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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因為這個你就萎靡不振,那你就別想些有的沒的,倒不如在家做你的癡子來得省事?!睂O粲抬手撥了撥弦,冷笑道:“不說現在的相位還是你阿耶,便是真給了應仲又如何——”聲音驀然變得陰柔,應冀見著她起身悠哉悠哉地站在窗前,背對著自己,“只要他死了,應獻那個小崽子也死了——那相位不是自然要給你的嗎?更何況這相位給他倒也不是什么壞事?!?/br>“何意?”“陛下忌憚應家已久不是嗎?若是冒然出頭必定會是個靶子,倒不如叫應仲給你擋擋,正好也估摸估摸朝廷對應家的意思。至于你——就繼續做著那柄屬于陛下私有的利刃,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時間長了有了信任,那他不是更放心將應家交由你嗎?”“阿冀,你實在是太浮躁了?!睂O粲不贊同轉身看他,繡著花鳥紋的裙擺揚起好看的弧度,纖細的腰身仿佛一掐便能折斷。除夕來源網址:除夕應冀莫名的感覺害怕,他害怕自己終其一生碌碌無為受人嗤笑,害怕自己不能給孫粲或者他們的孩子帶了優越的生活。沒有人能告訴他未來如何,他該怎么辦,也沒有人期待他的未來吧……“應冀,你若為此而萎靡不振,那我真是看不起你,你這樣又如何對得起身邊的一眾謀士親信,又如何——唉!”她終是不忍,走到應冀邊上挽著他的手軟聲道:“無妨的,便是真沒了相位又如何呢?高官利祿雖好,可到底是俗事多忙,其實位居一方的太守也不錯,清閑自在的倒也叫人羨慕。你我這樣的出生也不在乎什么財不財,富不富,開心舒服便是好的。如今我也不求別的,只愿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都是歡喜如意的。這便極好!”應冀張了張嘴,忽然變了臉色,捂著頭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皺得死死,整個人都在抖。“是不是又疼了啊,你——我,我去叫人喚太醫啊,你忍忍……”她被應冀的樣子嚇到了,忙要叫人進來,可應冀卻啞著嗓子攔住她,“不可,我——我休息一會便好,過幾日便要走了,請太醫過來給宮里知道不好?!彼讨搭D了頓,再次出聲明顯是費了好大勁,“別急,你陪我待會就好?!?/br>“你都這樣了還想著什么行軍啊,這都第幾次了你自個說說,臉都白了……就是不要太醫那旁的大夫也好啊,叫個下人去請來看看好不好?”應冀強笑著捏了捏她的手,聲音低不可清,“今天是除夕,叫大夫過來不好。我沒事的,你瞧你,好好的怕什么啊,眼睛都紅了,我又……又不是怎么了,不過是頭疼罷了,想來靠一會便好了,今天還要守歲呢,一會,一會給你念書玩……”孫粲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手指揉著他的太陽xue,“既然不舒服就叫大夫過來,身子要緊!等會叫人出去時小心些便是了,前院那般熱鬧,哪里會在意我們。便是給他們知道又如何,難不成因為你頭疼就不叫你去塞北了?”她盯著應冀的臉慢慢道:“若真去不了也無事,你去了我倒是要擔心,你的臉色好難看,繡詩!繡——”應冀撐著力氣捂住她的嘴,“又說孩子話了,參軍是我唯一的機會,若真去不了我哪里有法子護你!是,你倒是不怕,左右背后有孫家照應護著??赡阄也攀欠蚱?,丈夫為妻子撐起一片天,將其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六娘,在一些事情上,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如果沒有本事來照顧你,那我又有何臉面做你的丈夫……好啦,過個幾天便要走了,一去也不知何時回來,咱們現在好好待一起不說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了啊,很快就不疼了,我現在就感覺好很多了?!?/br>孫粲自然知道他在強撐,可他實在是倔得不行,李嬤嬤雖懂岐黃之術,但也是懂婦人方面的,其他方面的也知道些,但也是后院里的腌臜事,對應冀的頭疾完全不知道原因。跳躍的燭光混黃,他的手覆在她的嘴上,指腹可以感覺到她溫熱的鼻息,四目相對,她的眼里有對應冀行為的不贊同,甚至他好像聽見了孫粲在說:這樣死撐著又是何必?他竭力扯著嘴角想要擠出一抹笑叫她放心,可是眼前是一陣又一陣的烏黑,后腦像是被人拿東西狠狠打過一般,痛,暈,重……意識逐漸消失,孫粲的臉也慢慢模糊不清,最后定格在她驚慌失措,睜著發紅的眼睛推自己。她一定是嚇著了,他想,可他沒有辦法出聲,甚至動也不能動了,沉重的眼皮終于是合上了,應冀卻聽見一道聲音傳入耳中,像是蟄伏已久的毒蛇終于尋到機會,隱忍著內心極大的歡愉,嘆息且憐憫道:“安心睡一覺吧,現在——這具身體是我的了?!?/br>很熟悉不是嗎?這個聲音分明就是那次慫恿著他將孫粲關起來,要用孩子來捆住孫粲的人……他要做什么?他用著自己的身體會對孫粲——應冀眼睜睜地看著那人使用著自己的身體,而自己卻無能反抗,意識也在消散,最終徹底闔眼昏去陷入暗流之中。睜眼便看見孫粲桃腮垂著淚珠子,星眸含悲,這張臉與記憶中的相比還是青稚不少,即便已有奪人的姝色。他啞著嗓子道:“哭什么,怎么坐在地上?仔細進了寒氣——嚇著你了吧?”他是應冀,只不過不是這一世的應冀。他已經記不清眼前之人多少次出現在夢里,又有多少次狠心離去,真好,現在的她還活著,溫熱的肌膚散著纏綿幽香,那是刻入他骨子里忘不掉的味道,脖頸處的跳動還證明著這不是夢,而她也好好的。“你還疼不疼啊,我已經叫人去請太醫了,你真是嚇死我了?!彼趹降谋成洗蛄艘幌?,抽泣道:“就該疼死你這癡子,你去那塞北又頭疼怎么辦?萬一死在那了你叫我該怎么辦?我才嫁了你,若是當了寡婦,真該絞了頭發做姑子去?!?/br>應冀的臉愈來愈黑,冷聲道:“你要是敢去做什么姑子,我即刻叫人把那地方燒了!起來,別坐地上?!?/br>孫粲倒是被他這架勢震住了,但隨后便不開心了,“你這是什么態度,你嚇著我了,還敢兇我?好心沒好報,你自己疼著吧,我不理你了?!闭f罷便要掙開他起身,扭頭不看他。這時候的孫粲不過才和自己成婚,脾性不如日后那樣收斂成熟,他暗道自己糊涂,怎么還和她計較些破事,不過是句糊涂話罷了。“是我不好,你若是不痛快便打我就是,方才頭痛得很,還不怎么清醒,別氣了??!”他拉著孫粲從地上站起來坐在榻上,拿著帕子擦拭她臉上的水痕,指腹摩挲著她泛紅的眼角,這樣嬌嬌弱弱的模樣倒是叫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