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得太少了

    上完課，考完試，大學的第一個寒假就來了。

    裴垣和甄清漪的家都在惠市，自然是相約著一起回家了。甄清漪父母早就在惠市給甄清漪買房了，平時只有清潔人員過去打掃，放假自然就變成了兩人沒羞沒躁的約會地點了。

    但不能過夜。

    裴垣家教嚴，雖然現在成年了，但是每年還是得回家的，最晚也不能晚過十二點，如果需要晚歸，還需要提前向父母報備。

    所以我說嘛，和父母一起住可沒有自由了。裴垣只穿著一件寬寬松松的襯衫，躺在沙發上，頭枕在甄清漪的大腿上，往嘴里塞著草莓。

    甄清漪帶著眼鏡，左手握著一本書，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發絲：要不，你搬過來？

    不行不行。裴垣又咬了一個車厘子，我經常往外跑，我媽已經懷疑了，我要是搬出來，可不得被她問到底。

    那只好早點嫁了。甄清漪彎腰，咬掉她吃了一半的車厘子，嫁給誰呢，只好嫁給我了。

    去你的！裴垣面紅耳赤，從沙發上坐起來，別啊，我還沒做好心里準備向他們公開呢。

    甄清漪收起書本，嗯了一聲。

    裴垣又問：你父母呢？他們知道我們的事情嗎？

    甄清漪：我還沒說，但是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裴垣：你不怕他們反對？

    甄清漪笑了，望向裴垣：這是我的事，他們反對有什么用？

    裴垣被自己女朋友自信又勝券在握，同時還美得驚人的臉龐給鎮住了，二話不說直接獻吻。

    甄清漪還沒顧著享受這突如其來的吻，便被摘下眼鏡，撲倒在沙發上。

    一番云雨后，兩人匆匆忙忙地梳洗打扮準備出門，各自都約了人。這一番胡鬧，直接把兩人都給鬧遲到了。

    對不起啊，對不起啊。裴垣一路小跑，在咖啡桌旁坐下，不好意思來晚了。

    哼哼，百曉生上下巡視地看著裴垣，舉起咖啡杯，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說吧，有什么事兒瞞著我？

    ??？裴垣被打個措手不及，頓時心虛起來，什么什么事兒??？

    首先，看你這容光煥發、春風得意的樣子。百曉生摸著下巴，就知道你肯定近來在談戀愛。還有，她探了探身體，看著裴垣的裝扮，頭發只是簡單梳了梳，沒做造型，甚至還有些炸毛，顯然連梳都很匆忙。衣服搭配也很隨意，當然，你是衣架子，穿啥都好看，但是哼哼，你那么愛臭美，怎么會搭配得這么隨意？這鞋子也不搭你的衣服，包包更是所以你出門一定是非常匆忙，你說，出門前干嘛去了！

    裴垣紅了臉：我、我就是睡過頭了而已，沒干嘛呀

    我剛才看見你從門口下車了，如果是從你家過來，計程車應該是反方向來的才對，說明你根本不是從家里過來的！百曉生突然一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我裴垣結結巴巴，慌慌張張。

    對方在哪？！為什么不陪著你一起過來，為什么你要隱瞞戀情？！

    她、她去同學聚會了呀裴垣實屬無奈，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捂住嘴巴，糟糕！

    哼哼果然。百曉生瞇起眼睛，抱住雙手，一臉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看著裴垣，不夠朋友呀你！還不快如實招來！

    裴垣知道自己斗不過百曉生，只好怯怯地說：好吧，我談戀愛了，大學同學，你也認識的。

    甄清漪吧。百曉生說。

    你、你怎么知道？！裴垣大為吃驚，她沒有想到百曉生一語中的，居然猜得這么準。他們學校還有不少人考上秋大呢，而且裴垣從來沒有展現過喜歡女生的傾向，百曉生太敏銳了吧。

    從我知道她去秋大開始，我就知道不對勁。百曉生慢悠悠地喝咖啡、吃餅干，高考一百天倒計時的時候，學校不是組織了一次活動，讓我們把心儀的院校都寫在一張紙上，然后綁上紅繩，掛在樹上祈福嗎？甄清漪當時就在我旁邊，我清清楚楚看見她寫的院校是利大。

