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風暴,卷土重來
余師長送完了田馨,開車來到了老宅。將車停在了角落,沒一會兒,便開走了。此刻感情復雜,進去?不進去,左右為難。實則他只想看女兒一眼,上次見面,還是辦房產證的時候,對方郁郁寡歡,全程沒有笑模樣。事情辦妥后,連飯都沒吃一口,跟著雅琴離開了。他心如刀絞,知道女兒跟自己生疏了,可又沒有辦法。只有努力掙錢,盡量從物質上來彌補她。及至回來了,他像個孤魂野鬼,無處可去,心理琢磨著,盡快跟田馨將結婚證辦了,也不至如此憋屈。末了,男人找了家賓館住下。晚上的時候,副鎮長又來了,因為知道他孤家寡人,以后又要仰仗他過活,所以格外的殷勤。但也殷勤的有限,畢竟多年的交情在哪。他來的正好,余師長讓他做點事。兩人嘀嘀咕咕說完后,對方很是詫異。“你,你這樣做合適嗎?”他不確定的問道。“沒什么不合適的,這層窗戶紙,總得捅破?!庇鄮熼L如是道。副鎮長說他藝高人膽大,到時候下不來臺,可是笑話。男人沒吭氣,很是沉得住氣。晚上,田行長和妻子回到家中,看到田馨的時候,喜出望外,母親拉著她的手,不停打量,直呼對方胖了點。胖了好,胖了我就放心。女孩哭笑不得,盡量擠出笑意。“媽,我現在飯量見漲?!彼S意道。“那說明你辛苦,才吃的多?!蹦赣H合不攏嘴。父親也跟著笑。保姆做好了飯菜,一家人坐在燈下,端起了飯碗。母親的眼眶突然濕潤了,田馨看的心理發酸,田行長卻嫌,兩人兒女情長,太過矯情。“你還說,你不想孩子嗎?”母親批評道。田行長搖頭晃腦:“想,但也不是不回來,你這樣干嘛?”母親唉聲嘆氣:“我,我這心里就是難受,孩子走那么遠,我就是難受?!?/br>因為余師長的緣故,女兒不得不遠走他鄉,如今她以為風頭過了。老小子還真是幸運,居然升任了軍長,去了C市,他不在了,頭頂的烏云總算散了。田行長面色猶豫起來,扭頭看向女兒問道:“馨馨,如果太辛苦就回來吧,傷害你的人,已經走了?!?/br>女孩聽聞此言,小臉煞白。她低頭捧著飯碗,突然覺得手臂千斤重。父母以為,傷心事觸動了對方,連忙噤聲。實則田馨羞愧不已,自己不僅沒甩掉對方,還被其套牢了,如果父母知道實情,會作何感想?氣氛有點凝重,父親連忙改變了話題。問她最近公司有沒有什么好項目,如果可靠的話,自己打算貢獻點微薄之力。女孩既然離開了那里,便不想父親摻和進去,連忙搖頭。兩人又聊了許多別的,及至飯吃完了,保姆端上水果,客廳落了座,母親看著她,欲言又止。父親看得別扭。徑直問出了對方的心事。“馨馨,你也不小了,在那邊有好男孩,就處吧,有個人照顧,我和你媽,也能放點心,其實……”女孩低頭不語,默默啃著蘋果。“其實呢,我和你爸,還是希望你回來,你原來在這里做的好好的?!蹦赣H有點不忿。后面的話,不必說了,女孩都明白。余師長去了C市,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她在結婚,對方還能厚著臉皮,在找上門嗎?田馨深吸一口氣,柔聲對父母道:“我的事,您們不用擔心,我現在事業為重,想在北京買個房子,至于婚姻大事,以后再說吧?!?/br>她敷衍道。父母對看一眼,發現女孩很有主見。作為成年人,也不能多加管束,什么叫,兒大不由娘,這便是典型。母親有點落寞,父親的思想,要比對方放得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道:“哎,馨馨都這樣說了,你也別放在心上了,她呢,會處理好自己的私事?!?/br>翌日,余師長的車停在了女孩家樓下,打電話讓其下來。可把其嚇壞了,心虛的讓其開遠點,男人毫不畏懼:做了軍長,車也換了,田行長未必會發現。女孩簡單收拾完,下樓后。便瞧見,對方在朝自己笑。余師長不笑的時候,臉面稍冷,真要笑起來,便和藹得多。