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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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她從柜底找了本積壓已久的書，拿到柳蘊之的面前，柔聲說：“這是我最喜歡的書，你給我講講好不好?！?/br>
柳蘊之應下，撇了待看的公文，將她所說的書拿了起來，潤聲念著。

俞煙看他認真念書的樣子，遽然想起在俞寨的那段時光，她也是這般纏著他，他都會溫柔答應下來。

嘖。

突然舍不得了。

罷了，再多看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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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煙躺在院子里的搖椅上，柳蘊之在她旁邊坐著。

陽光明媚，她瞇眼看著遠處的天空與山，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享受著大自然的饋贈。

一陣風吹過。

不遠處桃花樹稍長的枝干晃了晃，落下來兩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這樹是她剛來柳宅是移來的。

她對柳蘊之說：“你看，這樹就快開花了?！?/br>
柳蘊之握著她微涼的手捂了捂，“等我們的小娃娃出來，正好能趕上?！?/br>
俞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癟了嘴角，眼眶微澀。

又舍不得了。

想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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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柳蘊之在書房辦公時。

俞煙挺著大肚，端了一碗雞湯進來，放在桌上。

“你要注意身體，不要一在書桌前一坐便是半天?！?/br>
柳蘊之猛地抬頭看她，浸滿了墨汁的毛筆遲遲不落紙，在空中滴下黑水，洇透了雪白的紙。

“哎，滴上了?！庇釤熖嵝阉?。

柳蘊之將筆隨意丟在桌上，抱她入懷。

“你做什么？”俞煙笑著說，雙手揪著他的衣袖。

柳蘊之愣了一下，她笑得如此開心，應只是自己多想。

他蹭了蹭她的臉，悶聲說道：“就想抱抱你?！?/br>
俞煙將臉搭在他的肩上，吻了吻他的耳后，答了一聲好。

柳蘊之抱著她，卻不知道她在強忍淚水。

抱吧。

她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背，不自覺地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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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俞煙的大肚隔在兩人的中間，她抱他吃力，索性便撤出了他的懷抱。

卻又被柳蘊之一手撈回。

俞煙握著他的手，想了想，說：“這祁夏瑤……我不待見。你可以再另找幾個妾?！?/br>
柳蘊之默了。

反握住她的手，“我不找，我就只要你。天下女人就你最大度?！?/br>
俞煙噗地一下笑出聲，轉過身子：“我真的大肚，不信你摸摸?！?/br>
柳蘊之沒笑，看著她笑臉盈盈的樣子，一下子紅了眼眶。

俞煙愣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她手足無措地去摸他的臉：“怎么了？”

“你答應我，永遠陪著我?！绷N之啟唇。

俞煙的心像是用刀剜了那般疼。

她抽了抽嘴角，答應：“好?！?/br>
……

柳蘊之已經睡著，俞煙還睜著眼。

“對不起?！彼曋卜€的睡容喃喃道。

真的對不起。

又撒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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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為俞煙去端膳食的時候，俞煙突然對柳蘊之交代：“小翠很好，以后要對她好些?！?/br>
見柳蘊之沉著一張臉不吭聲，她便耍了脾氣：“她不是我丫鬟，是我好姐妹?！?/br>
“你要是不在了，我會把她逐出柳宅，一分錢不給?！绷N之的眼底毫無生氣，絕望地看著她。

俞煙滯住，勾了勾唇，原來他都知道。

“我怎么會不在？你說什么呢?！庇釤煼瘩g。

柳蘊之還是沒說話，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俞煙身上日益濃厚的悲傷氣息。

他恨自己。

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看著悲傷慢慢將她侵蝕，她陷入那塊沼澤，一點一點被吞掉。

“我說到做到?！绷N之啟唇吐字。

“無所謂，我又不會走?！庇釤熇^續抵賴。

心里苦澀萬分。

就算她不在了，他也不會這么做。

她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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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的似乎都說完了。

柳蘊之卻和俞煙黏得緊緊，做什么事都帶著她，一看不見她，就到處尋她。

俞煙做何事，他也都跟著。

半夜，柳蘊之又如尋常時那樣抱著她。

倆人都呼吸均勻，像是熟睡了的樣子。

俞煙背著他，面對墻壁。

她聽到柳蘊之哽咽微弱的聲音：“就當是為了我，你真舍得我嗎？”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胸腔內像是有一股氣，一下子涌向大腦，眼眶驀地就濕潤了。

她沒回話，強忍著嗚咽，沒發出一點動靜。

她怎么可能舍得呢。

但是，她沒辦法了，她每天都很辛苦。

整日出現在夢里的哥哥和尹吳說他們很孤獨。

“你若是走了，我就跟著一起?！绷N之繼續呢喃著。

不知是說給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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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幾天柳蘊之看她看得更緊。

他覺得還有一絲希望，只要俞煙安穩把孩子生下了，她瞧見孩子，保不準便舍不得了。

有人急匆匆地跑進來，說是皇上有事找他，命他即刻前往京城。

柳蘊之皺了眉，慌張地不知該怎么辦。

俞煙溫婉著一張臉讓他趕緊去。

在他眼中，她卻是在跟他道別。

柳蘊之不肯走，傳話的人急忙道：“萬萬不可！現在去，估摸著傍晚便能回來?！?/br>
臨走時，俞煙到大門口送他。

已經快要臨盆，俞煙動作也小心翼翼。

她替他整了整衣領，慢條斯理又珍重萬分。

她笑著對他說：“我有沒有同你說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日都很快樂?！?/br>
柳蘊之變了臉色，低聲說道：“不要說這些，你乖乖等我回來，我很快就回來陪你，肚子里的娃娃也快要出來了，你再等等，好不好?！?/br>
俞煙眨了眨眼睛。

一滴淚毫無預兆地落下。

她愣住，然后趕緊低頭，應了聲：“好”。

柳蘊之猛地扯了外衣，大聲吼道：“我不去了！我便在這里！我哪兒也不去！”

他從來沒這么大聲說過話。

“快去快去，我等你，我保證?！庇釤熂奔泵γ⒛峭庖陆o他裹緊。

柳蘊之死死盯住她。

終是上了馬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