    你是說，她是為了我，才來的秋大？裴垣不敢相信，可是她說，她是因為她舅舅是秋大的教授，她對她舅舅做的課題很感興趣才

    我也不知道實情如何。百曉生說，當然，她后來選擇了去秋大，或許是她改變了主意。但是她偏偏和你住同一個寢室，這就很值得玩味了。這么巧，她放棄了利大，和你上了同一所秋大。這么巧，她和你不同系，卻住在同一個寢室。有巧合第一次，但有那么容易巧合第二次嗎？

    裴垣低頭沉思。

    你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和她相處，老是來煩我。但是突然所有的問題都消失了，連一點預兆都沒有，甚至很避免談起她。你說，我會猜不到嗎？百曉生極有優越感，或許我在學習上不如你聰明，但我在八卦上頭的本領，那可是頂呱呱的。

    裴垣心服口服，拍掌叫好。

    難道你不覺得驚訝？裴垣睜大了眼睛。

    百曉生搖搖頭，非常認真地看著裴垣：傻人總是有傻福的，特別這個傻人還是個大美女的時候，總會吸引一些品味獨特的奇人。

    裴垣氣得舉起拳頭要錘她，百曉生連忙躲開，兩人笑鬧了一會，又交流起了裴垣談戀愛的實情。在百曉生連蒙帶騙的情況下，不得不羞羞答答地透露了兩人的一些風月事，聽得百曉生嘖嘖稱奇，感嘆甄清漪的心機真是深不見底。

    甄清漪這邊是辯論隊的同學聚會。能加入高中辯論隊的人，腦子都笨不到哪兒去，大多都上了名校，趁寒假回來答謝老師時順便炫耀炫耀。雖然甄清漪上的秋大也是很厲害的學校，但終究比不過利大這種頂尖學府，可是在宴會上也沒人敢輕視甄清漪，她的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在秋大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

    宴會舉行到一半，甄清漪覺得屋里有些悶，去陽臺換換氣，剛好昔日的一位隊友也出來了，兩人依在欄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隊友長得端正清秀，高大挺拔，也是高中不少女生的心儀對象，重點是，曾經是裴垣的心儀對象，就是那位她曾經喜歡過的隔壁班班長。

    隊友東拉西扯了一堆家常，見甄清漪心不在焉，只好單刀直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甄清漪掃了他一眼。

    高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你曾經突然開始關心我，你是真的喜歡過我嗎？

    沒有。甄清漪答得很干脆。

    我猜也是。隊友自嘲地笑了，可是為什么，那段時間你會對我釋放信號？你絕對不是那種隨意釋放信號，讓別人來追求你的人。你不在意這些東西。

    因為裴垣。甄清漪回答得直接了當。

    果然是。隊友低下頭，你老是喜歡問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一開始我以為，你們都是美女，所以你格外關注她些?？墒堑人Ｖ箤ξ沂竞?，你也不再搭理我了，我還疑惑是為什么。等我知道你和她都去了秋大，我才知道，可能你的目標根本不是我。

    甄清漪輕聲說：對不起。

    隊友苦笑搖頭：是你太聰明，你成功地讓我喜歡上你，雖然我對裴垣沒意思，也不得不為了你而故意冷落她。

    甄清漪：她那么美，就算你對她沒意思，遲早也會被她打動的。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為了她，你連利大都放棄了，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沒有什么不值得。夜晚，兩人都回到了甄清漪的房子，裴垣問了和隊友一樣的問題，甄清漪這樣回答。

