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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得非常痛快利索,但目光還是放在少女露出的那一截腿上,儼然一副你問隨你問,但保暖這個事先得解決了的樣子。虞晩被他這種老父親一般的注視看得發窘,先前打的什么腹稿底稿謀略策略都差點一瞬間飛灰沒,虧得被心底那龐大的目的結實壓住,退堂鼓的鼓面無法敲響,心跳得很快,但面上竟然也就這么順當的彎起一抹笑來,朝他一歪頭:“說了好,可你就是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呀...你是還沒有睡覺呢,還是,我吵醒你了?”她生得好,發黑唇紅又膚白,眉眼精致如描繪,平素間她不太這樣笑,見得多的模樣是淺淺的微笑,乖且靜。申屠哲不大好形容正在他眼前的這歪頭一笑,只覺得這分明是一個瞬間的動作,卻像是被鏡頭慢速拉長了那樣,從她身側垂落的烏發,彎起的眼角,潔白修長的頸項和能看到一點的鎖骨凹陷...她只笑了一下,嬌俏的笑了一下,卻好像這一瞬,就能供度一生。申屠哲一愣。“我...”“撤回前言,不用你回答了?!币蜻@笑意而盈盈靈動的少女一抿唇,濃密的眼睫一抬,打量了他一圈,“我知道是我吵醒你了——吵醒你了,對不起呀~”對不起?不...不用的。申屠哲馬上就想搖頭。嘛,你知道我要說“但”了。但。少女沒有給他木訥的搖頭加擺手再連連說“不用說對不起”的機會,看清楚來人是她之后,他就完全松開了扶著門把的手,他和門框之間的空隙,足夠供她靈活的一下側身,魚一樣的滑進了他的屋子里。還不止。申屠哲完全沒有反應得過來,眼睜睜的看著少女踢掉了腳上的棉拖鞋,直接躺進了他掀開的被褥里。“那,作為賠禮,我陪你繼續睡吧?!?/br>已經把被子拉到下巴的少女眨巴著眼睛,躺在他床上笑盈盈的望著他,還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空的地方。“快來快來,站那好冷的呀?!?/br>申屠哲,原地沉默。他當然不是一個心思能山路十八彎的人,他比較直,或者說,比較軸——說一句后話,這也是他能來這里的原因之一。這個情況,實在有點...超綱。他慢慢的走了過去,站到離床邊半步遠就停下,問她。“...小姐,您..怎么了?”怎么了?床上的少女看著他,眼睛烏溜溜的。沒有立刻說話。“你過來一點?!彼粗侠蠈崒嵳驹诖策叺纳晖勒?,“過來一點,我告訴你?!?/br>申屠哲停頓了片刻,邁腿把這半步的距離踩掉,傾身,等著聽。她身上有一層淡淡的香,湊到這樣近,才聞得到。“我做噩夢了,睡不著?!鄙倥畵纹饋硪稽c,像在說一個秘密,“你說過的,你隨時都在,所以,我就來找你了,不可以?”...倒也不是這個意味上的不可以。申屠哲的喉結動了動,有些困惑,又有些棘手的掙扎了一秒。“可以?!?/br>他輕聲說,然后就要又退開——沒成功,這很近,少女迅速的伸臂勾住了他的頸項,臉親密的貼了上來,眼睫和吐息都輕輕一碰,癢出一個心臟抽動。“不準走?!彼N在這個近度上,呵氣如蘭也就只能如此解釋,“你怎么跟塊木頭似的呀...我都知道你要你說什么了,你打算在屋里坐著,告訴我不用怕,你就在這——就也算‘陪’我睡覺了,是不是?”...是。申屠哲不敢動,少女的體香縈縈,勾住他的手臂也真實得不容忽視,他幾乎是當即就軸住了,眼睛都忘了眨的,聽這少女又輕又綿的繼續說。“申屠哲,我告訴你,你要是現在不聽我的躺進來,那我也就不睡了,我這就下來,也坐著去,反正,也睡不著了——你答不答應?”不行。申屠哲趕緊壓住被子,好像她說完就要從被子里出來那樣,她穿這么薄,不行。“...答應?!?/br>他停頓了一下,比較輕重,得出結論,做出舉動。如她所愿的,躺了進來。體溫的公式是恒定的11>2,更何況這被窩里本就余溫未涼。申屠哲躺得很平直,果真就跟塊木頭似的,躺進來就是躺進來,身側的少女似是料到了,沒有說什么,調整了一下姿勢,側身朝他,閉上了眼睛。表盤上的指針從緊密擠著的一簇,無聲無息的走成了一根平割圓面的直線。夜深,人靜。申屠哲的呼吸放得很輕,不過他本身也就沒什么存在感的明顯的呼吸聲,刻意放輕之下簡直要除這體溫之外查無此人。“...”...表盤上的直線慢慢折出一個鈍角,再從鈍角漸漸收成銳角。就在那指針即將再一次收成緊密的一簇時,平躺著一動不動的申屠哲聽見了一聲輕輕的笑。輕輕的一聲,帶著上揚的調調,像微風吹過湖面時擦起的那一點漣漪圈。少女細細的手臂被被窩捂得熱乎,跟在這一聲輕笑的后面,直接翻身撐到了他的頸側,墨黑的發絲流水一樣,垂了一縷到他耳上。“申屠哲?!?/br>她紅潤的嘴唇就在他的視線前方,綿軟的吐出他的名字。“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件小事?!?/br>小事?“你知道嗎?”她問。申屠哲搖頭,極慢的,保持著平躺的姿勢,搖了搖頭。“我猜也是?!?/br>少女說。一面說,一面慢慢的伏了下來,撐直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貼著他的胸口,整個人都慢慢的趴在了他身上。曖昧極了的姿勢。“你又沒有跟我一起出去?!?/br>她把這句話說得像極了撒嬌,軟軟糯糯的撒嬌。“所以我回來告訴你啊,今天晚上,回來之前呢,馬路上,我好像遇到了兩個以前的熟人?!?/br>...以前的,熟人?“嗯...也許也不能說定了就是‘熟人’吧,但是,一定是認識的,一定是。但是呢...”“我完——全——不記得了?!?/br>她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下,說起話來一頓一頓的,不疼,癢。“當然了,說過啦,這是小事,你也不見得記得所有以前認識的人,對吧?我發現我自己實在是一點點都想不起來,覺得那也就這樣吧,算啦?!?/br>算啦?“可是,‘一點點都想不起來’這個,實在是...很難受啊?!?/br>...“所以,申屠哲呀...”申屠哲呀...少女仰起臉,這個姿勢,這個角度,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