彥:你咋比我還急?秦越(對讀者們):上車上車,還有座兒!刷卡的乘客往里走走!二十.入xue秦越把南彥的臉抬了起來,捧著重重地吻了下去。柔軟的唇瓣狠狠地擠壓著他的,舌頭伸進他的嘴里去探尋,像是在撫慰,又像是尋求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