有點人畜無害的意思,也可能是,自己總看這張臉,習慣了的緣故。女孩鉆進車內,問他:“你這么著急,叫我到底啥事?”“我帶你去理個發?!蹦腥藲舛ㄉ耖e。“啊……”女孩很是困惑:“我什么時候說要理發了?”“你必須得理發,懷孕,這么懶,頭發亂糟糟的,若是有了孩子,孩子會抓的,到時候有你受的?!庇鄮熼L說的頭頭是道。田馨啞然。他什么時候,對女人和孩子這么了解了。可轉念一想,也對,頭發都好長時間沒打理了。男人開車,來到了主街,找了家,門臉大的發廊,進去后,便叫了最有名的理發師過來,指著女孩道:“你幫我看看,她的頭發,怎么弄,比較好看?!?/br>理發師端詳著田馨。“想怎么弄?稍微長點,還是做個短一點的造型?!?/br>女孩還沒開口,男人搶先道:“短點,既能散著,又能梳起來,總之要時髦漂亮?!?/br>田馨覺得男人說的有道理理發師點頭,從旁邊抽出一本雜志,翻到某一頁,指著模特的造型說道:“這款,我覺得適合你?!?/br>兩人順勢看過去。齊肩的抱抱頭。不失女人味,能扎辮子,也適合披散。而這款發型,不怎么挑臉型。田馨一直都是長發,打理了這么多年,有點膩歪。索性點頭同意。坐在椅子上,對方圍著她轉了一個多小時,余師長先前還看的津津有味,后來直打瞌睡,暗自決心,以后不陪女孩來這等地方。末了,她的頭發終于做好了。田馨對著鏡子,來回觀瞧,甚是滿意。這個發型,顯得臉小,整個人似乎又青年了好幾歲。余師長暗暗叫苦,本來相差就多,如今似乎真的是父女了。兩人從理發店出來,男人又拉著對方,到了女人館,挑選衣服,這里的衣服,與時俱進,很有看頭。算是鎮子上,最時髦的衣館。盡管如此,田馨還是看不上。勉強挑選了幾件。出了服裝店,男人帶著女孩來到了金店。讓她看中什么盡管開口,此刻,田馨心生警惕,覺得他這么打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陰謀?余師長連連搖頭。——我對你好,還需要理由嗎?——趁著我有空,陪你逛街,哄你開心罷了。見其面目誠懇,田馨放下心來,挑選了項鏈和手鐲,還有耳環。余師長雙眼放光,讓她看看戒指,女孩擺擺手:不著急,接著扭著腰肢,走開了。男人雙目寒光一閃,心理氣得不行,果真猜測的沒錯,她沒有立刻結婚的打算。從金店出來,女孩手里捧著,珍珠項鏈,在身上比比劃劃,及至車到了家門前,趕忙收了起來。余師長看著她拎著東西,就要下去,連忙道。“其實,這些東西,不是白買的,我呢,有個重要的場合,需要你出席?!彼煅杂^色,發現對方的小臉耷拉了下來。顯然不樂意。“你的事,我不想摻和?!迸膺葸莼亟^。“你得去,這是我送別宴,也就副鎮長和一個外地戰友會來,你怕什么?”他滿臉肅然,語氣堅決。田馨看他面色不善,知道推脫不掉。癟著小嘴,不吭氣。男人見此,加了把勁,伸手摟住她的肩頭道:“你這么漂亮,不出去跟我風光風光,豈不是辜負了青春?!?/br>這話女孩愛聽。扭捏著,答應了下來。不疑有他,全然不知,這便是個陷阱。看著對方下了車,余師長收起了和顏悅色。這邊安排好了,就等著她父母上鉤了,男人從口袋里掏出香煙,叼在嘴上,點燃了火,深吸一口氣。煙霧裊裊布滿車內。尼古丁的味道,令其興奮。同時那股辛辣和有害成分,在發酵。余師長全然不顧,內心既忐忑又興奮。自己和田馨的事,鎮子的流言蜚語,是有,但傳的不厲害,可妻子和丁勇的,卻甚囂塵上。畢竟離婚后,女人全然的放開了。跟男人見面,毫無顧忌。閑話在大街小巷彌漫開來。這頂綠帽子,自己帶的窩火。被人戳后脊梁骨的滋味真不好受,怎么著,也得扳回一局。田行長周圍的人,都知道,他跟余師長鬧僵了,具體什么原因不得而知,所以大家都不敢在其面前提到這個人。所以其消息閉塞,隱約聽到,對方當了軍長。卻不清楚,其家庭變故。如果知道的話,又能怎么樣?恐怕只會幸災樂禍。他完全意識不到,家庭風暴,卷土重來。余師長?女婿?這一天,田行長在辦公室接到了一個電話。