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呵——”裴千蹊譏諷一笑,鳳眸更顯威儀冷冽,讓人不寒而栗。“阿風,命人好生看著這間屋子,不許任何人出入,還有,這幾日府邸周圍加派人手,有任何蛛絲馬跡都要和我匯報?!?/br>裴千蹊站起身,睨著榻上臉色蒼白的女子,不知在想什么。云千凝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殺伐果決,如一把鋒利陰冷的劍,仿佛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她本沒有圣母心去心疼床榻上虛弱的病人,此刻卻莫名有些同情起她來。正在神游天外之際,那人的大手已攬上了她的腰肢,氣息一如既往令人心動:“阿凝,阿凝?!?/br>“嗯?”裴千蹊看著還在發呆的她,湊近了些,二人臉龐靠的極近,從沈書如的角度看過去,仿佛在輾轉接吻。她剛剛醒來,邊看到這刺激的一幕,心間一酸,手指捏緊了身下的床褥。他們二人似乎說了什么,她離了太遠,沒有聽清。“阿凝放心,千蹊哥哥自有辦法?!?/br>裴千蹊牽著云千凝走了出去,二人均沒有回頭,身影格外和諧,就如云端落下來的眷侶,好像任何人都插不進他們中間。沈書如心頭仿佛巨石壓著,讓她透不過氣,她何嘗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太子手中的棋子,一個可以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而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以病弱之軀留在府中讓他們心生隔閡。心生隔閡······看著逐漸遠去的二人,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太子殿下,您也不是算無遺策啊。“千蹊哥哥,沈小姐她···”經過這一遭,云千凝心思沉重,欲言又止,某種說不清的情緒塞在心間,她有許多疑問,還有些擔憂,一時竟什么也說不出口。裴千蹊抱著她在荷花池畔坐下,將下顎抵在她的發間,低聲道:“阿凝想說什么,只管說,看我們是不是猜到一處了?!?/br>他蹭了蹭她柔軟的烏發,語氣溫柔,和方才閻羅殿里出來的模樣判若兩人。云千凝躊躇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沈小姐雖傾慕于你,但畢竟身份所限,今日之舉,確實反常?!?/br>她雖貪玩,卻天資聰慧,一點就透,平日里因著千蹊哥哥在身邊,事事替她考慮周全,她又有些憊懶,才樂得清閑,眼下山雨欲來,她自然有所警惕。“嗯,阿凝真聰明,繼續?!迸崆栀澷p地親了口她的額角。“既然不是她本愿,那便是有人指使或是威逼,我們在姑蘇并沒有熟識之人,那只會是···”費了這么大心思只想混進府中,想必是想讓她醋一醋,從結果去分析原因,很快便能得知是誰在背后主使。蕭澤漆!想到這人,不堪的回憶迅速涌上心頭,云千凝小手握緊,手背因為用力勒出纖細骨節,一只大手輕輕覆蓋住她的,與她十指交握,躁亂的心因為他的觸碰緩緩平靜下來。“阿凝,那人加諸在你身上的,我會讓他百倍歸還?!?/br>他幾乎從未在她面前放過狠話,此時握著她的手還如往日那般溫暖,語氣也平靜無波,只有云千凝知道,在深海的波瀾不驚下,是怎樣的驚濤駭浪。“等到了那時,千蹊哥哥,”云千凝抬起頭,玉琢般的小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決絕:“千萬要帶上我?!?/br>那人攜權力要挾,以卑鄙為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步步緊逼,最后竟欲對她行不軌之事,若有朝一日,她定要向他一一討回。“好?!?/br>裴千蹊鳳眸灼灼如星,染上些訝然的笑意,他的阿凝,從不是被豢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正要親上去,卻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是阿風。“公子,三小姐,夫人來信了?!?/br>“是阿娘!”云千凝激動地回過頭,阿風看了公子一眼,裴千蹊眼尾一掃,他低下頭,恭恭敬敬地將手中信封送上。云千凝并未注意到這些眉眼官司,阿娘在走之前說好給自己寫信報家中平安和二jiejie的消息,時至今日,她等了許久,卻一封也未曾收到。她焦急又欣喜地拆開信封,看到宣紙上熟悉的字跡,唇角含笑,緩緩讀了下去。一行一行,字字句句,明明是熟悉的字詞,云千凝卻覺得,自己似乎看不懂了。忌憚世家,敲打侯府,父親因為不愿答應東宮的要求在朝中被排擠,連帶著大哥也受了牽連······最后一行字,阿娘囑咐她早日回金陵,太子如今追著她去了姑蘇,指不定會做出什么禽獸之事來。