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好,第一個獵物
9.你好,第一個獵物
喂 佟深推開門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你去哪了?汪鈞飛靠在墻邊,冷冷地盯著他。 借著藍紫燈球的光線掃到汪鈞飛漂亮的臉蛋和男模般的好身材,佟深的心口緊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高覽易說,汪鈞飛確實是個男模。那家工作室名號好像還挺大的,所以學校對于他校外做男模的事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為了方便他,給他開了好多綠燈。 別和他走近。高覽易說這句話的時候咬著佟深的頸骨,他仗著自己好看亂放電,搞了好幾個人。 那他對象不會生氣嗎?他還是不想親昵地稱那個男生為小白。 你說小白啊,高覽易手指勾著他的尾發,氣得發瘋。 高覽易嘲諷和自己同在籃球隊的小白,每次玩一哭二鬧三上吊那套唄。 * 這好像不礙你什么事吧。佟深抬腳想繞過汪鈞飛。 嘖,汪鈞飛伸出的手被佟深撞開。 怎么氣性這么大?他不太高興地站直。 小心哦,佟深克制不住地嘲諷,你對象看了這邊一眼。 其實佟深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有點生氣。在聽到汪鈞飛的風流軼事后,他的不舒服便如同即將要到達沸點似的熱水,冒出無數個氣泡。 汪鈞飛又嘖了一聲,隨后在昏暗的燈光下碰了碰佟深的手,徑直笑著走向小白。 實在抱歉哈。KTV房間門再次被打開,宋明雙手合十地向眾人道歉。 光明路堵得不得了,宋明光潔的額頭還掛著薄汗,堵得那叫個水泄不通。 水泄不通,你叫高覽易??!說話的人是高覽易他們籃球隊的大前鋒,人稱大塊頭。 讓他給你捅一捅。 他壞笑地意有所指,沖著宋明和剛踏進房門的高覽易擠眉弄眼的。 滾你丫的。高覽易不經意地朝佟深的方向點了點頭。 我又叫了一打啤酒,哥幾個盡興。他吹了一聲口哨。 隊長威武!籃球隊的那幾個人呦呵著。 狗爺沒這個口福了,還在切歌的小胡子說道,大模特要保持身材嘍。 是啊,汪鈞飛用牙簽挑了一塊水果,你狗爺來這兒只能獻唱來著,一會記得把出場費結算一下。 cao了,我們血虧啊。平巒卓緊跟著打趣,人三陪,你就只占個陪唱,出臺費還賊他媽高。 眾人哄堂大笑。 平巒卓是他們畢業學長,算是輩分比較高的,汪鈞飛也不好說什么,坐在沙發上,裝著很嬌弱的樣子虛靠在小白肩上。 老婆,有人欺負你老公你不管??? 我去,狗爺軟蛋了??! 汪鈞飛聽完立馬站起來,兩步就走到說他軟蛋的那人跟前,長腿一跨,直接把那人卡在角落里。 你試試,軟不軟。他邪氣地勾著嘴角,漂亮的臉蛋直接懟在那人眼前,沖擊力十足。 臥槽! 狗爺要軟,他還能叫狗爺嗎?袁鑫看小白的臉色都變了,連忙出來打圓場。 就是,宋明也附和著,就連我們院系的人,提起狗爺都愛慕得不得了。 你們院系的?汪鈞飛放過了那人,回過身看了眼宋明,以及他身旁的佟深。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剛才會突然失控,明知道那人是玩笑話,還是像證明什么似的當了真。 是啊,宋明推了推佟深,本來想說佟深的名字,好給他們撮合一下,突然意識到,汪鈞飛有小白了,及時剎住話頭,轉了個彎。 我們院的小姑娘迷得不得了。 佟深被宋明推了一下,以為宋明讓他跟著附和一下,于是嗯了一聲。 嘁,汪鈞飛勾著頭,眼神落在他們身上,可惜了,爺只對男人硬的起來。 所以說你軟蛋也沒錯啊。小白連臺階都不給汪鈞飛留。 啊,對了,對了。宋明看他們劍拔弩張,忙拍了拍佟深的肩膀,把他推出來。 這是我好朋友,佟深。 嗯,我知道。袁鑫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佟深跟前,經常和你一起來看我們籃球賽嘛。 雖然剛才他們彼此介紹了自己,但這也算是佟深正式站在大家面前,袁鑫很正式地伸出了手。 袁鑫。他握上佟深的手,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靈活的手指好像綁著繃帶似的,僵硬地和那只柔軟的手依偎。 佟深。佟深也跟著念出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僵硬地笑著。 