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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嫁蕭晉棠,她就這么難過么?他捏住她的下巴,望進她濕潤的眼睛里,可裴時蘿悲從中來,不愿意看他的臉,揮開他的手,轉過身去背對他,眼睛里汩汩地又流出淚來。她今夜哭了多次,但這一次與先前的卻完全不同。秦曕見她抽動著的瘦弱的肩膀,心中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憋屈。她哭自己失身,他不是早該料到的么,事到臨頭,他卻又恨起來。兩人裸裎相見,沒了衣物的阻隔,彼此都能最切實地感覺到對方的體溫,秦曕的胸膛貼上了她的背,手從后攬住她,將她牢牢地抱進自己懷里。他熾熱的鼻息噴在自己耳邊,裴時蘿聽到他囈語似地低喃:“晏晏,就算你再不甘愿,你也是我的了?!?/br>輕柔的嘆息:“你答應過,會愛我啊……”裴時蘿一愣,總覺得這話里有些她不明白的含義,可一時半會兒卻又分辨不真切。他的唇又貼了上來,吮去了她的眼淚,吮她的唇瓣,讓她的話說不出口。她要躲,他卻總不能讓她如愿,半晌分開,她早忘了哭,暈著腦袋聽他說著:“……你的婚事我會解決,你與蕭家再無瓜葛。晏晏,你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吃半點苦?!?/br>這句話是裴時蘿認識秦曕以來他說的最正經的一句,正經得與他這人半點都不匹配。他的甜言蜜語,總像是引誘,是調戲,她覺他無情,也不敢問情,勸著自己對他一番虛情,可唾液相融,身體相依的當下,她竟覺得自己跳開了這一切,品出些隱秘的快樂來。起碼此時,他們只是自己罷了,只有最誠摯的內心。她摟著秦曕的脖子,依偎在他耳邊嚶嚶而泣,喃喃低語:“七表哥……”第56章母子裴時蘿也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身上酸疼地像被馬車來回碾過十遍,眼皮更是頂著千斤一般沉重,她本就嬌弱,經此一番,雨后海棠,再無半點余力,隱隱約約間,她似乎聽到秦曕尋了如意來為她服侍凈身,如意果真是他的丫頭,半點也沒有推諉的。不知過了多久,她埋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似乎聽見耳邊秦曕斷斷續續說了些什么,可惜她已是全無知覺了,而最后秦曕是幾時離開的,她也全然不知,第二日醒來,他已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嬌弱的表姑娘又“病”了,病得起不了身向長輩們請安,與姐妹們交際。年關下,府中大宴小宴本就不斷,為著和蕭家的婚事隱隱透出的風聲,如今大家都把眼睛放在裴時蘿身上,她這一病,倒是又能夠避些風頭。秦曕的動作瞞得過旁人,卻瞞不過他的母親,就如彌生所說,方氏早已懷疑他與裴時蘿有私,他那晚的行蹤,無疑只是更加證實了這一點。方氏在乎的不是裴時蘿的名聲和貞潔,她與蕭家能否成婚到底不是她關心之事,她在意的只是秦曕。他為裴時蘿如此失了分寸,可見用情,方氏不能坐視不管,只是她尚未動作,秦曕便自己先尋上了她。身姿秀挺的郎君,如珠玉在側,光華灼灼,一貫的風流瀟灑,只是此時,他與自己相對而坐的母親之間,卻有一種難言的壓抑氣氛。……母子兩人已經經過了一番交談,方氏此時的臉色難看,甚至失了她一貫的典雅莊重,話音微顫:“曕兒,你、你竟拿你舅舅的事威脅我?妙兒的事,也是你做的,對不對?她、她是你的親表妹啊?!?/br>“就因為他們一個是我的親舅舅,一個是我的親表妹啊?!?/br>秦曕話音溫柔,語帶笑意:“軍餉這東西,舅父也敢伸手,怎不想想日后?還有妙兒,囂張跋扈,天生性yin,早晚是亂家之源。啊母親,你知道的,我做事一向沒規矩?!?/br>沒規矩,所以對付自己的舅家也從不手軟。方氏只覺得胸中一陣抽痛,“你為了一個女人!”秦曕嘆了口氣,放柔了聲音,如同常日哄著長輩們一般:“母親,你一向是這家里最聰明的女人,你覺得我是為了一個女人么?”方氏畢竟是他的母親,心智才干確實遠在一般女子之上。她突然有些懂了,望著他的眼神復雜,勾唇苦笑道:“曕兒,我一直知道,你并非真正的紈绔浪蕩兒,外人不懂你,我卻不會不懂你。你在外……到底在做什么?在你眼里,滸陽侯府,是你的負累對不對?所以你根本不屑借你舅家的勢?!?/br>秦曕覺得方氏這話說對了一半,其實衛國公府,某種意義上來說,一樣是他的負累。更多的,不適合再對方氏說下去。他點到即止,甚至孝順地為方氏奉上了茶:“母親,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兒子。只要有我在,你總是能安穩度日,做衛國公夫人,其余一概瑣事煩心,又何必自擾呢?!?/br>他這是嫌自己管得太多了。方氏閉了閉眼,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已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長成了一個龐然大物,她既心寒,卻又欣慰,一時間百種滋味在心頭。她終究還是喝了他的茶,垂眸道:“我明白?!?/br>秦曕乖覺地展露了笑容,又回復到了往日的模樣,如同這京城中大多數天真散漫,少年意氣的貴公子:“既然如此,那裴表妹那里,就勞煩母親看顧了?!?/br>他無法日日在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裴時蘿太容易受欺負了,源頭還是出在方氏這里。方氏端著茶杯的手晃了晃,一時也無法習慣他的變臉,干巴巴應承道:“自然?!?/br>秦曕得到還算滿意的答案,不多時便離開了。可是待他走后,方氏依舊不忿,心中越想思緒越多,獨自沉默了半晌,她還是對身邊的絲姑道:“盡快下我的帖子,請德陽郡主過府?!?/br>絲姑覺得有點突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