上級領導要過來視察工作,兩人認識許多年,比他年長幾歲,亦師亦友,在事業上給予他許多幫助。他能在城鎮當行長,也多虧了他的提拔。田行長很是驚訝,因為對方很忙,再者從未來過此處公干。城鎮這小地方,可謂鳥不拉屎,一年的成績沒有多少,所以對方不屑于來此地。可今天怎么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每次可都是,他去了C市,給對方送禮請客???如今領導到了家門,自然不好怠慢,于是興致勃勃的前去迎接。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絲毫不顯老態。下車后,兩人在銀行辦公室落座。田行長熱情的端茶倒水,對方也不客氣。寒暄過后,便是談工作上的事,可也沒什么重點。畢竟工行的業務,各守一攤,大同小異,末了,對方看著他,笑的含義無限。田行長心理一突,福至心靈,也跟著笑。對方喝了兩口碧螺春,茶杯放在桌面上,慢條斯理道:“你在這里一干就是幾十年,有沒有想過,去大點的地方闖闖?!?/br>男人當即一愣,腦子飛快運轉。“這可是個機會?!睂Ψ郊又亓苏Z氣。“啊……”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在這里,算是頭頭兒,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男人大都以事情為重,激起了對方爭強好勝的心思。“李行長,是不是有什么肥缺?”他小心翼翼試探著。對方點頭。“金都支行那邊缺個行長?!彼朴频?。話音落,田行長喜出望外,短暫猶豫過后,當即眉開眼笑:“啊,我可以嗎?”“你當然沒問題,你對咱們銀行的業務這么熟悉,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彼说贸练€大氣。田行長搓了搓雙手,一時間被刺激的有點無措。“謝謝您,多年來對我的栽培,如果能去,當然好了,不知道我需要做些什么準備嗎?”他旁敲側擊道。話音落,對方定定的看著他。好似有什么難言之隱,末了,他微微一笑。“你暫時不用準備什么,這事我幫你運作,事成之后,你好好工作就是?!崩钚虚L心中有鬼,卻不能言明。他也是受人之托,否則怎么會將這個大餅扔給對方。畢竟自己人脈大多在C市,行長也是塊肥rou,不知多少人等著。可自己的孩子,在外省,當了幾年兵,馬上要轉業,想進部隊體制。進去不難,搶個好位置,卻不容易,他求爺爺告奶奶,終于尋到了門路,只是對方有個要求。聽完后,他一頭霧水,可為了孩子的前程只能答應。田行長感恩戴德,提出要請對方吃飯,李行長當即答應下來,說是今天不走,這令其非常詫異。不明白小地方有什么可呆的。但沒有多想,對方指明要在XX酒樓用餐,說是聽說,哪兒的東西,非??煽?。田行長不疑有他,滿嘴答應。臨了,對方又加了一句,帶你的妻子一起來吧,人多熱鬧。田行長自然不會拒絕,心中的疑問再次升起。帶家眷?男人吃飯喝酒帶家眷?關鍵是對方是孤家寡人,怎么想,怎么不對味。南方的春天,日落較晚,夕陽沉下,黑幕很快彌漫上來。城鎮特有的清爽和恬靜,令人心曠神怡,余師長開車拉著女孩,到了XX酒樓,對方下來后,看了又看。這地方算是本地,最豪華的飯店。平日里,父親也總光顧,她呢,倒不是很喜歡。因為太過隆重了,遇到熟人的幾率比較大。這里所謂的熟人,包括他們銀行,有業務往來的大客戶。女孩今天穿著淡粉色的香奈兒套裝,以前這衣服稍微有點大,如今剛剛好,布料服帖,曲線畢露。她站在門前,抬頭望過去。三層的樓舍,牌匾周圍,霓虹閃爍,周圍的路燈剛剛亮起,將四處照的通亮。鎏金的門面,看起來,還像那么回事,打量完畢,便有服務員,迎上前來。“兩位,請問有預約嗎?”服務員笑瞇瞇。“有,姓余,預定了你們最大的包房?!蹦腥穗p腳著地,高大威武。一身筆挺的衣裝,很是打眼。