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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里暖黃的路燈,將背光處的濃黑都照出了模糊的影子。那個人腳下散落一地的煙頭,他的指間正燃著一星猩紅的光亮,而自己卻背靠著車門一動不動,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他的眼睛自始至終看著二十樓的某扇窗戶,待最后那盞燈滅了,他抬起手狠狠吸了口香煙,煙灰撣落到地上,螢火般的亮光明明滅滅歸為黑暗。他最終掏出手機——“今天,有誰點了魚悠嗎?”“一個都沒有?”“好,那你叫阿武來聽電話,我要查一個人…”第四章(女裝/更衣室調情/灌腸/吃rou啦)林致再一次見到魚悠,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后了,他穿著略顯寬松的西裝外套,沒系領帶,襯衫皺皺巴巴的,懷里抱著裝滿了瑣碎雜物的紙箱,捏著一紙違約合同,形容落魄。他回頭看了眼公司亮閃閃的招牌,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剛進公司時老板獵奇的表情和剛剛教育他擺正心態有病就治的義正言辭重合在一起,顯得極其諷刺。林致知道老板心底的貪婪,他的直播間一向收益不錯,老板也說將資源傾向他,但是能讓他忍痛放棄自己這棵搖錢樹,并反過來賠給他一大筆錢,想來對方的身份非富即貴。他得罪人了??闪种掠窒氩煌?,他幾乎不回那個家,從不主動和繼父聯系去礙繼兄的眼,連和母親見面他都約在外面,人都見不到,他的便宜哥哥應該不可能找他的麻煩…要不就是……魚悠?不,也不可能。她是那么溫柔的人…林致的腦海中剛剛浮現出這個名字,就立刻否認了,可順著名字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我真的…好疼,拜托你…幫我解開…好不好?”才成年的男人明明從身高上就比他對面的女人還有氣勢,可他只敢高舉著雙手,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她,像只小鹿一樣,純然無害。魚悠見他不似作假,可將這些束具解開未免失了許多情趣,她想了想決定給他松快松快,并不打算完全放開。但就在她擺弄的時候,皮革下露出的一小片皮膚刺痛了魚悠的眼,那點旖旎的心思頓時去了個七七八八,心頭燒起了無名的火,有種說不出的憤怒和莫名的情緒。“為什么現在才說?”她捏著他的胳膊,無意識地用了很大的力氣,林致被抓得疼,下意識往回縮了縮,喏喏道,“我覺得還不是很嚴重,嘶,你輕一點…”言下之意就是他覺得還能忍,這會說出來大抵實在太疼,已經超出了他能忍受的范圍。魚悠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林致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看著他一副低頭認錯的樣子,一腔火氣根本沒處泄,有些無可奈何。她小心地替他解開手銬,原先的勒痕泡了水開始發脹,表皮發白,邊緣透著淺淺的紅色,兩只手腕都箍著這么一道粗粗的棱子,看著十分猙獰。魚悠也沒想到敷了藥還能這么嚴重,對他皮膚的嬌嫩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認知,這會看著他的傷,又仔細看看他的表情,發現人家竟然一點怨懟都沒有,心中涌上些許內疚。這下子她僅剩的那點心思也消得一干二凈,正好醫藥箱還擺在茶幾上,沒來得及收拾,她將所有的束具都解了,領著人又坐回了客廳。不能玩羞羞的游戲,兩人衣著上的差異實在不像那么回事,魚悠又返回臥室找了一件自己的睡袍遞給他。“謝…謝謝…”林致的聲音細如蚊蠅,分明自己是害他受傷的罪魁禍首,他倒還能講得起禮貌,魚悠梗了一下沒接話,等他穿好以后,默不作聲地趕緊幫他處理傷口。她先用碘酒消了毒,用小鑷子將那些泡脹了的破損表皮一一清除,沒了遮掩,鮮紅的一圈勒痕嵌在白如凝脂的皮膚上更加顯眼和刺目,看一下都覺得疼。她擰著眉毛,又沾了碘酒,更加小心地重新涂抹在傷處,“…有點疼?!笔怯幸恍┐檀痰奶弁?,就像有蟲子反反復復在傷口上爬,節肢動物的對足深深戳進破損的皮膚里,疼癢皆在皮rou下,卻沒辦法撓。林致皺了皺眉,又做了幾次深呼吸,緩緩放松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溫聲道,“沒關系,已經不疼了?!濒~悠突然抬起頭,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僵住不動任由她打量,那雙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去,他咽了咽吐沫,無端覺得緊張?!啊垡膊挥萌讨??!?/br>她又低了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怕碘酒藥性不夠,還敷了厚厚一層藥膏,瑩潤的膏狀物像是清晨的露水,在嬌花上打著滾,襯著一雙皓腕越發剔透如玉。魚悠被那抹白晃得眼暈,像是被蠱惑了,托起他的手腕,輕輕吹了吹氣,一邊笑一邊說,“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她沒注意到林致突然染上薄紅的臉頰和耳根,最后給他裹了一層紗布,懶洋洋地將東西往茶幾上一推,站起來抻了個懶腰。“你不介意的話客臥給你睡,小心點別蹭到傷口?!卑装渍垓v一晚上,魚悠早就困了,甩下這么一句就自己回主臥睡覺去了。林致自己坐在客廳里,靜靜聽著里間的動靜。過了好久,他躡手躡腳起來走到門口,明明看到地上的箱子里那些本應用在他身上的道具,手也都搭在把手上了,卻怎么也使不出力開門。他認命地嘆口氣,終是做不出逃跑的舉動,便返身回去推開了客臥的門,只一眼,當中那張看似是用來睡覺卻總感覺有他用的大床和另外琳瑯滿目的道具,讓他又臉紅心跳地關上了門,忍不住跑回門口想要就此悄悄別過……翌日。林致在沙發上蜷縮了一宿,睡得倒是意外的好,聞到濃郁的香味,他睡眼惺忪地醒來,正看到魚悠端著鍋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他坐起來抻了抻筋骨,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晚,那種面對生人的尷尬悄然彌漫在屋子里,林致坐立不安,又不會說點什么調節氣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靶蚜司瓦^來吃飯啊?!濒~悠招呼他,林致像是松了口氣,可心里一點都不輕松。經過昨天的事,他并不知道如何面對她。魚悠聽不到回應,擦了擦手向他走去,剛睡醒的少年頭發亂糟糟炸著,眼神迷蒙,睡袍的腰帶散了,露出大片胸膛,下擺堪堪蓋到腿根,晃著又白又長的腿,渾身散發著“我很好吃”的氣息。魚悠的眸色漸深,經過一夜安眠,昨天沒能付諸實踐的那點小心思重新浮上心頭蠢蠢欲動,還混著一點后知后覺的“煮熟的鴨子突然飛了”的遺憾和可惜。不過她到底記著他的傷,拉起他的手腕掀開紗布看了看,勒痕雖然消了腫,但看著還是挺嚇人,哪怕過了一夜,似乎也不是適合做點什么的時間……她將人按在餐桌前,“吃了飯送你回去,藥給你拿著,回去以后自己涂?!鳖D了頓,她看著他似是徹底放松開的眉眼似笑非笑,“唔~要記得留個電話,昨天沒做完的事我們總得有始有終?!?/br>“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