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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院子里的東西就該由她處理,那癡兒怎么可以和她共用一個地方沐浴,別把那一身的癡氣過到她身上。李嬤嬤見那龍鳳燭的燭光隱隱有要滅的跡象,忙拿了剪子去將壞了的燭心減掉,果然,那龍鳳燭再次燒得旺盛。“娘子明日還要給丞相請安,早些安寢吧!”李嬤嬤見她吃的差不多了便命人進來收了碗箸,孫粲起身在屋子里走了會,怕積食。“那癡子晚上睡哪?”她攏了攏手上的鐲子,輕聲詢問扶她的嬤嬤。“這……按理說是要與您同寢的,您若將他趕出去,難免落人口舌,對孫家……”孫粲不耐煩道:“知曉了,那癡子落池溝里了嗎?怎的還沒過來,嬤嬤,你去——”她話未說完,就聽見外頭有人稟報,“夫人,奴扶二爺進來了!”這倒是個懂規矩的,她抬眼示意嬤嬤等會給那小廝賞錢。房門推開,應冀換了件半新不舊的袍子,似木人一般站在門口,那小廝輕聲哄他,“二爺快進來,外面天黑,仔細被壞人捉去了!”應冀抬頭看他一眼,又看屋內的孫粲一眼,直直地站在門口,怯生生的。時候不早了,孫粲向來早睡,哪里有心思與個癡兒計較,隨即冷著臉道:“你們主子若是不進來便在門口鋪層床褥給他,這樣哄那樣勸的叫什么?喂,你聽見沒?還不進來嗎?”應冀動了動,對那小廝道:“你去屋內找……褥子,我睡這?!?/br>孫粲本是隨口說來嚇他的,哪知道這癡兒這般討厭,當下便黑了臉,扔了條半舊不新的褥子,也不知道是奴才蓋的還是哪隨便撿的,“既然要睡就由你,別進來了,關門!”那李嬤嬤哪里敢真的照辦,上前走到應冀邊上哄他,“您可是困了?進屋吧,莫怕,我們夫人最是心善,等會命人熬奶糊糊給您好嗎?”說來那應冀的長姊那是中宮皇后,誕下太子那日陛下大喜,封了應冀為國公。這老子是丞相,底下的郎君不是將軍都督就是國公什么的,倒真是威風。但以孫粲看來,這皇帝痛快的封個國公也不過是因為這是個有名無實的封號,說白了也就是上朝的時候去點點道,也不用花什么力氣腦子,況且國公聽著也威風,顯示了對太子與皇后的重視寵愛。更重要的是,堵死了應桓的路。聽聞帝京城里曾來了個行腳僧路過護國寺欲在此小住,那寺里的住持極敬重他,親自迎了寺里倒茶與他。后有一日,武帝微服私訪,與應桓幾個大臣來了寺里賞景。說來倒是奇怪,忽然下了大雨,便留在寺里休息,欲等雨停了再走。偏偏也不知是誰提了那僧人,惹得武帝好奇要去看他,見了面問了些問題,和尚都可一一解答,又道武帝眉間有憂愁之色,一問說是為嫡子之事所慮,故而笑曰:“龍子已到,不日可出,陛下無需憂慮?!闭f罷還對著應桓道:“汝家二郎日后必有所作為,癡傻不過一時,還得好好待他才是?!?/br>果然沒多久鳳殿便有喜訊傳出,應皇后有孕。所以那和尚若真有點本事,應冀便不會癡傻一輩子,若是哪天好了,應桓必定是要給這個郎君請個職位什么的。與其等那時被動,壯大應家勢力,倒不如來個一刀切,提前斷了應桓的后路,給應冀一個虛職。不過孫粲實在看不出這癡子哪里聰明的,還作為,去倒個夜香還怕撒了臟地。但皇帝待他是極好的,常常留他在宮里小住,出行打獵也常帶著他,早先還叫他做了侍中,不過沒多久應冀便請旨不干了,也不知是什么緣故。后來一聽應桓要給他娶孫氏女,即刻便下了旨,還賜了好些東西,什么綾羅綢緞,豪宅美院數不勝數。見那應冀依舊傻愣愣的,李嬤嬤便要摻他進來,哪知還沒碰他,那癡子便自己進來了輕聲道:“不吃了,困?!?/br>已躺在床上的孫粲冷冷道:“既然困就出去,不是給你褥子了嗎?”寒冬臘月的,若真叫他在外面睡一覺,恐怕這門親事要結仇了,嬤嬤哀求著對孫粲道:“夫人消消氣,您和二爺計較什么,左右他在屋子里也礙不著您不是?”“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我乏了?!彼质疽鈨扇讼氯?,那小廝臨走前不放心地看了應冀一眼,但到底是下去了。孫粲半倚著瓷枕,見那癡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冷冷道:“愣著做甚,還不過來,自個兒去尋條毯子,別和我蓋一塊,你睡外頭,別挨著我?!?/br>說完便自顧自地躺下,因為出嫁,她早早的便被人拉起來梳妝,累了一天了,實在是乏的很。側邊的床榻下陷,孫粲迷迷糊糊感覺到那癡子上來了,便又往里挪挪,中間空了兩人多的位置。萬籟俱寂,龍鳳燭燒燒得旺盛,應冀側著身子打量起他這妻子。孫粲……他自然是聽過這名字的,富春孫氏一族的嫡女,母族為蘭陵蕭氏,出生實在是優越,若說是貴比帝姬也毫不夸大。他輕撫著那散在瓷枕上青絲,嘴角微微上揚,可即便再尊貴的出生不也還是嫁給他了嗎?嫁給他這“癡子”。一想到方才這小娘子做的事情,應冀不由生出想掐死她的沖動,寬厚的大手游移在她的領口,慢慢靠近……“你做甚?”孫粲突然睜眼,直直地望他,在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握緊一柄匕首。請安來源網址:請安次日早晨,繡詩領著一群婢子端著銀盆,棉布,青鹽……伺候在外,屋內孫粲仍臥床酣睡。李嬤嬤怕耽誤了時辰惹人閑話,推門進去,見那屋子里頭亂的不行,好好的錦被一分為二,一半蓋在孫粲身上,一半被扔在地上,昨日床榻上的桂圓紅棗之類的掉了一地。看著就讓李嬤嬤心驚,也不知昨晚那應冀對孫粲做了什么。“夫人……夫人該起了!”因為身子的緣故,未出閣時孫家的長輩便免了她與孫祁的晨昏定省,那會倒是自在,只是如今嫁了人,礙著新婦行禮敬茶的規矩是不得不早起的。“恩……嬤嬤……”孫粲微瞇著眼沒動,啞著嗓子問,“什么時候了?”“寅時五刻,您該起了?!崩顙邒咻p聲回道,又別過她垂在眼旁的烏發,扶她起來。孫粲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頭脹痛的很,那該死的癡子竟敢嚇她!“二郎呢?”她喚得雖親熱,可李嬤嬤著實是聽出咬牙切齒的味道,李嬤嬤只以為是那癡子昨夜傷著她了,趕緊道:“在外頭呢,可要喚他?”孫粲閉眼道:“喚他進來,我有事尋他?!?/br>李嬤嬤忙出去尋應冀,好容易將他哄進來,卻聽見孫粲道:“都先出去,我與二郎說會話?!?/br>那應冀暗暗警惕,一時也摸不清這孫粲尋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