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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在面試了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人之后,終于敲定了三個裁縫,她遞給他們幾張草圖,讓他們按照她設計的模樣做出樣品來。老裁縫看到草圖,老臉一紅:“櫻姬姑娘,這……這這是?”“你們只管做,要是不想做,門就在那,你走就是,我不攔著?!鄙蛲褡趽u椅上,微閉著雙目,頗有一種老板娘的風范。樣式很簡單,一個時辰也不用就做出來了,裁縫將樣品遞到沈婉面前,沈婉接過,摸了摸材料,又看了看針腳,十分平整精細,看來這幾個老裁縫手藝還不錯。現在的問題主要在于材料,這樣的物件,材料必須舒適,棉含量一定要越高越好,可惜這次用的是普通的布料,并沒有達到沈婉預期的那般,看來目前唯一要解決的就是材料問題,皇城上好的布莊恐怕不會接見她這樣的小角色,她不由皺起眉頭。老裁縫見她眉頭蹙起,以為是自己哪里手藝做得不好,小心翼翼地問道:“櫻姬姑娘,這……是有什么問題嗎?”沈婉從思考中抽離,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很好。你們三個被錄用了。以后我會設計出更多的款式,你們負責做樣品,還有店里一些雜活。我不會虧待你們,你們只要好好工作,銀子少不了?!?/br>“好好,謝謝老板,謝謝老板?!比肆⒖虛Q了稱呼,感恩戴德地離開了。三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唯獨那陳裁縫,說笑著忽然沉下了臉。“老陳,你咋了?老板給的銀子不少。還不高興嗎?這下家里就有著落了!”“高興什么?她就是個娼妓,拿她的錢,我還嫌手臟!”“哎,話不能這么說,我們雖然是老裁縫,可眼力大不如前。放其他鋪子,連打雜都不會要我們的。她選我們,是可憐我們年邁,家境不好,給我們一條活路啊。一把年紀了,你怎么連這都不明白?”老王重重嘆了口氣,快步離去了。老陳倔強地仰著頭,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在他眼里,女人的地位就是不如男人,如今自己的老板是個女人,他是不服氣的。裁縫們沒走多久,范衛寧就大搖大擺地來了。沈婉躺在搖椅上,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里的樣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連有人進門也沒發覺。“櫻姬姑娘,聽聞你開了間鋪子,本王特來捧場。櫻姬姑娘?姑娘?”“???哦,是五爺啊,歡迎歡迎?!鄙蛲窳ⅠR從搖椅上起來,行了個禮,“鋪子沒整頓好,還沒正式開業呢,五爺隨意逛逛?!?/br>范衛寧四處轉了轉,看見桌子上的樣品,歪著小腦袋指著問道:“這是何物?”“這是樣品,名字還沒有取好,五爺若是有興趣,可以一試?!鄙蛲癫[著眼睛,笑得極為燦爛,竟然跑上門一只小白鼠,那豈有不用的道理。“可以倒是可以,可是,這物件如何使用?”沈婉走上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那小臉立刻漲紅起來,不知是因為她說的話還是剛剛那般近的距離,氣息噴在他耳廓上有些癢癢的。待沈婉一說完,他立刻朝旁邊跨了一大步,拉開與沈婉的距離。“這……這不會有危險吧?這要是傷到我的……那……”范衛寧支支吾吾的,他不過十七歲的年紀,在那個年代已然成年,可還未經男女之事,自然靦腆一些。“不會的,你放心用?!鄙蛲衩蜃煲恍?,小白鼠已敲定!吃醋狂魔上線第二日,范衛寧帶著范衛凌急匆匆跑到店鋪找沈婉,卻沒發現她的人影,又跑到紅樓找她,卻看見她正和一男子相談甚歡,交杯飲盞。范衛凌漫不經心的臉上騰起一絲怒氣,推開撲上來的鶯鶯燕燕,徑直朝沈婉走去,坐在她的身旁將她的肩膀一攬,沈婉整個身子便朝他傾斜過去,眼睛卻一直盯著對面的男子一言不發。“在下眼拙,請問您是……”那男子被范衛凌突兀的舉動驚到,可見他衣著華貴,必然是有身份的人家,“……”一秒、兩秒……范衛凌遲遲不回應,那男子的眼神默默移向沈婉求助。“哦……這位是……范衛凌,四爺?!鄙蛲窠鈬榻B道。“原來是四爺!在下失禮了!”那男子立刻起身為他斟酒,臉上立刻露出恭維的笑。“……”整個過程中,范衛凌一言不發,眼睛死死盯著那男子,狠厲的目光似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看得那人如坐針氈,立馬起身道了聲告辭便匆匆溜了。“哎!別走??!余老板!還沒談完呢……”沈婉起身挽留,卻被范衛凌一個重力壓回了位置上。“你干嘛呢?我談得好好的,你來攪局干嘛?”一句話將范衛凌惹怒,他雙手環胸,惡狠狠瞪著沈婉:“你干嘛呢?是我每個月給的還不夠?你還要出來接客賺銀子?”那余老板家里是做布匹生意的,沈婉盯了好久才找到機會的,正聊到關鍵處,這家伙一來全攪黃了。“跟你說不清楚!”沈婉賭氣,學著他雙手環胸,背過身不理會他。“你……”范衛凌有氣沒處發,又舍不得重話說她,便叫來老鴇子,一頓訓話。沈婉聽不下去,轉過身來:“不關老媽子的事,是我自己找的余老板,你朝她撒氣作甚!”“哎喲,小祖宗,別說了!四爺要說便說,我沒關系的!”老鴇子見沈婉頂撞范衛凌,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心里一緊,這要是范衛凌怪罪下來,她一個老鴇子哪里能承受的??!范衛凌扭頭瞥了一眼沈婉,卻見她黛眉鎖在一起,盛著怒氣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小臉漲紅,氣鼓鼓的模樣可愛極了。頓時才醒悟過來,他多久沒這樣生氣了?忽又覺得自己耍小孩子性子,嗤笑了一聲。“四哥!你怎么跑這么快!那群女子像牛皮糖一般,我甩都甩不開。也不等等我?!狈缎l寧氣喘吁吁地跑來,嗔怪地看向范衛凌,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小心翼翼問道,“怎么了?”“你哥攪黃了我的事,還亂發脾氣!”“不可能!”范衛寧像聽到什么異聞一般,大咧咧坐下,“我四哥出了名的好性子,從不耍脾氣的!上次街邊一戶人家不小心把臟水潑到他身上,他也沒說什么,那衣服可值一萬兩呢!”“一萬兩的衣服?”沈婉上下打量了一番身邊的男人,接著甩了個白眼,嘀咕了一聲,“敗家老爺們!”“咳咳……”范衛凌示意他閉嘴。可范衛寧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回了:“是??!四哥家底厚著呢!你跟著他呀,不吃虧!”“誰要跟他了,我可是要等……”沈婉忽覺不對,立刻噤了聲。好險,差點將黑衣人的事說了出來。“等什么?”范衛寧追問道。范衛凌看似漫不經心,耳朵卻一直留意他倆。“沒什么。對了,那東西你用得如何?給個反饋?!?/br>“這東西實在不錯!我……”什么東西?他兩人竟然背著他在搗鼓什么“東西”?范衛凌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