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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歸屬,不可以帶梅朵一起。自己看似離他近了,實際上比任何時候都遠。“課業有點多,沒有出游的打算?!?/br>其實她不是全為課業,她有在接家教帶,那晚聽了蔣婉的話,她很想好好拾掇自己,或者說即使現在還是青春無匹,但是她想有闊綽的資本在手。一共接了三個,平日全安排在周六,周五晚上備課,周六早、中、晚上課,時間比較集中,她的時間管理能力又很強,經歷后才知道補課耽誤的時間很少。到了國慶,可能會加課。季瀟白收到回復后,笑得無奈,卻也打心底贊同,他非常欣賞她的努力向上不懈怠,“那一起加油!”很快又追回一條,“我們學校最近出了一個新規定,教師引進不會再接收本校的畢業生。梅朵,你努力是對的,不管是T大還是J大都不能是我們的人生巔峰,希望我們的努力能追趕得上漸變漸高的門檻?!?/br>梅朵看新來的消息發愣,確實,時代在變,來到T大才知道,這里中學是先論國外名校的錄取數,再論考T大、J大的人數。梅時與二十多年前在國內按部就班獲取學位的方式,她如今效仿,競爭力其實已經大打折扣了。她想未來同他一樣,必須要先和他不一樣。敵意玉苑校區是新區,容燁住在眷明老區的教師樓,兩地隔著40分鐘的車程。30號那天雨下得很大,好在新聞中心的劉之彤老師有車。新聞中心校報記者團不是一般的社團,類似于勤工儉學的崗位,一個月有八百塊工資。不僅有寫稿任務,還有每周一次的辦公室值班。老師也很好,不論是對她們,還是辦事的人都是客客氣氣的。梅朵記得她第一次值班的時候,有人來問某個部門在哪,她不知,后面的老師當即站起來給人家指路。人走后,交待梅朵,“朵朵,你先別在這值班了,先去把行政樓里各個部門的位置熟悉一下?!?/br>所以,那里的工作環境她還是蠻喜歡的。這會兒在車上,劉之彤交待完待會的注意事項,兩人閑閑說話,看車外啪啪嗒嗒的雨,打發堵車時間,慶幸提前出門了,一路氣氛輕松自在。快進校門時,劉之彤接到老公的電話,有出差任務,不能接小孩,雨太大,家里老人去很不方便。明天又是放假,小學下午只上了一節課就放學。結婚了,有家庭有小孩的女人,孩子的事情才是最重要。“朵朵,我家小孩現在在學校等我去接,你一個人去可以么?現在讓玉苑那邊的老師過來也來不及了?!?/br>雖然準備很充分,但忽然要在學術大拿面前獨當一面,梅朵第一反應還是有點懵,有點怵。“你入門就把錄音筆開著,然后正式采訪就按照提綱來,聽的時候要用心,適當的時候注意根據回答追問我們沒有準備的問題?!笨疵范洳皇鞘肿孕诺纳裆?,劉之彤鼓勵她,“容教授治學嚴謹出名,但是待人挺寬和?!?/br>又無意加了句,“他還是梅校長的導師呢?!?/br>梅朵眼睛微亮,心狠狠一動,“——那我試試吧,盡量辦好?!?/br>知道她要去接小孩,梅朵索性沒讓她送進學校,在校門口就下了車,按照劉初雪說的左左右右轉,撐著傘,在風雨里飄飄搖搖地往里走,時時張望著四周建筑。一輛車在身邊徐徐停下,梅朵握著傘柄停下,心猛地一咯噔,車子和牌照她再熟悉不過了。她愣訥地看著大雨沖刷著擋風玻璃,淋漓一片,車窗無法降下,里面的人影模糊隱約。手機響了,是那個讓她心尖發燙的名字,沒怎么意外。接通,“后面上車?!?/br>話很簡潔,那聲音刮過心口,癢癢的。“我要去一個老師家?!泵范涠⒅床磺宓鸟{駛位小聲說,意思是可能不順路,不想耽誤他。那頭笑,“是容教授家吧,我也正要去?!?/br>梅朵偷偷深呼吸一口,坐他的車,挺心動的,沒再扭捏,走到后面,打開車門,收了傘,側身坐進去,旁邊是一疊文件和一個女性的包。發現前面副駕駛上有人,椅背擋著,只看得見一段頭發,垂下來,干爽清逸。她立刻想到照片里的女人,心里驟然發緊,自己胳膊濕噠噠的,腳腕和鞋子也是,相形見絀的局促感油然而生。正好梅時與回頭看她,對她笑,眉眼含星,俊朗的臉和氣親切,“容教授說今天校報的人去家里,竟是你?!?/br>梅朵握著濕淋淋的傘,點點狼狽被放無限大,很不想他看自己。容嫣早半扭過身,打量后面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笑著跟她打招呼,“你就是朵朵吧?!?/br>話一出口,梅時與和梅朵的臉色,神同步微僵。梅時與對容嫣的問法不滿,她明知道自己一直資助梅朵,她這一問,讓梅朵怎么想。梅朵抿唇,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究其原因,不問自明。梅時與怎么幫她,她都接受坦然。這種關系被外人知道,例如薛婉、杜若心,她也可以在她們面前生出幸運感,但這個女人不行。她難堪羞惱,甚至遷怒梅時與,怒他把對自己的資助當做與別的女人的談資,微紅著臉,壓下心火,很乖地叫,“阿姨好?!?/br>容嫣幾乎沒有進行表情管理的時間,由臉色本能冷下,很快意識到又恢復。不管這個小女孩是沒眼力不懂事,還是故意為之,對這一聲“阿姨”,她都懶得張口,點頭作回應而已。梅時與看梅朵不是個肯吃虧,還會柔中有剛,不是唯諾自卑的性子,倒很新奇有趣。但是,很希望她以后能夠對人事從容平和些。就現在來說,倒不能說是壞事,才十七歲,這個時候不凌厲,沒有氣性,過于平淡,長大了,性情里還能剩什么呢?梅時與微妙的情緒變化,容嫣感覺到了。主動跟他說話,說的是今天的會議,“Y大的莫教授今天報告做得真不錯。后來茶歇時聊開了,才知道他是我導師師弟的弟子,我們常去的同慶府還是他家的資產,真巧?!?/br>報告水平如何,師兄弟之間親昵關系,還有同慶府的菜品滋味,層層繞繞的,只有他們經歷過的才知曉,才理得清。開學以來的見識,教梅朵大開眼界,有的讓她成長,有的讓她不得不感嘆人生路漫漫,非是想當然。她漠然看著車外的雨,潑灑如油,在地上濺砸流淌,在她心上肆意灼燒。有人說下雨天,容易讓漂泊的人起鄉思。她此刻很想回到外婆的房子里,回到在香樟樹下學習做夢的時候,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心上。自欺欺人。“梅朵?”一個稍稍提高的聲音,讓梅朵回神,一側臉就見梅時與沖她笑,笑得恍惚。“容教授家到了?!?/br>梅朵抬眼看車外,老樹蒼茂,蔥蘢蘢的綠意,似要隨雨滴下來一般,教師樓就掩映當中。她道了謝,撐傘下車,關好車門,握著書包肩帶,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