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收養?
049.收養?
在卿杭的印象里,程家兄妹因為一句話就扭打在一起是常事。 程遇舟高三才轉學回到白城一中,但也和他們一樣,偶爾吃飯都能打起來,打完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又繼續吃。 一致對外的時候,三個人一條心,然而沒有外人的時候,彼此就是最危險的。 高一那年,程挽月在學校排練要在元旦晚會上表演的舞蹈,聽說程延清挨揍了,連衣服都沒換就往家里跑,很明顯她不是回家勸架的,而是回去煽風點火。 程挽月晚上剛被陌生人sao擾過,卿杭只是聽她描述當時的情況都有些心有余悸,她卻一點都不當回事,就算膽大不害怕,至少也不應該忘得這么快。 她在某些事上很記仇,但有時候又顯得沒心沒肺。 剛到小區,被sao擾的事就已經全部被她拋到腦后,她下電梯后,有意識地踮起腳尖走路,這樣高跟鞋踩在地上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 她輕輕地把鑰匙插進鎖孔,擰動鑰匙之前甚至屏住呼吸。 門打開的那一刻,卿杭和程延清的視線對視,后者僵在客廳,手里拿著鍵盤,臉色一言難盡。 怎么回來了?程延清盡量控制自己說話的語氣,卿杭,你連一個晚上都留不住她? 卿杭面不改色,她太想你了,要先回來看看你。 程挽月在旁邊贊同地點點頭。 程延清嘴角抽搐,腳下的拖鞋仿佛是被悍在地板上,一步都邁不開。 梔梔,程挽月歪著身子和坐在沙發上的霍梔打招呼,她把卿杭拉進屋,這是卿杭。 霍梔瞟了程延清一眼,意思是讓他讓開點,別擋著她看帥哥。 程延清往后退了兩步,順勢把鍵盤藏到架子上。 卿杭這才看見霍梔,她穿著白色襯衣,配藍色牛仔褲,栗色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看起來像是氣質型的乖乖女。 但程挽月在車上告訴過他,霍梔的外表和性格就像南極和北極,很不好惹。 啊,未來的妹夫,霍梔禮貌地笑了笑,你好。 卿杭在她抬手的瞬間看見了她手腕內側的文身,很張揚。 他忽然明白為什么程挽月說程延清會死得很慘。 你好。 進來坐呀,都是一家人。月月,你們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程挽月拉著卿杭一起坐到左邊的雙人沙發,他今天加班,陪我回來拿衣服。 霍梔多看了卿杭兩眼,醫生應該很忙吧,有時間跟月月談戀愛嗎?她可不好追。 卿杭說,我剛工作,現在確實很少有時間陪她,以后會稍微好一點。 只是有時間陪她可不夠,我們家月月有很多人愛的。 沒有人會比我更愛她。 霍梔以為卿杭是個悶葫蘆,沒想到還挺直接,仿佛對他來說不是情話,而是刻在骨骼上的本能。 那你努努力,我們爭取一起辦婚禮。 卿杭的目光跟著程挽月移動,程挽月和霍梔兩個人小聲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煤球坐在卿杭腳背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從他腳踝掃過。 被晾在一邊的程延清顯得很多余,霍梔進門到現在都沒理他,他給卿杭使眼色,讓卿杭把程挽月這個會壞事的炸彈帶走。 不是拿衣服嗎?都幾點了,還不快去收拾? 收拾啊,程挽月抽空應付他一句,跟霍梔說完話才起身,卿杭,我們進屋。 卿杭配合她,要帶哪些? 她打開衣柜,穿的用的都要帶。 房門沒關,霍梔的火氣是隨著時間成倍增加的,能跟程延清吵架反而是小事,她越平靜,問題越大,程延清也顧不上面子問題了,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卿杭哄程挽月的時候說不定比他更厚臉皮。 哄自己的女朋友開心,沒什么丟人的。 老婆,餓不餓???我給你煮碗面吧。 霍梔無聊地玩著手上的戒指,減肥,不吃。 減什么肥?你哪哪兒都十分完美。 那還是比女明星差遠了。 誰說的?明星都是為了上鏡好看,其實私下瘦得太過了,很不健康。 