服務員聽聞此言,嘴角的笑意更濃,彎腰伸手,做邀請狀。兩人踏上了臺階,女孩進入大廳后,發現賓客很多,視線飛快轉了一圈,隨即低頭,因為看到了熟人。服務員引導著兩人,上了二樓。地面鋪著紅地毯,及至來到了末端。男人走在前面,率先推開了大門。田馨只覺得一室得金碧輝煌,不禁瞇了瞇眼睛。待到睜開時,錯愕萬分。什么只有副鎮長和戰友?這里面的人,好幾十,闊綽的擺了三桌。女孩惶然的愣了在原地,看著余師長走了過去。外面有熟悉的面孔,這里何嘗沒有呢?城鎮就那么大點,大家都是場面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副鎮長眼見著,女孩不動。連忙過來催促。她心理氣惱,本想立刻就走,可余師長一個凌厲的眼風射過來,她好似中了邪,腳步踉蹌著飄進了門。有女人過來,拉住她的手。她有點糊涂,不認識這是誰?料想大都是官太太,果真如此……副鎮長的媳婦?都是老爺們,她怎么在?是怕自己一個女流,太過突兀嗎?由于跟其不熟,心理又忐忑,所以她不怎么說話,被其拽到了桌面上,看著大家圍著余師長,蜂擁而至,果真風光無限。田馨心理有氣,礙于場合,也不好發作。她勉強擠出笑容,坐在了哪兒,女人倒是熱情,給她拿來水果,很快,服務員開始上菜,擺滿了一桌桌。田馨尷尬的耷拉著腦袋。人太多了,幸好沒人過來跟其打招呼。不知道待會兒會如何?女孩暗地里將余師長罵了個狗血噴頭,這樣的場面,她來干嘛?純粹就是他身邊的物件和擺設。可隱隱又不安,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李行長和田家夫妻進門的時候,服務員照例過來招呼。李行長雖是客,但飯店是他提前訂好的,這讓田行長有點忐忑,生怕結賬的時候,對方也要出錢。暗想,一定要提前過來結算才好。服務員帶著他們上樓,在走廊的末端停了下來。李行長眼睛望著隔壁的包房,只覺得吵鬧異常。便問服務員:“這里是什么人?”對方探頭往里面看:“哦,這是我們余師長的道別宴?!?/br>話音落,本來沒什么感覺的夫妻兩個,心理咯噔一下,伸長了脖子往里面張望,果真,人群中鶴立雞群的某人,刺瞎了雙眼。夫妻對看一眼,心理堵得慌。“哦?是……余山海嗎?”李行長說著,腳步拐了個彎。他這一動不要緊,夫妻兩個面色煞白,進退兩難。他們跟余師長有過節,難道李行長認識對方不成?兩人站在原地觀望,絲毫也沒注意到,人群那頭的女兒。人很多,都簇擁到了一起,而在人群的后面,便是田馨和副鎮長的媳婦。原本對方聽說丈夫要帶自己出來參加酒宴,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她對其脾性了如指掌,花心濫情的玩意兒,能帶老婆出去應酬,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女人便問起了,到底是何緣故?副鎮長不耐煩的瞪著眼睛:讓你做啥,你就做啥,問那么多干嘛?妻子的性格并不軟弱,只是這么多年,遇到這個垃圾丈夫,認命罷了,索性也就閉口不言了。反正是做陪客,而且還是個女孩。她也沒吃虧,還能吃到好東西。李行長進去的時候,當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余師長很快發現了他,目光一閃,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哎呦,我當是誰,原來是你?!蹦腥舜筇げ降挠锨?。對方滿臉堆笑,往前走。“真的好巧,沒想到,居然能在這里碰到你?!崩钚虚L裝模作樣,露出驚訝的表情。“呃,你這是來公干嗎?”余師長說話間,目光自然而然的溜向門口。及至跟田家夫妻,對了個眼,才猶猶豫豫的收回。“是啊,有人請客”說著,他的眼睛也望向門口。夫妻兩個立刻,換了一副面孔。