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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去,誠懇道歉。“抱歉,工作耽擱了,麻煩您?!?/br>“應該的。送林小姐平安來,該送林小姐平安回去?!彼緳C忠厚一笑,替她開門。她穩當坐進車后座里,司機才開始啟動。他車技很好,平穩且速度,寡言少語,讓本欲深入探究一二的林知返也放棄計劃。像忌憚著什么,緊緊閉著嘴巴,不肯發聲,失言失語。即將夏了,他還出了一背的汗。暮色西沉,陽光也不再奪目。他伸手打開電腦屏幕。是監控界面,忠實記錄著她從書房出去,下樓,背著畫筒提起玄關邊她的提包,收拾好鞋套出門。換鞋套的時候微微抬起腳來,及踝的裙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裙子太長太礙眼,應該全部卷起來,都堆到腰間,露出一雙又白又長的腿供他仔細賞玩。她出去了,向司機道歉,然后坐進車里了。好乖,沒有和別的男人說些不該說的話。監聽器械只傳出嘶嘶電流聲,又陷入昏暗的房間里,響起他低低的笑聲。晦暗不明,壓抑又興奮。他擰開瓶蓋,眷戀地伸出舌尖,輕輕舔舐瓶口邊緣。幻想她的粉唇貝齒也曾含其入中,這個認知一面讓他血液沸騰,一面讓他甚至嫉妒起人造塑料。整整十年,都在盼這一刻。盼她來他身邊,盼她和他說些話,盼和她有點零星接觸。從知道她學習服裝設計開始,他便收購了A市幾個服裝設計公司,加大力度推進打造,靜靜守株待兔。從她入職,到今天她送上門來,全是他一手策劃。利用胃病,也利用她的善良,為了戲劇效果,不惜真刀真槍餓了自己一天,疼地差點失去控制。差點控制不住把夢里的人摁在懷里就地正法,讓她像夢里那樣,迎接他的熱情,在他的身上起伏。如果今天不是他,是任何一個別人,她也會拿她喝過的水去所謂救命嗎?這個杞人憂天的想法讓他優雅的笑容開始扭曲。他布了十年的天羅地網,才剛剛要粉墨登場。花語是這一季的主題。她是什么花呢?向日葵?還是嬌艷的玫瑰?對比了很多種,他才知道她是什么花。是薔薇科的蛇莓。他循味而去,怨毒的信子癡醉她的芬芳,迎著她不肯繞行。上蒼鬼斧神工,造就萬物。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謂一物降一物。第六章:失落一路寂靜無語,坐車回到公司。她道謝,由衷謝謝他一路平穩,不然那么復雜的山路,她肯定免不了翻江倒海。司機擺了擺手,推托客氣,道別后鉆上車子,一秒不停留。果然是為人臣子,鞠躬盡瘁。下了車,遠遠就看見陳安煦守在門口。見她回來,一臉忐忑不安地迎上來。“小林??!給你發信息你不回…怎么去了這么久?盛總怎么說?”陳主管難得一見的鞍前馬后。她面無表情看他一眼。主管一口氣沒喘上來,狂掐自己人中,求自己別死。“不是吧?……都派出設計部部花了,盛總還是不懂憐香惜玉辣手摧花???!”人、畫都毀于盛總的魔爪,他陳安煦是江郎才盡了……誰知那個美女噗嗤一聲笑了。學藝術的人喜歡走在極端,多數兩極分化,要么絢爛奪目色彩斑瀾,要么一塵不染保持真我。她是后者,不曾染燙受損的黑長柔順的直發被晚風撫動,似乎連風也格外優待她。林知返把畫筒遞給陳安煦,語調雀躍上揚,“我們度過難關了!”陳安煦提著畫筒,兩眼翻白,繼續掐自己人中。陳主管一路上揚言晉升她做他身邊的第一紅人。他是gay,平常在辦公室里自封老佛爺。林知返無奈,這不就是讓她做李蓮英第二?她義正辭嚴謝絕了好意,言之鑿鑿不要搞辦公室小團體。剛進部門,脫發姐妹們一臉警惕盯著他們兩,隨時準備上演馬景濤咆哮大戲。陳安煦撲進離門最近的一個姐妹懷里,開始痛哭流涕。姐妹不明所以,以為全軍覆沒,也開始和他抱頭痛哭。陳安煦從他讀書時被吐槽沒有天分,哭到前幾天盛總不僅退回畫稿,還說他脖子上新款大牌的絲巾他戴著很丑。這不僅是對他人格的踐踏,還有更可惡的審美上的侮辱!林知返看著哭作一團的設計部,回憶他的那條絲巾。是一副油畫印花。灰藍色的水彩背景,畫上的少女豐腴,手持琉璃油燈。用自己的存款也買了一條,沒想到和陳安煦撞了款,就暫時沒有作為職場搭配。盛南時說不好看。她眨了眨眼睛,那估計要把那條絲巾壓箱底了。手機有好幾條新的消息。她竟有一絲誠惶誠恐的期待。點開來,13條,全是在車上她因暈車難受而未讀的陳安煦的消息。“啊啊啊?。。?!”“小林美女你救救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帶口賤命一條,我mama只生了我一個?。。?!”“我也沒法給她生個一孫半女就撒手人寰了嗚嗚嗚嗚?。?!”諸如此類。他沒有發來任何。黑色的頭像,躺著孤零零系統發來的,“我已通過你的好友驗證?!?/br>昵稱是“盛”。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點開他的資料來,想給他一個暫新的備注。手指不受控制滑進那一欄“朋友圈”。以為會空若無物,沒想到他也會在這樣的社交平臺上留下只言片語。三年前發了一條,是一張照片。夜幕下浩瀚無際的海。兩年前也有一條,深紅色的液體的照片。都沒有配上文字,意味不明。半年前也發了一條,只有兩個字,“破曉?!?/br>她覺得有點可愛。圈如其人,像他的人一樣,高深莫測。設計部已經由愁云慘淡變成歡天喜地。陳安煦蘭花指一揮,“經由本主管同意,今天將上頭撥給我們的飯局費用公款吃喝!小的們,走!”本來還對她抱有敵意的女孩子們,已經變得親親熱熱,挽著她的手一副跟她情同姐妹的架勢。幾個朋友圈被她翻來覆去研究了個遍,現在電量也即將告罄。林知返討饒,“啊……我充個電……”自覺已經和她親密無間的顧瑤一把扯上她的充電器,熱情推搡她,“哎呀,去店里再充嘛!飯店里肯定能充電的呀!”從前風餐露宿,腳不停歇,沒有太多力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