沒錯,說到底,他是宋明帶入這個圈子里的。 因此他的一切都是宋明給的。就連自我介紹都是要征得宋明這個主人的同意。 那么他剛才被高覽易帶進來的時候,就像一只偷吃燈油的老鼠,名不正言不順,甚至有些可笑。 我呢,眼前又站出來一個人,摟著袁鑫的肩膀,伸出手和他打招呼。 叫平巒卓。 袁鑫抖了抖肩膀,咬著牙說道,你他媽給我放下啊。 平巒卓還是紋絲不動地壓制袁鑫的肩膀。 你好,學長。佟深沒什么心情地握了握平巒卓的手。 接下來,宋明帶著他和其他人一一地打招呼。 他的面前閃過一個又一個臉孔,但在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后,他疲倦地不想再看任何一張臉。 汪鈞飛。那張出色的臉孔明艷地笑著。 你今天認識了那么多人,會記得我的名字嗎? 條件反射似的,佟深看了一眼小白。 會記得,小白的狗爺嘛。細白的牙齒微微露出來,佟深笑得很是明朗。 可他的眼睛圈了潭水。 汪鈞飛收斂了笑容,抿住嘴唇,沒說什么。 佟深,你好可愛哦。一旁的小白被取悅似的露出笑,主動搭起話。 可愛,個屁。 汪鈞飛眼神擦過佟深的臉。 口是心非的人。這一點,他很久就知道了。 其實他和佟深早就見過面了,只不過那時候的佟深,眼里只有那個籃球場上的高覽易。 小白是籃球隊的得分后衛。而作為男朋友的他,每次被迫去看他打籃球,比賽要看,訓練要看,甚至在工作的時候,小白也要撒潑要求他過來看籃球。 他們無數次因為這件事爭吵。 你能不能懂點事,我也有工作啊。 你的工作就是擺手弄姿,露rou給那些人看不是嗎? 艸,不可理喻。 那天,在小白威脅不來看他比賽就要去公司鬧一鬧后,他又妥協了。 心里的陰霾直接掛在臉上,觀眾席上想和他搭話的人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臉,也不再煩他。 籃球,籃球,那咚咚的聲音,以及周圍歡呼的聲音都讓他厭煩。 他拿著手機玩的手,因為旁邊幅度稍大的球迷被撞了一下。 抱歉啊。那張臉還有著興奮的紅暈。 他沒說什么,收起手機,陰鷙地用眼神來回掃視周圍。 幸運地,他找到了同類。 另一個和他一樣格格不入的人。 那個人明顯對籃球不感興趣,拿著手里的水,用吸管喝著。 他的兩頰好像還沒脫掉嬰兒肥吧,在兩腮癟進去的時候,還是有兩個粉團。頭抵在欄桿上,隨著籃球一會向左一會向右,敷衍地擺著頭。 就和他車里的那只搖頭晃腦的小狗擺件一樣。 他甚至腦補了一個那人咕嚕嚕喝水的聲音。 那個人旁邊應該是他的朋友,長得也算清秀,明顯要比他看得認真,手里居然還搖著小白他們隊的隊服。 朋友的手肘碰了碰那人的胳膊,遞給了他一條發帶。那人看似欣喜地接過來發帶,然后趁朋友再次吶喊助威的時候,偷偷翻了一個白眼。 噗 汪鈞飛沒忍住笑了出來。 可沒過一會,那人站直了身體,眼睛定定地鎖在籃球場上。 他手里的發帶繞過后腦勺,綁在額間,襯著他的臉小而精致。 汪鈞飛也認真起來,順著對方的眼神找。 高覽易? 恍然間,他突然想起來那人旁邊的男生好像叫宋明,是高覽易的男朋友。 汪鈞飛的眼睛瞇了瞇,舌尖頂了頂上顎。 有意思。 因為打的是控球后衛,一般情況下,高覽易沒什么風頭可出,但剛才傳球傳得太漂亮了,球順著弧線遠拋給小前鋒。 那人的表情太耐人尋味了,汪鈞飛肆無忌憚地觀察。 他身上想要壓抑的情感如同下雨天從重重的殼,小心翼翼探出兩根細細觸角的蝸牛,所過之地濡濕一片。 嘖,有點不爽。 中場休息的時候,他的朋友宋明跑下去給高覽易遞了一瓶水。 而他有些落寞地摘下發帶,胡亂在手腕上纏了幾圈。 黑色的發帶,白皙的手腕,他不知道自己儼然成了一處風景。 明明對籃球沒什么興趣,可還是乖乖地坐在那里,嘴巴咬著吸管,也許等得太無聊,又或者不想藏在人群里,任由那份隱秘的情感蔓延,反而被宋明和高覽易的互動刺痛,他垂下頭玩起了吸管。 他學著小雞啄米的樣子,把吸管抽出來,在虛空中點了點,又模仿電影里深沉的主人公,用兩只手指夾著吸管,吞吐根本不存在的煙圈。 汪鈞飛跟著他的一舉一動,眉目展笑。 嘟 隨著中場休息結束,拉拉隊的美女們晃著曼妙的身姿走下場。 還在模仿電影明星的他也結束了表演。 而當高覽易揮著手臂上場的時候,他徹底從自己電影里的主人公淪為默默觀影的路人甲。 深沉的主人公變得鮮明奪目,那雙眼睛像是點燃了兩把篝火。 可他是為另一個男人鮮活。 嫉妒。 汪鈞飛咂摸這樣一種陌生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