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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無法再數,數量太多,氣味濃烈到她立馬感知他們的彪悍,身體像長滿雷達,每根汗毛都在戰栗,感官只想遁避不想工作。這是氣味信號,代表地盤已有主人,其他生物必須繞道。他們就這么堂而皇之釋放自己的信息素,根本沒有試圖遮掩的痕跡,這只能是沒有在正常社會生活過的野獸行為,只有來自蠻荒之地,才不需要他們時刻警惕自身異常。被那警察的烏鴉嘴說中了,韓宗麒正在被一隊同類追殺,沒猜錯的話,喬家俊小麥阿祖他們是被調來救韓宗麒狗命的。那幫孩子終究給韓宗麒利用上了,現在她脫不了干系,因為他們出發前,反復撥打她電話,就是希望她跟著一起走,就像這半年里王含樂日夜與他們共進退一樣。她和高sir不得不再次租車,跟著化工廠疏散的化工車和貨運卡車,前往下一個城市。車開了一天一夜,她始終受“信息湯”干擾,找不到龐大車陣中那若隱若現的痕跡來自于哪一輛卡車上。運輸危險物品,貨車司機也警覺得跟猴似的,令他們無法靠近車廂。路過收費站,背著孩子的女人挨輛車兜售護身符,有人買,也有人呵斥,女人不為所動,在太陽下灰塵滿天的道路上蹣跚行走,來到高泫飛駕駛座窗邊。高泫飛邊掏錢包邊說:“這就是女人選錯路的代價?!?/br>一路上,王含樂都在忍受他的“人生感悟”和若有似無的sao擾,這次她仿佛沒聽到。車窗降下,高泫飛遞出紙幣,那女人低下頭找補,背后的襁褓進入車內人視線,里面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機械翻動,分明是個玩具假人。“孩子很乖?!备咩w視若無睹地夸獎,聲音聽上去不像在說假話。女人停止找補的動作,默默與他對視。“我要去找我的搭檔,他叫喬家俊,是個雜種,有他在我才能升職,才能保證全警局破案率第一?!?/br>“喂!”王含樂推他,高泫飛身體晃動,女人的視線便落在后面的王含樂臉上。王含樂和那雙黑得像無底洞的眼窟窿對上,張了張嘴:“我叫王含樂,生于19xx年,是第四代,我在找人,這個警察挾持了我?!?/br>“韓—宗—麒?!迸税l音不太標準。“我認識韓宗麒,但我不知道他在哪,我也在找他?!?/br>女人眼神更暗沉了,忽聽車內的人道:“不對?!?/br>“不是在找他,找他是浪費時間,我在捱日子?!?/br>“我和人約好了,5月22日見面,我不想往前走,我想倒回去?!?/br>窗外的女人轉動視線,車內的人跟著轉動,她敲車門,高泫飛就給她打開后面座位的門,讓她鉆了進來。臨近城市郊區廢舊工廠區,跟蹤的罐裝車停下來,王含樂等得在車內呵欠連天中,突然見到黑影像鳥射向天際,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廢舊建筑群落里。她旁邊無聊得把腳放駕駛臺上的高泫飛問:“那是什么?”“鳥人吧?!彼a。“噢,那就是鳥人?!备咩w應和著她的話。兩人都沒有覺得異常,相反,周身暖洋洋的,像泡在溫水里,舒服得不想動。腦后傳來車門閉合聲,他們誰都沒回頭,一柄泛著幽暗光的物體伸入兩人腦袋之間的縫隙,忽地往駕駛座的人脖子上偏移。王含樂余光看見這一幕,張開嘴,卻怎么也打不開。車門再次開啟,有什么正被拖出去,連帶那柄刀,自高泫飛脖子劃到耳根下,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等到外面綠化帶里動靜消停,王含樂這邊的車門首先打開,有人捉住她手臂往里注射藥品。啜泣聲從耳邊傳來,她慢慢轉頭,看著手持注射器的人。“琪琪.......”她嘗試張口,這次如愿了,言語和腦子統一協作,“哭什么?”短發女孩抹眼淚,“那瘋婆子專搞男人,咩姐為了救韓哥被她害死了?!?/br>過了會兒,王含樂找到自己的聲音:“人呢?”“交給小風了,小風對她免疫?!?/br>“她是什么?”“蛇女,五官噴出有毒氣體,麻痹人神經,讓人產生幻覺?!?/br>回頭,高泫飛正看著她們,脖子上全是血,脖子以上卻是詭異的微笑。堵塞的交通逐漸疏通,路肩??康能嚮謴蛯庫o,高泫飛坐在駕駛位,望著前方一動不動,看上去一切正常,除了脖子上綁了布條,巨大的蝴蝶結垂下尾巴,像女人的絲巾。王含樂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戰場尾聲。韓宗麒坐在地上,周圍橫七豎八倒著毛皮覆蓋的人體。她看見喬家俊正沉默無言拖動一具具尸體,視線接觸到一具矮小的尸體時,她眼尾抖動,移開目光。還沒成年?還沒成年。這是一家廢舊染料工廠,地表下面有地下室。“喂?!?/br>韓宗麒有氣無力喚她,當她視線移過去,他手指指下面。她是真不想再跟他有什么接觸,但這花瓶就是會幽靈一樣出現,比如之前給她寄禮物,專挑情人節的時候送來,花在別墅大門擺了一顆心,路過的喬家俊他們看她的眼神變了,那句“大嫂”還沒喊出口,她就一腳一腳碾碎滿地玫瑰,別墅地處偏僻,花泥漚臭了都沒人敢去管。“干什么?”“下面?!表n宗麒聲音沙啞的開口。“神經病?!蓖鹾瑯忿D身就走。一塊碎石砸她頭上。“你!”“我草擬大爺?!?/br>韓宗麒搖搖晃晃起身,指著她,“你這傻叉,跟你說下面,要不是他給我上了腳鐐,老子管他是死是活!你他嗎也活該沒男人,男人在下面快死了,你還在他頭上蹦跶,我看你馬上就要墳頭蹦迪了你蹦吧你?!?/br>半年沒見,韓宗麒已經一口標準的“兒化音”,王含樂驚訝這個時候她還能注意到閑雜人等的改變。“喬家??!”她喊,掉頭往一扇門跑,也不管它是不是通往地下。大喬聽到她喊聲,放下手頭工作,有一道身影更快,攔在王含樂面前,“沒有入口了,已經晚了?!?/br>“什么晚了?”她推了面前人一把,使了點力,她平日挺憐香惜玉的,對這幫孩子也很好,此時卻把苗條的阿祖推到一丈外的門板上,眼見生銹的鐵門都被rou體沖撞到內凹。“地下有沼氣,他封死了口子,準備在地下引爆?!卑⒆嫖孀⌒?,艱難說出口。她撲上去把人撥開,使勁砸門,“喬家??!”她又喊了一聲,喬家俊是貨真價實的熊男,破門鎖對他來說輕而易舉。“那道門不是入口?!眴碳铱≡谒砗笳f,“通往地下的入口塌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