握住信紙的手指攥緊,云千凝捂住嘴,感覺到自己整個身軀都在顫抖。作者有話說:女鵝只是長得嬌,心真的不嬌氣。云從何處來(1V1H)欺負微H欺負微H第一百二十六章PO18獨家首發拒絕任何搬運和轉載,請支持正版!身旁之人悄無聲息地靠近,將她抱得很緊,溫熱的胸膛似乎可以藏進所有的委屈,云千凝埋在他懷里,只覺得淚意更甚。“千蹊哥哥···”自己家中出了這樣大的事,自己竟然還和千蹊哥哥在這里自在逍遙,她在這一刻無比厭惡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裴千蹊眉眼在那張紙上輕輕一掃,便知曉了全部內容,和那人在信中所述差不多,他劍眉微凝,那人怎么還沒有動作?懷里的嬌嬌仍在顫抖,語氣中略帶嗚咽,像是有一捆線將他的心驟然收緊。“阿凝,聽我說,好不好?”裴千蹊輕輕拍著懷里自責的小人兒,聲音極輕,像是捧著易碎的琉璃。懷里人抬起小臉,臉頰上淚痕斑駁,他用指腹一一抹去,緩緩道:“阿凝,世叔在朝堂之事,東宮只是一個引子,決不能怪罪于你?!?/br>“什么···什么意思?”“我的阿凝這么聰明,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卻想不通了?”他語氣含笑,云千凝心中沉悶也被他帶著稍緩了些。“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虛,與時消息,而況乎人乎?”摟著纖腰的手用力了些,裴千蹊耐心地給自責的心肝兒解惑。一語驚醒夢中人,父親在朝堂鋒芒過盛,難免會讓有心人擔心,讓帝王忌憚,所以才會想加以制衡,就算沒有蕭澤漆這一遭,也是遲早的事。云千凝看著在微風中款款搖曳的芙蕖,那荷葉碩大如碧玉盤,風兒吹過,其上水珠頑皮滾動,可是怎么滾也滾不出荷葉的邊角。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權臣的下場都不會好過。道理如此,心里這道坎兒卻依舊過不去。云千凝心中憋悶,埋在他懷里不說話,過了許久,才悶悶道:“阿娘讓我們來姑蘇之前,是否就已經知曉了?還有千蹊哥哥,你是不是也一直瞞著阿凝?”看他剛才的表現,顯然不是和自己一樣剛剛知道。“我想,伯母是不想讓阿凝擔心,更不愿波及到你?!迸崆枞嘀男∧X袋,緩緩開口。“至于我···是自己猜到的,伯母讓阿凝與我一同來姑蘇,想是不愿讓你知曉府中變故,是我不好,應該早點和阿凝說的?!?/br>原是這樣,除了她,其余人都知道侯府如今的處境,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千蹊哥哥,我們早日回金陵吧?!?/br>像是下定決心,云千凝抬起頭,鄭重地對裴千蹊說道,逃避無法解決問題,更何況這里早就群狼環伺,險象環生,她不愿在這樣的庇護下過一輩子。“嗯,等這幾日最熱的時候過了,我便和阿凝回去?!?/br>裴千蹊親了親她的小臉,有些欲言又止,云千凝少見他這副模樣,問道:“千蹊哥哥想說什么?”他似乎有些躊躇,最后還是開了口,大手將她抱得緊緊的,語氣也小心翼翼:“阿凝,當真沒有醋?”“唔···”云千凝又想起還躺在后院里的某人,本是和千蹊哥哥美好的二人世界世外桃源,偏偏有人不長眼費盡心思要闖進來,眼下還躺在同一屋檐下,這人還對千蹊哥哥傾心,方才因太子而起的憤怒滿滿占據了心房,沒來得及吃醋,這會兒經他一問,倒真有些酸酸的滋味了。“哼,阿凝與她計較什么?!?/br>這話醋意甚濃,濃到裴千蹊唇角微勾,鳳眸彎起好看的弧度,云千凝望過去,那里面的星辰似乎都在對著她笑。“啊···千蹊哥哥···你誆我!”敢情剛才的小心翼翼都是裝出來的,可惡,她以前怎么沒發現他這么城府的一面?裴千蹊笑著一把橫抱起她,走向內院:“那阿凝等會兒好好罰我,千蹊哥哥自當···任君蹂躪?!?/br>懷里的小人兒因他忽然湊到耳邊而羞紅了臉,輕哼一聲,又將小腦袋埋進他懷里去了。屋內的軟榻上,二人不知何時已糾纏在了一起。蹂躪···腦海里還反復回蕩著他方才說的兩個字。怎么個蹂躪法?云千凝被迫坐在裴千蹊身上,腦袋還有些蒙蒙的,玉白的小手撐在他的胸膛,像兩枚白玉饅頭。裴千蹊輕輕握著兩只小爪子,鳳眸眨了眨,誠懇教導道:“以前都是千蹊哥哥欺負阿凝,今日換阿凝來欺負我,好不好?”說完,便帶著她的小手緩緩剝下了自己的外衫,胸膛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中衣更為顯著,云千凝小臉紅得更厲害,卻不愿認輸,一把將他的中衣也脫了下來,露出整個上半身來。作者有話說:考慮要不要下章來個角色扮演【撐臉,劇透一下:千蹊哥哥之前的飛鴿傳書和崔氏沒任何關系,暗線往后看就會真相大白啦,男主是切開黑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