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一)
回門(一)
溫清濯的病時好時壞,斷斷續續了一個月才算好徹底。 他病的日子越長,沈驚月就越是懷愧在心,是以每天都往他屋里跑,要親眼看他把藥都喝干凈。 這些落進沈父眼里,就有了另一番意味。 月兒! 時值正午,沈驚月去藥鋪添了些藥,剛從府外推門進來,就被沈父壓低聲音叫住。 爹?見沈父還在四下張望,一副生怕被別人聽了墻根的樣子,沈驚月一陣疑惑。 你過來。沈父把沈驚月拉至樹下,又前后望了望,確認附近無人后才一把將她手袖掀開,露出她皓白的手腕。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沈父指著沈驚月腕間那個清晰的雪蓮印記,神色有些羞惱。你這小混賬,不知道溫兒病著嗎?這么不知節制!這都快一個月了,我瞅著你手上這魂印就沒消下去過! 沈驚月冷不防被沈父一頓說教,半晌才明白過來話中之意,頓時一張臉又羞又臊,爹!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只是喂藥時離的近了些,這印記才才 行了,不要解釋。爹也是過來人。我知道,你現在咳,年輕氣盛,但凡事也要有個度,我看溫兒身子嬌弱,可經不起你總這樣折騰。沈父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話音一轉,對了,再過幾日你們就婚滿一月,你也該是時候陪溫兒回門去看看。 不是,爹不等沈驚月再說,沈父便擺了擺手,給她留了個好自為之的眼神,快步走遠了。 沈驚月滿腹憋屈地進了西廂,見溫清濯正坐在桌前繡著式樣,便把藥悶悶地擱在一旁。 今日可覺得好些了? 溫清濯抬頭,看來人又苦著張臉,知道她心情不好,便笑著回道:已經大好,還要多虧妻主照顧。 誰知一提照顧二字,沈驚月臉色更差,一言不發地抿起唇來。 溫清濯見狀擱下手中之物,站起身來,語氣帶著輕哄的意味:妻主可是有煩心之事? 聽見問話,沈驚月莫名漫出一股委屈的情緒來,當下便把手袖卷開,將手臂伸到溫清濯眼前:喏,就因為照顧你,我被我爹當成了色鬼。 話剛脫口,沈驚月就覺得后悔。 她這話著實逾越,哪有一絲為人妻主的氣度,倒像是外面受了氣來找夫郎告狀的小媳婦。 母親自小的嚴厲讓她過早懂事,為了不負母親期望,不讓父親cao心,她小小年紀便知道收斂情緒,成為府上人的依靠。 哪怕是后來認識了奚城,她也總是那個步步退讓包容的。奚城脾氣烈,每每和她爭執起來就一揚馬鞭跑個沒影,她便只能次次耐著性子去追去哄。 好像在認識溫清濯之前,她都不知道被人包容是怎樣的感覺。 溫清濯垂眸,看著那截晃蕩蕩遞到他眼前的白皙手臂。她的皮膚很薄,手腕間淡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而就在那兩根搭連著心臟的血管之間,恣意生長著一株剔透的雪蓮。 那是他的魂印,是他心臟的一部分。 他喉頭滾了滾,伸出指尖,輕輕觸上她手腕上的血管。 妻主受委屈了。 他聲音溫柔,聽得沈驚月心頭微微一動。她很快縮回手,讓自己不再去回想剛才那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對了,方才阿爹說,讓我過幾天陪你回家省親一趟,你意下如何? 溫清濯瞥一眼她收回去藏至身后的手,彎了彎唇,妻主若是愿意陪清濯回去,清濯自然是歡喜的,一切但憑妻主安排。 嗯。沈驚月點點頭,又起皺眉,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無論真假,你現在都嫁到了我府上來,在你母親父親面前,該盡的禮數我會盡到,你且放心。 溫清濯還是笑笑地望著她,好像沒有認真在聽似的。她有些狐疑地撫了撫自己的臉,問道:怎么了,為何這樣看我? 溫清濯搖搖頭,轉身從桌上拿起剛才手中繡著的物什,原是一條絳紅色的發帶,上繡一只雪翅舒展的仙鶴。 只是覺得妻主的發帶該換了,閑來無事,便繡了一條。 那...多謝溫公子。 妻主可覺得餓,可想吃些點心? 這么一說... 棗花酥,如何? 也好... 她莫名其妙就被牽著鼻子繞了進去。 似乎...溫公子不太想提及回門之事? 不等她再細想,她就又被溫清濯不知從哪變出來的棗花酥奪去了注意力。 沈父:呵呵,我又懂了,話都被我懂完了。 (求珠珠哇求珠珠,明天能滿25珠的話晚上再更一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