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旅:誰綠了誰?23
疼痛中,樓德只見大公子說罷這句話便走向葉三娘,低沉的男音傳入他耳里。“我說過我會護你,你卻是不去尋我,反由著這些人作踐。今日若非我遇上,你可知后果?”原來這兩人是認識的……“大……”樓德想戴罪立功提醒大公子這女人是他家少爺的棄妾,只是剛吐出一個字來就在下一個巴掌里打散了。背貼著梅樹,屈膝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葉仙仙似被樓蒼之的話恍然驚醒,抬起一雙眼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樓蒼之,抿了抿嘴,沒有開口說話,又把頭低了下去。樓蒼之睇她,“在我面前不能挺能耐?怎地到了別處這般沒用!”停了一下,復又道:“自己能走否?”葉仙仙小心翼翼的站起來,腳下一個不穩又跌坐在雪地上,如一朵開在雪地無處可依的小花。除了剛才看到樓蒼之一眼,從始至終她都低垂著頭。看了眼她一身上下,將身披的麾衣解下,往葉仙仙身上一裹,攔腰抱起。此時樓德的嘴唇已經打爛了,大半牙齒打掉了,滿嘴是血,形狀可怖。樓蒼之一手捂上葉仙仙的眼睛,朝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會意,把樓德摁壓在地。樓蒼之腳踩上右肩,“咔嚓”一下,骨頭碎裂的聲音伴隨著樓德凄厲的慘叫,令人聽著毛骨悚然。樓蒼之道:“廢去樓姓,找花伢子來,給爺把他一家子都發賣了?!?/br>花伢子,那是出了名的惡,在上京專收一些犯了事遭主家賤賣的奴仆,運往西北番邦之地,販與王公貴族作樂或飼獸。做奴仆的,沒有哪個聽到花伢子名諱不膽寒的。葉仙仙本是想借樓蒼之之手治一治樓德,但沒想到他手段會如此毒辣,不留余地。樓德只摸了她幾下手就廢了,還全家發賣。朱二可是……想到此,葉仙仙打了個寒噤!也是,樓蒼之的手段在上一世時她便早有耳聞。此刻親眼看到也不該為奇。感受到她的顫抖,樓蒼之不再理會雪地上形容凄慘的樓德,抱著葉仙仙,一路旁若無人的返回芷蒼居。葉仙仙整個身體都被麾衣包裹著,臉更是緊緊埋在樓蒼之胸前。外人只看到大公子抱著一個女人,卻無從得知抱著的女人是誰。芷蒼居內有仆婦在清掃院子中積雪,見他大步流星的進來,忙恭敬的福身請安。“速去備熱湯,碳盆?!?/br>一錯眼的功夫,大公子的聲音便略過她面前,只留下一句吩咐飄入仆婦耳中。她愣了愣,回過神來才奔去小廚房生火燒水。燒碳火的燒碳火,燒熱水的燒熱水,一時間清靜的芷蒼居忙的團團轉。一切只因為樓蒼之的一句吩咐!還未行至側間浴閣中,洋洋暖意便撲面襲來。和上京大都權貴子弟的驕奢yin逸不同,樓蒼之生活清儉,浴閣除了必備之物,并無其他裝飾點綴其中。葉仙仙的發鬢有些被雪塊打到,一經融化,濕濕的黏在臉上。能在那個時刻碰上樓蒼之并不是她神機妙算,而是忽然想起來上一世無意中聽樓胥之發牢sao,說他大哥越俎代庖訓斥了他的小廝樓德。時間正是十一月初幾的某一天,地點便是那處偏角。葉仙仙把這個時間段精巧的用上,守株待兔了幾天,結果很滿意。而這一次對樓德可不單單只是訓斥這么輕了。她用手撥了撥濕發,悄悄向樓蒼之張望了一下,那眼神機警得如同一只被人抓到的狐貍。機警中透著彷徨不安。樓蒼之不發一言地看著她,鼻中“哼”了聲。葉仙仙揪了他的袍袖輕輕搖晃,“公子……”他也沒攥回,由她晃著,問:“怎生惹怒了他?”問的沒頭沒尾,葉仙仙不解地看他,“誰?”心里隱隱有了猜測,就聽樓蒼之又“哼”了聲,說:“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