    為什么??？我覺得如果你成為律師，一定是個超出色的律師的。裴垣靠在甄清漪肩膀上，萬一以后我們分手了呢？

    分手？甄清漪翻過身來，直勾勾地看著床上的裴垣，現在你就敢想這事兒了？

    萬一嘛，萬一嘛。裴垣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救，那你不會后悔，為了我沒有去利大嗎？

    其實并不完全為了你，你不必有心理負擔，因為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甄清漪說，我當時問自己，我到底想要什么。我最想要的不是當律師，說實話，律師并不是我一直以來的意向，只是我打辯論，恰好又有一個做律師的堂伯父，所以人人都覺得我會當律師。

    甄清漪認真地看著裴垣：當時，我的心告訴我自己，我最想要的。是你。

    裴垣甚至忘了眨眼，突然心跳得很快。

    我當時覺得，以你對我的觀感，如果我不去到你的身邊，守在你的身邊，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看見我，你會和別人發展浪漫關系，甚至此后的一生中都不會想起我一次，我就覺得心痛如絞，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我一定要去到你的身邊，牢牢地守在你身邊。讓你眼睛里有我，讓你也會因為我而緊張、害羞，讓你也會不可救藥地愛上我。

    上大學前，我甚至想好了全套計劃，我要怎么一步步地攻略你，讓你留在我身邊?？墒情_學第一天，從我看見你穿著那件打濕的襯衫開始，一切都亂套了，我一點都想不起我的計劃是什么，只好像摸著石頭過河一樣，忐忑不安地先和你相處著。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冷靜，但是遇上你之后，我總會失了神，亂了分寸。得知你要和學長去泡溫泉的時候，我已經計劃好了，要裝病去拖延你，讓你去不成，但是你問到我的時候，我卻情不自禁地吻上你的私處。事后，我在洗手間里，我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我提前讓你知道了我的心意，你為了避開我，一定會赴學長的約，我的計劃根本不可能成功。

    你大概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么過來的。想到你眼里都是別人，我就難受得書也看不進去，飯也吃不下，腦海里除了你還是你，除了想你我根本不能做任何事情。

    如果你問我值得，我一定毫不猶豫告訴你，值得。因為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如果我沒有成功，至少我嘗試過，我不會給自己留遺憾。我并不認為在秋大就一定比在利大差，秋大有秋大的優勢，我一樣可以學習到我喜歡的知識，一樣可以過得很好。比起一個虛無縹緲的學府稱號，我更在意的，是秋大里的那個人。

    所以，如果你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秋大。

    為什么是我？裴垣已經聽得雙眼含淚，她從來都不知道甄清漪這些心意，為什么一定要是我？

    甄清漪笑了，眼淚落了下來：如果你一定要問，應該問命運，為什么那天讓我踏進網球場，為什么那一刻你剛好朝我望了過來。

    居然還是一見鐘情。

    因為我發現你成為了我的渴望，那種渴望遠遠超過一切rou體上的欲望。一想到我會走近你，擁有你，占有你。我全身上下，就會涌起一種不可言喻、極度愉悅的快感。那是一種靈性的快感，像是你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五感感悟到這世間最神秘的美景一樣。每一次每一次當我讓你高潮，這種靈性的愉悅總會讓我泥足深陷。當然，rou體上的刺激也會給我帶來愉悅感，但是比起這種靈性的洗滌，它顯得那么淺薄而粗糙

    裴垣明白為什么那天她主動后，甄清漪卻突然變得沉默了。

    或許在消化甄清漪的心意，裴垣今晚一夜都陪在她身邊，沒有回家。

    只是心底暗暗涌起了一種歉意，比起甄清漪的愛，她似乎愛得太少太少了。

    首先道個歉哈，更新時間很不規律，有時候連續幾天會斷更。

    一方面是工作忙，有時候不能更。一方面也是比較隨意，如果沒有什么靈感，寧愿不寫也不會隨意更的。

    之后可能也會維持這個更新頻率，但是因為本文就是個甜文小短篇，所以離完結應該也不會非常非常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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