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轉折

    聽著她客氣疏離的話，李術都快氣笑了。

    趙顯卻開心的拉著虞令小手，花言巧語表露忠心，什么不過小孩子玩鬧他自愿替她背了名頭，什么她的小令在他心中一直都是最好的那個，誰也比不上。

    虞令聽慣了，內心不動如水，一點不覺得虛偽rou麻。

    李術看著他倆，心中火氣越來越大，感情三人青梅竹馬的情意，最終他不過是個局外人。

    他若不爭，虞家不可能讓她嫁給無權無勢朝不保夕的自己，可爭了她卻不要自己，到頭來爭與不爭都是輸，那為何當初又要給自己念想。

    他自不會怨虞令朝三暮四，只將火氣對準趙顯，先天優勢加這幅厚臉皮，將自己擠得毫無勝算。

    他顧念趙家的養育之恩，沒想過跟他動真格搶人，但現在顧不得了。

    你可知趙國公遲遲不去提親，就是因為他自知趙家沒有能力娶你，入不入宮由不得你說了算，這幾日的胡鬧我也不與你計較，你該對我有些信心，我絕不會讓你像虞夫人一樣。

    看來他總算明白自己為什么反悔不肯嫁他了，可男人的保證歷來是不可靠的，虞令斷不會把自己的將來寄托在男人的一句話上。

    王爺說錯了，之前的事是我和趙顯都不計較，如今我們已有了夫妻之實，說不定孩兒都有了，我不潔之身配不上您九五至尊，萬萬入不得皇家后院。

    她越說越狠絕，李術也順著她的話接道，有了孩子更好，若是一舉得男，早日封你為后便是順理成章，過幾日舉行完大典，我會下旨命人擇選吉日抬你入宮，你玩夠了就回家早做準備。

    說完他就站起身準備離開，他不想再在這兒聽她滿口推拒的話，每一句都能在他心上劃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本來還好好說著話，虞令沒想到他變臉變得這么快，急得也跟著站起來。

    趙顯更急七哥好生狂妄，小令是我未婚妻子，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想做綠毛王八，搶別人的孩子去，別打我們的主意

    李術譏笑一聲，是誰的孩子可說不準，你我各自辛苦半月，王八不王八你最好別叫得太早。

    聽了這話趙顯也回以諷笑，這我還真能保證沒你的份，小令離開你當天就喝了nongnong一大碗藥汁，你兒子早就死光了

    話音剛落，李術頓時面色陰沉，深邃的鳳目透出無盡寒意，整個廳堂好像落入了寒譚中。

    你讓她喝了什么玩意兒？沉默片刻李術才緩緩問道。

    察覺他真生氣了，趙顯不知為何有些心虛，結結巴巴道不過是普通避、避子藥，是、是小令自己要喝的，喝了又怎樣，反正不會是你的孩子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也敢讓她喝？！李術轉過頭瞪著虞令又道，你簡直胡來！

    虞令也被他吼的一怔，有些委屈，那藥又苦又臭，要不是他，他以為自己很想喝嗎。

    看她癟著嘴不說話，李術只得問趙顯，喝了幾次？哪個郎中開的？

    當時要隱秘行事，趙顯只在城邊找了個不起眼的小藥鋪抓了個老郎中來，哪叫得上名號，不過藥只喝了兩次，他結結巴巴的說了。

    你還真是個廢物，這種藥多傷女子根本，碰上混跡江湖坑蒙拐騙的庸醫，開出來的多半是要命的虎狼之藥，你也敢讓她喝？

    趙顯被他這話嚇到了，愣在原地瞪著眼兒說不出話。

    那不爭氣的樣兒，三言兩語就被人唬住了，虞令自覺喝了那藥什么反應都沒有。

    什么虎狼之藥，我這不好好的，你又不是郎中你少來危言聳聽

    李術怒火沖天的模樣威壓太強，她目光閃躲，避開他別別扭扭道。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孩子氣，李術嘆了口氣，也不走了，讓人去請御醫來給虞令診脈。

    虞令不依，奈何發了火的李術連趙顯都害怕，還幫襯著規勸她聽話些。

    等到傍晚御醫才被顛簸的快馬拉到別院，下了馬車連水都沒喝上一口，就提著藥箱子被人拉進大廳。

    圓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甜點佳肴，虞令被李術按著坐在桌邊，趙顯拉過她手腕擺在御醫面前。

    脈象把了足足一刻鐘，老御醫須眉深蹙，又命人將藥渣找來。

    過了這些天，藥渣自然是沒有了，不過好在趙顯財大氣粗，同樣的藥，當時一氣讓郎中抓了三五副藥。

    李術了看他的眼神越發不耐，好像隨時都要把他拖出去暴打一頓的樣子。

    拿來未熬煮的藥包，老御醫打開仔細翻檢，邊看邊搖頭。

    罷了拍拍手上的藥渣子又把過一遍脈，才慢吞吞道這藥本身沒什么大問題，不過許是那家藥鋪生意不好，好不容易遇到小世子這般的大買主，便想一口吃成個胖子。

    他是李術請來的，也不怕得罪趙顯，說話雖慢卻是直來直去。

    李術也沒時間跟趙顯算帳，只急著問御醫這藥對虞令的身體有什么影響。

    這里面除卻半包涼藥，其余就是紅花、麝香，何首烏一類名貴藥材，確有活血避孕之效，可劑量過大，長期服用恐傷根本，再難有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