余師長暗自冷笑,面上卻春光無限:“啊,那,那不是田行長嗎?來都來了,怎么還不進來?!?/br>話音落,李行長回頭朝夫妻二人招手。兩人渾身僵硬,心理一百個不愿意,可腳步卻身不由己。到了近前,李行長瞅著兩撥人,笑了笑:“都認識吧,想必不用我介紹了,大家都是鎮上的人?!?/br>他落落大方的說道。余師長倒是坦然:“當然認識,我們還是朋友呢!”話音落,田行長的臉色,愈加難看。“朋友就好,省著浪費一個包間,大家一起坐下來吃飯吧,我看你這里,可真是熱鬧?!崩钚虚L不拘小節,笑得爽朗。他都這么說,其他人怎么會有意見。田行長郁悶萬分,跟著兩人往前走,來到了那群人的中間。就在這時,夫妻兩個大吃一驚,不遠處坐著兩個女人,如果沒看錯的話,其中一個便是田馨?兩人對看一眼,心理掀起驚濤駭浪。好戲的落幕與開始(余師長網絡版完結)田馨雖說跟著余師長進來的,但對方沒有當眾介紹,也就沒必要摻和到,他的應酬當中去。自然有些人認識她。見其不愿攀談的模樣,自然不會上前。今天的主角可是余師長,現在叫余軍長也不為過。女孩坐在餐桌旁,眾人都在說話,沒有動筷子,她也不會吃。副鎮長的媳婦,遞過來,瓜子,還有零食,田馨對此,扯了扯嘴角,對方畢竟是好意。只是有點呱噪,東家長,西家短的,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有她們兩個女人,田馨也不好走開。只能干坐著冷板凳。眼睛時不時掃兩眼男人。末了,她看到對方,穿過人群走了。便收回了視線,副鎮長給媳婦的任務,便是穩住女孩。婆娘好奇的問,為什么呀?副鎮長不耐煩的,劈頭蓋臉一頓數落,讓你干嘛,就干嘛,屁話真多。女人和他,向來不和睦,索性不問了。及至到了現在,副鎮長媳婦也看出來了。女孩心不在焉,似有心理有事。說著,說著,突然瞧見一個女人,面色不善沖了過來。田馨跟著臉色煞白的站起了身,那女人道:“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副鎮長的媳婦一頭霧水,也跟著起身。田馨在看到父母那一刻,腦袋便炸了鍋,心中咯噔一下,整個人思緒一片空白。目光畏縮,驚慌無措到了極點。此時,余師長突然走了過來。包房里鬧哄哄的,對方直奔這邊而來。眾人隨即噤聲,畢竟大家的注意力都圍繞著他轉。“我,我……”田馨囁嚅道。好似看到了救星,女孩的眼前一亮,隨即又黯淡了下去。她要怎么說,怎么解釋,無從說起。余師長看了看夫妻兩個,沒吭氣,黑眼珠滴溜溜得轉了兩圈,落在了李行長的身上,跟著高聲道:“我給大家介紹下,這是C市來的李行長,我的好朋友?!?/br>話音落,大家面面相覷,竊竊私語。有人起了攀附的意思。而田行長心理,大惑不解,盡管氣惱和困惑,還是拉住了妻子的手臂,對方的目光看過來,他搖了搖頭。那意思很明顯,眼下不是發火的時候。有事回頭再說。與此同時,夫妻兩個義憤填膺的看著女兒,大有秋后算賬的意思。田馨徹底的失語了,腦袋混混江江,被副鎮長的媳婦,拉著坐了下來。而余師長也落座在了主位,他的左手邊卻空出了一個位置,在右手邊是李行長,在右邊是田行長和他的妻子。這側,稍遠點是副鎮長,他的妻子還有田馨。大家面上和顏悅色,只有田家三口人,如同驚弓之鳥,惶然無度。余師長的目光廣闊的掃視周遭,是個要做講話的模樣。果真……“各位兄弟,承蒙諸位看的起我,前來參加這次宴會?!彼_腔了。“時間倉促,來不及下請帖,還請海涵?!彼δP拥?,朝著賠禮。眾人紛紛直呼,已經很周到了。現在哪里用得著帖子,一個電話就能搞定。“本來早就該請客了,可惜我實在太忙,耽誤了?!彼珠_始侃侃而談:“如今終于有時間了,能跟各位把酒言歡?!?/br>他肚子里沒多少墨水,可場面話說的還算漂亮。“大家也知道,我升了軍長,就要離開,這片呆了十幾年的土地?!彼恼Z氣沉重了起來。“而更不幸的是,家逢變故?!?/br>說到這里,他的目光掃視著眾人。