嗯,跟女明星擁抱過就是不一樣,抱前女友是什么感覺? 程延清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老婆,你別生氣了,我發誓,就兩秒鐘,最多三秒。 霍梔通過一個背影就認出了照片上的男人是程延清,她和秦畫只是認識,但還沒到朋友關系。 抱哪兒了? 她喝酒了,沒站穩,程延清態度很端正,就碰了下肩膀。 程挽月看熱鬧不嫌事大,抱腰了,卿杭,你也看見了對吧? 嗯,卿杭點頭的同時拎起行李箱,另一只手牽著程挽月往外走。 程延清已經瞪了他們四次,再不主動走,就會被趕出門。 程挽月把證件都帶齊了,后天國慶,她可以直接在卿杭家住到程延清去接她回南京。 電梯里沒人,她悄悄湊到卿杭耳邊,我把上次剩下的那些放在第幾個抽屜告訴梔梔了,程延清肯定會感謝我的。 等跑腿小哥送,很煎熬。 卿杭有些無奈,也把你自己暴露了。 程挽月, 失策了! 梔梔比我還小兩歲,程延清好意思管我? 卿杭說,女朋友和meimei是不一樣的。 程挽月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卿爺爺在醫院查出胃癌晚期,為了不影響卿杭高考,一直瞞著他。 程國安打算收養卿杭,把全家人聚在一起商量這件事。 當時程挽月如果沒有反對,卿杭在八年前就是她的哥哥了。 我爸以前想收養你,你知道嗎? 卿杭不知情,收養? 是啊,但我不同意,程挽月那天一邊哭一邊鬧,她很喜歡卿爺爺,胃癌晚期基本沒得治了,他是卿杭唯一的家人。 可如果卿杭成為她的哥哥,她們之間算什么? 他說什么我都不同意,我不吃飯,餓了一天,還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沒辦法了才打消這個念頭。卿杭,我們差一點就變成兄妹了,當時如果他先問你的意見,你會答應嗎? 行李箱輪子和地面摩擦發出沉悶的聲響,但蓋不住卿杭堅定的回答。 不會。 為什么?你不想有個家嗎?我爸媽對你多好啊。 我不能對不起程叔和楊姨。 改口叫爸媽而已,怎么就對不起他們了? 他捏捏她的手指,你知道。 怕跟我luanlun她剩下的話被卿杭堵住。 頭頂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他們在路燈下接吻。 分開后,卿杭又低頭親了她一下,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就算程叔收養我了,我們也不是 那兩個字他沒能說出口。 程挽月笑笑,雖然最后都是叫爸媽,但性質還是不同的哦你在看什么? 她的短發被勾到耳后,卿杭注意到她戴了很久的月亮耳釘不見了。 耳釘少了一個。 ???沒了嗎?程挽月摸摸耳垂,那是阿漁送我的生日禮物,不知道是不是丟在工作室了?或者是被那個神經病sao擾的時候丟的。 晚上燈光暗看不清,你把具體位置告訴我,我明天去找。 你明天不用上班? 卿杭這幾天都在加班,才把明天空出來,早上去查房,開完會應該就沒事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找。 我會起很早,你就在家睡覺。 雖然程挽月對首飾這些東西很容易喜新厭舊,但周漁送她的東西,她任何時候都很喜歡。 突然弄丟了,她一路上都蔫蔫的。 周恒搬走后,房間就空了,但卿杭還是把程挽月的行李箱拿到他的臥室,她本來還打算慰問一下程延清,但因為丟了耳釘,沒那個心情了。 洗完澡,她盤著腿坐在床邊,卿杭把毛巾蓋在她頭上,在她面前蹲下。 樂佩公主,打賭是我贏了,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吧。 可是你已經提前預支了。 那天晚上不算。 你怎么耍賴?程挽月撲上去掐他的脖子,他身體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她坐在他身上。 卿杭手掌墊在她膝蓋下面,他沒戴眼鏡,半濕的短發有些凌亂,昏黃的燈光讓他眼角的笑意多了一絲野性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