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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把她放在柔軟的公主床上。在他即將要起身的那一刻,襯衫前襟被一只小手抓住。白希遙黑裙黑發,躺在粉色夢幻的床上,明明格格不入卻詭異的和諧。她眼睛里水光閃爍,楚楚可憐,聲音弱的幾乎聽不見,如同在暴風雨中尋求庇護的幼鳥。“我害怕…害怕得睡不著覺,哥哥留下來陪我吧,好不好?”今天是沒辦法再殺何振華了,姑且讓他多活幾天,眼下時機正好,她自然要把心思放在何清顯身上。放在往常,何清顯是絕對不會單獨敲meimei的門,更不會像此刻一樣,不忍拒絕——“我在這里守著你,直到你睡著,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他同她講話時總愛這樣結尾,時間一長她也學會了。白希遙怯怯地點頭,“那哥哥躺在我身邊守著我?!?/br>何清顯一愣,剛要拒絕就被白希遙打斷,“好不好啊,清顯哥哥…小時候mama都是這樣守著我,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著的?!?/br>最后,何清顯身體僵硬地躺在了她身邊,后背剛剛接觸到芳香的棉被,小小的人兒就翻了個身,靈活地鉆進他懷里。“清顯哥哥,給我講個故事吧?!闭f完,她打了個哈欠,把小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閉上了眼睛。何清顯博學多才,講故事自然難不倒他,他用低柔的聲線講了兩個古希臘的神話故事,他講了因觸犯眾神而被懲罰永無止境推動巨石的西西弗斯,又講了因得意忘形而被曬化了翅膀的伊卡洛斯。講完了兩個故事,白希遙卻依舊沒有睡著,她也并不問東問西,只是半睜著眼睛發呆,過了許久,何清顯突然想起了什么,從衣兜里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盒子來。“打開看看?!?/br>白希遙好奇地接過來,在燈光下仔細地打量著,“是什么?”何清顯但笑不語,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開自己看。白希遙小心翼翼地打開,黑色的底托上赫然放著一只極為小巧精致的白色小鳥發夾。小鳥小小的腦袋目視前方,張開翅膀翩然欲飛,神態造型惟妙惟肖,生動極了!白希遙的眼睛亮晶晶的,興奮地問:“這是送我的?專門送我的嗎?”“嗯,當然了?!焙吻屣@說:“回來的路上經過一個珠寶店,就進去挑了一個?!?/br>白希遙很開心,這還是何清顯第一次私下送她禮物呢。她把發夾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然后紅著臉頰遞給他,“哥哥給我戴上吧?!?/br>何清顯笑了笑,俯身給她戴上。“好看嗎?”昏暗而曖昧的燈光下,她歪著頭,語氣羞澀,小臉嬌俏,眼神……藏著道不盡的綿綿情意。何清顯絲毫未覺,誠實道:“好看,很好看?!?/br>她低頭笑起來,突然湊過去在他耳側用力地親了一口,語氣天真地說:“謝謝清顯哥哥,你對我真好!”何清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嚇得愣住,可她這天真童稚的神情和語氣,又無法讓他多想。白希遙像個小嬰兒,窩在何清顯溫暖的懷里,眼睛看著前方的臺燈,突然問:“哥哥,如果何叔叔出事了,你會不會很難過?”何清顯沉默了一會兒,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說:“是的,我會很難過,但事情已經發生就不能再挽回,我們還是要向前看,希遙你要振作,你看你都瘦了好多?!?/br>“那如果何叔叔死了呢?”她又問。“如果爸爸去世,我就成孤兒了?!彼f。“孤兒……”白希遙沉默了一會兒,喃喃道:“做孤兒不好,太苦了,沒人疼沒人愛,很孤單的?!?/br>所以啊,還是不要讓清顯哥哥做孤兒了。這種苦,她嘗過就夠了。她慢慢閉上眼睛,感覺眼底灼燙,幾乎要把淚水燙出來了,可她抬手抹去,依舊是一片干燥。——mama,你總說我小心眼,愛記仇,大事小事都睚眥必報不肯吃虧,可現在一個小小的發夾就讓我心軟了,你是不是該夸我變“大方”了呢?-可白希遙的“大方”僅限一次。當她著手開始準備白柔葬禮的時候,武永平突然打來電話,告訴她一個壞消息——何清顯,逃跑了。---感謝支持~還有一更。白鳥銜情刃噩夢開始噩夢開始白希遙走之前將何清顯鎖在了房間里,武永平進去給他送飯時,被他摔碎了碗,拿一塊瓷片比了脖子。他的手銬早被白希遙解開了,又因為堅持健身比武永平健壯許多,武永平招架不住,一番纏斗后落了下風,只能依言放了他。白希遙為了完全困住何清顯煞費了苦心,車庫里只有一輛車,如今司機載著她去了醫院,再沒有別的交通工具,別墅里也沒有裝任何通訊設備,武永平也在打斗中將手機扔進了泳池。他不能在這里多耗費時間,只能單槍匹馬跑出去。武永平捂著瘀血的眼睛,透過一層血色看著何清顯跑出去的背影,嘴角詭異地勾起來,幅度不斷地擴大,表情猙獰又恐怖。“你跑吧,跑的越遠越好,最好讓她再也找不到你……”可何清顯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他出來之后才發現這座別墅坐落在罕有人跡的半山腰上,空氣怡人,風景秀麗,卻沒有人煙。天色一點點擦黑了,他一手捂著還在斷斷續續滲血的后腦一邊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喉嚨干咳,頭暈腦脹,最后越走越慢,連依稀可見的影子都拖不動了。黑暗吞噬最后一絲光纖時,他腳步一絆,摔倒在地,用盡全力掙扎著也只是小幅度動了動手指,就這樣暈厥了過去。夜色愈發深濃,淡淡薄霧被晚風吹動,皎潔的月牙破開云霧,如水月光灑遍大地,照亮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路的盡頭,一個干瘦的身形哼著歌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手電筒無意中掃到了什么,渾身一震,嚇得半晌不敢動,瞇著眼仔細辨認著,警惕地走上前來一看,竟發現是個人!再次睜開雙眼時,何清顯恍恍惚惚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回到那間可怕的地下室,而是躺在一個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灰色的床單上有幾滴明顯的油漬,還散發著些許異味。何清顯下意識里皺了皺眉,慢吞吞扶著頭坐起來,還沒來得及下床,木門被推開,一個瘦巴巴的白發老人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你醒了?過來喝點粥不?”老人是個老煙槍,嗓音很沙啞,對著何清顯善意地笑了笑露出一嘴黑牙。”謝謝?!?/br>何清顯頭痛不已,腹中饑餓,虛弱地道了聲謝,接過碗也不細看,逼著自己喝下這碗味道詭異的熱粥。老頭點了根煙,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