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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找個媳婦,好好過日子?”男人沒心沒肺的笑了笑。“姐,一頓飯,你至于擠兌我嗎?”女人拿著毛巾擦了擦手,回身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至于?你說你,說走就走,還去那么危險的地兒……”話音剛落,她見趙猛甩開腮幫子,大嚼特嚼,頓時火冒三丈。敢情她這些話是白說了。“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想吃也不知道找個媳婦給你做,總到我們這蹭飯,算什么事?!痹掚m不好聽,但沒有惡意。這一點趙猛也知道,所以就當沒聽到。部隊的伙食雖然不賴,但終究是大鍋飯,總吃也膩味。余師長笑了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后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人家沒媳婦?”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余靜麻木的吞咽著食物,咀嚼著食物,偶爾斜著眼睛看向男人。趙猛心虛的耷拉著腦袋,感覺女孩的目光如利劍般射了過來,對于媳婦一說,他含糊其辭的敷衍過去。那就是一個朋友,路過這兒進來坐坐。可余師長馬上戳穿了他的謊言:聽說你的朋友當天晚上住在了宿舍。一石激起千層浪,老太太端著發完發起了呆,jiejie則尖著嗓子叫喚了一聲:猛子,你行啊,誰家的姑娘,快領回來看看。趙猛恨不能將頭埋進飯碗里。他不耐煩的答道:八字還沒一撇呢。老太太咽下一口米飯,有些沉不住,她神不以為然:都住一起了,不要壞了姑娘的名聲,好歹讓我們先了解了解。話音未落,jiejie開了腔:你說說嘛,看我們認識不認識,也好幫你打聽打聽她的為人,幫你把把關。男人窘迫起來,頭也不抬道:先別提了,先吃飯。大家看他無意再談,也不好逼他,只得默默用餐。余靜那張臉本就白,如今帶了幾分病態,居然有了幾絲垂死掙扎的可憐相,她心理明白她的表情一定很難看。她瞪了一眼男人,垂著腦袋勉強自己不要哭出來。飯畢,趙猛和余師長到小院里支起了棋盤。兩人又一陣子沒在一起切磋技藝,本來不分伯仲的他們,今天的氣勢倒向了一邊:男人連連敗下陣來。末了,余師長索然的收拾了戰場。他盯著趙猛的眼睛,問他是不是有心事?男人在夕陽的余暉下,揚起面孔淡淡一笑:沒什么,可能是太累了。余師長嘆了口氣:如果是工作上有什么問題,隨時來找我。趙猛略一點頭。說是累,待到姐夫進屋,他卻沒有動,他來到院門外的一顆大樹旁,挑了塊干凈的大青石頭坐了下來。他直著眼睛呆呆的望著遠方,心中升起一絲不妙。不知坐了多久,母親走出來,喊他回屋睡覺,這才不緊不慢的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上了二樓。他在自己的房門前停了下來,扭頭望了望外甥女的房間。木門緊閉,看上去平靜如常,可他明白,小丫頭片子肯定在里面發瘋,不知道會不會瘋到自己這里來。趙猛想的沒錯。飯后,女孩不聲不響的回了臥室,她看著鏡子里那張已然哭花的臉,更是心痛不已。她花了心思打扮,為的就是討好舅舅,可沒想到自己的癡心,換來的都是欺騙,他欺騙自己去北京出差。這還不要緊,關鍵是他什么時候勾搭上了女人。而且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去了他的部隊。這一切太突然了,突然的令她驚恐:部隊都去了,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要殺到家里來。想到舅舅抱著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她的心臟就像被什么揪住,撕扯得鮮血橫流,她瞪著鏡子里,露出一抹獰笑。在舅舅沒有愛上自己之前,誰都不許碰他。余靜洗了臉,整個人就像被氣吹起來的充氣娃娃,氣勢如虹,她站在二樓的廊道上,瞅著外面的男人,她在等……一輪彎月慢慢爬上樹梢,給清冷的小院披上了一層銀紗。——吱吱呀!老舊的木門發出腐朽得響動,在一片蛙聲蟲鳴間,略微刺耳,原本閉目合睛得男人猛地瞪圓了雙目。他屏住呼吸,側耳聆聽。來人的腳步很輕,越來越近,每一下都像踩在自己的心坎上。“叩叩!”余靜躡手躡腳的來到房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里面沒動靜,她抿了抿嘴角,心生不悅,繼續抬起了手臂。“叩叩!”她知道他沒睡,房內很安靜,并沒有鼾聲。“舅舅開門!”她貼近門板,沒好氣的要求著。趙猛的眼珠轉了兩下,劃到了眼角位置。室內的光線并不好,可他的雙目出奇的亮,里面透出一股厲色,看上去帶了幾絲殺氣,他仍沒動。“你再不開門,我就把大家都喊起來……”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對方有了回應。趙猛一個骨碌坐了起來,趿拉上拖鞋,疾步來到門前,嘩啦一聲,將房門打開,他長的高高大大,如門神般戳在那兒。女孩有幾分得意,但只持續了幾秒。“你來干什么?”男人的聲音很冷。余靜的嘴唇翕動,想說什么又吞了回去。她本意是來質問他的,可她又有什么權利呢?她只是他的外甥女。“我,我來看看你?!?/br>趙猛冷哼一聲:“看到了,你可以走了?!?/br>他剛想關門,女孩伶俐的一閃身,從他的身側鉆了進去。“你……”男人氣的直喘粗氣。他看了看外面朦朧的夜色,以及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總覺得有什么妖魔鬼怪蟄伏在了四周。“你快出去!”他幾乎用吼的。話音未落,兩人都驚出一身冷汗。趙猛暗斥自己粗心,如果驚動了大家,跑過來看個究竟,他要如何解釋:大半夜的,外甥女跑進自己房間。他們是親戚不假,可孤男寡女也不正常。余靜再小,也上了初中,十四五歲的年紀連生育能力都有了恐怕。男人見她抬腿坐在了床上,心下一沉,明白她這是想久呆,無奈之下,氣呼呼的將房門關好。他來到桌子旁坐下,就著月光摸到煙盒。取出一根香煙,叼在口中,正在此時,一簇火苗冉冉升起。趙猛就著亮光,打量著面前的女孩:蠟黃的一張小臉上嵌著一對烏黑的炯子,眼睛本就不小,哭過后腫得像個核桃。男人劈手奪過火機,湊近吸了一口。余靜局促不安的站在哪兒,良久才開口:“舅舅,你真的有對象了嗎?”趙猛取下厭倦,往地上彈了彈煙灰:“你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