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媒茍合
無媒茍合
他氣得臉色青白,伸手就要搶奪蘇題春的筆,蘇題春哪能讓他輕易得手,右腿一踢,正中他大腿上的麻筋,晏華當即腿就打顫,使不上半點力氣。 蘇題春趁機把他絆倒,在他后背上筆鋒如風,火速寫完剩下的符咒。 晏華青筋暴漲,實在忍無可忍,剛要發作想好好給這丫頭點顏色瞧瞧,蘇題春就已經大功告成,拍手從他身上起來、 好了 你...他一道掌風,蘇題春就被拍飛到門上,朱砂筆啪嗒落下,在地上滾出稀稀拉拉的紅墨。 晏華氣急敗壞,光著身子在屋子里暴走,摸過鏡子照了照背后。 蘇題春嘔了一口鮮血,心口感覺呼吸都疼,她踉蹌的扶著門框站起,不用看了,我不過是遂了你愿。 什么遂了我的愿?你這個瘋婆娘,如果換做其他人,我早就...他背掌欲扇,最后還是放了下來,只是心口惡氣難平,干巴巴地瞪著蘇題春。 蘇題春躬身行禮,忍笑,你既然占用了蔣晚槐的身體,那日后就老老實實的呆著,冤有頭債有主,望大人好好為民請命,勿要再作jian犯科。 你..你敢指揮我?,晏華提起她衣領,怒不可遏的神態竟然連同天色也變得暗沉,怒道:我是錫蘭城的主人。 咔嚓幾聲,烈日晴空中電閃雷鳴。 蘇題春,我再說一遍,我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青天可鑒,此話若有虛假,我愿萬劫不復。 他氣得狠發毒誓,手背上青筋暴起,兩眼憤然。 晏華眼中似有妖邪作祟,蘇題春不禁節節退讓,我夫君是段西官,你認錯人了。 哈哈,他?他不過就是個膽小鬼罷了,你們一無媒妁二無婚約,就算是按照你們人類的規矩,也不過是無媒茍合,罪犯通jian。 晏華正狂笑,不料,迎頭一瓢洗澡水澆下來,直接讓他錯手不及。 蘇題春把地上的衣袍丟給他,端著膀子,看他自我沉浸,嘆氣搖頭,多看一眼都覺得膩煩。 我還要給我相公縫衣服,就不聽大人高談闊論了,告退。 蘇題春,你這個榆木腦袋,你要是再冥頑不靈,休想我再要你。他振振有詞地喊道。 蘇題春無奈掏了掏耳朵,大人,還是趕緊穿衣服吧,以防著涼。 說完,她就退出房間,忽然血腥味涌出嗓子,噴出一口鮮血。 蘇題春腦袋昏沉,扶著柱子喘息好一會,酸酸地感嘆,人類在惡鬼面前,果然是不堪一擊,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云霞游散在天邊,橘色芒光猶如絲緞,卷舒自如。 對針線深感無力地蘇題春,只好拿來段西官的衣裳來求助明玥。 這回客棧里沒什么人,明玥搬了個長凳坐在門口,柔弱霞光籠罩在她面龐上,如燭光環繞,美艷不可方物。 蘇題春不拘小節,坐在門檻上,肩膀只到她膝蓋,看她捻線穿針,有些惆悵地問:明玥姐,你這針線是跟誰學的? 家里阿娘教的,女兒不會針線活,那可是會嫁不出去的。 是嗎? 蘇題春端詳自己的手掌,均勻有致但卻不如明玥姐的纖細柔軟,書卷氣倒是多一些。 對了,你怎么會想著捏天神,寫符咒來對付晏華呢? 蘇題春的手在空中模仿著拿筆的姿勢,聽到她有此一問,眼神有些遲疑。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發現這里連廟宇都沒有,連街上花樣都跟鬼怪有關,所以就猜想,可能晏華會怕這些,所以就死馬當活馬醫。 至于符咒..蘇題春自己也有些奇怪,我腦子里好像裝了好多經文,稍微想想就寫出來了。 明玥面色有些難看,捏著針腳的手不由得發抖,不管蘇題春有沒有撒謊,這都是一個令她聞風喪膽的消息。 不,應該是令整個錫蘭城。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么段西官和晏華要與之糾纏不清呢?應該避之不及才對。 兩人各懷心思坐在門前,明玥抬手用針頭磨著鬢角,動作不自覺放慢。 艷麗的晚霞光波耀眼,蘇題春轉頭剛好看到這一幕,萬丈灼芒深深扎入瞳孔,讓她失神恍惚。 眼前的明玥姐忽然變成了另一個女人,容貌端莊,手里正捏著她的肩衣。 那女紅,我就是學不會。她低落的說著,語氣中歉意橫生。 女人溫婉一笑,眼里星輝顫動,溫柔似水地說:大人是做大事的人,不必拘泥于小節,只要我還在一日,就會給大人縫一輩子衣裳。 說完她神色有些慌張,咬著緋色紅唇,像是失言了。 不過,您前途無量,以后估計也不穿什么舊衣裳。她笑容婉約,低聲中夾雜著苦澀。 女人說著,拽著絲線傾身過來,紅唇噴著熱熱的香味,口內牙齒咬斷細線。 她被溫暖的軟香弄得無所適從,等人退開時,她看了看肩上,漏出的小小線尾上沾著一顆晶瑩,很小很小,涼風一吹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