大家聽到這里,又開始竊竊私語:余師長老婆出軌的事,在縣城都已經傳開了;只是沒人想到他的動作如此之快。“我和妻子雅琴,感情不和,剛辦完離婚手續?!贝嗽捯怀?,廳內嘩然。就連副鎮長端起來的茶水都沒喝進肚子里,突然噴了出來。幸而,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沒人看他,他連忙抽了面巾紙,使勁擦嘴。田行長夫妻兩個也聽傻了眼,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本來這是我的家務事,不好說出來,丟人現眼,但是……”他突然扭頭,目光定格在了田馨身上。女孩如同被針刺了一樣,差點跳起來。而其父母,也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但是,幸好,有個紅顏知己,愿意陪在我身旁?!痹捯袈?,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女孩身上。有人認識她。那是田行長的千金,一時間議論紛紛。田行長氣得,眼斜鼻子歪,想要發作,可畢竟對方沒有指名道姓,再者,李行長還端坐在上面。而她的妻子,更是直喘粗氣。田馨渾身發抖,手更是哆嗦的厲害,她的心提到嗓子眼。極力保持鎮靜,可怎么能做到,也許看到她不好受,副鎮長的媳婦,一直拉住她的手,給她無言的支持。她現在也看明白了。這是,這是要當眾宣布喜訊?可看女孩的架勢,似乎全然不知,甚至于抵觸。余師長咳嗽兩聲,室內頓時安靜下來,他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女人。“想必大家已經看到了,這個紅顏知己,就是田馨?!贝嗽捯怀?,喧鬧聲頓起,大家交頭接耳,堪比菜市場。田行長的媳婦,身體搖晃的厲害,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田行長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但畢竟是個男子漢,極力隱忍著。“她是我好朋友的女兒,認識很久了,賢良淑德,我呢,成熟穩重,雖說年歲比她大很多,但是我們是有真感情的?!钡竭@里,他的嘴角,掛著笑意,很是得意。田行長看的,差點沒吐血。而副鎮長替好友捏了把汗,他真沒想到,他居然有如此膽魄和勇氣。這是什么?逼婚?聽到感情二字,室內氣氛,達到了一個高潮,眾人快速鼓掌,好似在為其喝彩,這無異于耳光,啪啪抽打在女孩極其家長的臉面上。田行長如坐針氈,屁股在椅子上蹭來蹭去。而妻子更是,半死不活得,癱軟在椅子上。田馨的目光,不忍心看過來,可還是看了過來,隨即心如刀割。男人在這邊熱情演繹,可另一位當事人,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糟心。女孩小臉煞白,一言不發,整個人冷著面孔,似乎大受打擊。驚嘆之聲落幕,才是重頭戲,余師長突然從座位上走開,來到了女孩的面前,單膝跪地,從懷里掏出個東西。大家看的分明,絨布包著的盒子。里面裝的肯定是戒指。男人小心翼翼的打開,碩大的鉆戒,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副鎮長的媳婦,當即驚呼,因為顆數很大,起碼值個十幾萬。“馨馨,沒來及跟你商量,便買下了這個,你喜歡嗎?”女孩面紅耳赤,羞憤欲死。她直勾勾的看著他,失去了言語。“……”男人微笑著,看向了眾人:“我的新娘有點害羞,大家做個見證,我呢,余山海,會對田馨一輩子忠貞不二,如有違背天打雷劈?!?/br>話音落,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男人的聲音鏗鏘有力,很有感染力。