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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會了怎樣在流淚的時候不發出一點聲音。

“我爸媽一直很努力的在做小生意,但我們家的條件卻一直不太好。我媽一直說是我爸脾氣太差把客人都趕跑了?!?/br>
吳念想起自己老媽捏著老爸耳朵責罵的樣子,唇角忍不住翹了起來。她老爸脾氣那是出了名的“壞”,如果看不慣對方為人就不和對方做生意,有時候甚至會直接趕人。不過在她們母女面前卻一直都是好脾氣。

“雖然條件不好,但我從小穿的用的也都不比別人差,想要的東西只要開口,爸媽就會幫我買,家里有一臺只用了幾次的VCD就是以前我鬧著要買的。一開始爸媽沒同意,后來見我生氣,又偷偷買回來了?!?/br>
“我爸死了以后有債主找上門來,是之前我爸病倒時候欠的錢,家里的房子賣了剛好夠還。當時我姨二婚嫁了個在冰島開餐廳的波蘭人,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大學可以晚一些再念。她其實本來是想幫我付學費的,但是我念的藝術類三本學費太高了,而姨自己本身也不富裕?!?/br>
人人都說現在的年輕一輩是溫室里的花朵,確實是,要不是有父母這道屏障護著,世界哪有這么溫和,光學費就有很多人賺不到吧。

后來呢?后來那個波蘭男人和姨很快又離婚了,姨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國,她拒絕了。

在冰島半工半讀地念完大學,她拿上存了六年的錢開始了自己的環球之旅。后來因為喜歡新西蘭的天氣,便留在那里念了一個碩士學位,遇到了林楠和鄭西。鄭西是她的初戀,比她小三歲,是她研究生班的同學。然后畢業,回國。她沒有回到生養她的那個小鎮,而是選擇了人口眾多的北市。

人多了,關系就淡薄,就有足夠的空間可以讓她呼吸。

以前吳念常常覺得,自己走過這么多地方,見過這么多風景和人,就算突然面對死亡應該也可以無憾了,只是沒想到,人果然都是怕死的。

本來低著的腦袋突然抬起,吳念望著倉頡的眼睛:“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Chapter32.吳念死了

死亡是什么樣的?她記得的只有疼。

我叫吳念,死于2020年1月1日0點05分。

我有一個小小的網站,sleepingpills.,賣一些旅行時候拍的攝影作品。其實幾乎沒有什么人買,不過好在個人網站也花不了多少錢維護,反正負責建站和運營的都是我。

2017年我從新西蘭回國,帶了一個24寸的行李箱,背著半人高的一個包。包是登山包,但我不是背包客。雖然都是一個人旅行,住青旅,也睡過機場和火車站,但我不是背包客。在旁人的眼里我大概是一個流浪的孤僻的不好看的異鄉人,他們有熱鬧有酒有故事,我有一臺相機。

很多時候我都不想和人打招呼,人際交往總是讓人覺得疲憊。但每到一個新的國家,我都會去到當地人的集市,在擁擠嘈雜的大巴車上和新認識的女孩用英文和手勢聊天。雖然偶爾被男性搭訕,但我實在不知道怎么和男生聊天,算一算,我的男性朋友幾乎都是來自我的女性好友。

不過面對男性顧客的時候我會盡量當一個風趣親和的自由攝影師,能賣出照片的那種。天知道其實我根本不算什么攝影師,20歲時候老天幫忙,遇到了一場火山噴發,靠著運氣拿了歐洲攝影比賽的新銳獎,順便申請上了藝術大學的攝影系。不過我的好運氣大概在那時候就全用完了,大學畢業以后我先在一家設計公司當美工,結果半年后,那家公司倒閉了。后來跟著一個法國來攝制組當攝影助理,不到一個月,導演交了個會攝影的女友,我被解雇了。其實也不算解雇,反正我本來就是個按周領薪的臨時工。

銀行戶頭里還剩一些錢,不過也撐不了多久。接下來的一年我邊打工邊旅行邊拍照。

那天我坐在葡萄園的小山坡上,陽關暖暖地灑下來,幫葡萄綁枝的人們陸續開始休息,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吃著自帶的便當,遠處有閑適散步吃草的羊群。在冬季綁枝,凌晨5點就要從市里出發。天氣很冷,園子里有露,腳上會生凍瘡,并不幸福美滿。這一群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因為各自的原因聚在一起,做著枯燥的工作,賺著最低時薪,把生活繼續下去。我似乎有一點點明白了生存的意義,但對未來卻依然懵懂,只是突然想停下來休息了。那天之后我把工作簽證換成了學生簽證,學藝術管理。

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自己會死得很早,可能是上輩子作孽了吧。綁枝休息的時候她聽聚在一起聊天的阿嫲和阿公說胎記會記錄一個人上輩子的死因。我的脖子上有一塊淺色的胎記,只比周圍皮膚的顏色深一點點。如果這個說法是真的,那我上輩子做了什么,值得被人在喉嚨上戳個洞呢?最怕的是自己沒做什么,只是純粹倒霉,不小心讓什么尖銳物體刺了個窟窿,就我的生活經驗而言,這個可能性也不小。不過上輩子是怎么死的我估計是很難知道了,我知道自己這輩子是怎么死的——割喉。真是…挺巧的。我看碧昂絲可以給自己的腿買保險,我也該給自己的喉嚨上個保險。

北城每年跨年都會在市中心辦晚會,城南的酒吧一條街也會有各種活動,其實這些本來都應該和我沒什么關系,只是我在跨年當天接到了一個電話,2019年12月31日12點05分。

2019年12月31日12點05分,北城。

“叮鈴鈴——鈴鈴——”

吳念窩在沙發里無聊地看著重播了不知多少遍的,不是很想接電話。

今天是2019年的最后一天,也不知是哪家詐騙集團還在不辭辛苦地工作。

電話在這個年頭已經很少見了,不過吳念剛搬進來的時候小區在做活動,辦有線電視送一部電話和一年電話資費再加免費安裝,她順手就辦了,想著可以放上人網站當聯絡電話。結果一天到晚,打來的不是培訓機構就是賣房子的,還有中獎詐騙。

電話鈴響個不停,吳念用腳勾過電話,遠遠沖話筒喊:“不買房子,買不起;不報班,沒小孩;不領獎,沒賬戶?!?/br>
“請問是吳小姐嗎?這里是張氏集團旗下的Opium夜店,今天晚上的跨年活動有一個攝影師請假了,我們聽人介紹說你可以跟拍…”

“你好,我是吳念?!眳悄钜粋€挺身坐直了,拿起聽筒換上了職業又親和的語調:“是跟拍酒吧活動是嗎?今晚我的工作室沒有預約,可以接這個單子?!?/br>
“那太好了,我們真的挺需要人救急的,跨年這天攝影師都不太好約。那您方便今天下午過來確定一下具體的事宜嗎?順便您也可以先熟悉下場地,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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