這樣的戲碼不常見,本來都在非議,余師長窩囊,雖說前程似錦,可婚姻一敗涂地,沒成想,人家早有準備。居然娶了個年輕的,黃花大閨女。事業和感情雙豐收,真是羨煞旁人。只是看女孩和父母的顏色,卻是不太妙。畢竟誰家的閨女,找個比自己大20歲的老公,父母都會不樂意。余師長自導自演,堪稱影帝,別人也跟著起哄,余師長再次正視女孩,滿眼深情的看著對方。“馨馨,接受我吧!”女孩傻了般,不知如何反應,身旁的副鎮長媳婦,推了她一把。她才恍惚中,有了生氣,這時候,男人牽起她的手,把戒指拿出來,往她的手指套。田馨瞪大眼睛,滿眼驚恐,可身體似乎失去了機能,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戒指落到了中指。此刻,室內的氣氛達到了頂點。掌聲雷動,驚動了外面的服務員,進來看熱鬧。副鎮長的媳婦,盡職責盡責的督促著:“既然答應了人家,還不趕快,讓你老公起來?!?/br>女孩囁嚅著,沒有開口,眼睛慌張的看向了父母,便瞧見了,她們憤怒和失望神情,女孩心頭一震,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眼圈紅了起來。她想叫,想要反悔。可男人自己站起身,拉著她,直奔主位的旁邊。恰在此刻,大廳內突然響起了一聲暴喝——我不同意!田行長忍無可忍,青白著面孔,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大踏步的來到了兩人面前,眾人大驚不已。“余山海,你的戲演夠了,也該退場了?!彼舐暤?。口沫橫飛,指責著他的不是。“你娶田馨,征得我們同意了嗎?沒有!這件事,不算數?!苯又?,快速拉過女孩的手,將戒指擼下。狠狠的摔在地上。“我們不同意?!彼┰攴浅?,高聲大喊,對眾多賓客道:“真的,對不起,這完全是一場誤會,希望大家,看過了,就散了吧?!?/br>他語氣沉痛。眾人不勝唏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副鎮長頓覺失控,連忙好言,勸說著,大家退場。盡管心理都好信兒,這場好戲,如何落幕,可主人家,都這樣了,你還要湊熱鬧,便是你的不對。末了,包房內,只剩下七八個人。廳內燈光璀璨,先前的繁華和喧鬧不再,只剩下滿桌冷掉的飯菜。還有針鋒相對的兩撥人馬,田行長滿臉猙獰,徹底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姿態。“姓余的,我們的事,早就解決了,為什么還要咄咄相逼,你把事情鬧大了,到底意欲何為?”余師長非常鎮靜。他的臉很白,眼珠漆黑,張嘴的時候,白牙更是閃著光輝。“老田,這事不像你說的那么簡單,馨馨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必須得負責?!痹捯袈?,一顆重磅炸彈,炸的大家外焦里嫩。李行長此刻,覺得自己不應該留下,灰溜溜的走了。田行長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身體搖晃了兩下,氣勢也弱了下去。他踉蹌著,來到了女兒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余師長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獰聲道:“你可以打我,但是不能揍田馨,傷到了我兒子,我讓你不得好死?!?/br>他一字一頓的說著。兩人大眼瞪小眼,猶如世仇,目光碰撞,火花四濺。田馨自始至終都沒說話,此刻突然尖聲叫了一嗓子,劃破了空氣,與此同時,身體一歪,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