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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門響動,好像是拍照的女生,隨后一陣落荒而逃的腳步聲,顧臻不受打擾,拇指在麥茫茫的腰身輕摩。 在腳步聲之前,他們已經吻了長久,他慢慢地放開她。 麥茫茫將額抵在顧臻的肩膀,緩神片刻,從方才的沉浸中恢復,松開抓著他衣服的手:被發現了。 顧臻問:怕了? 我怕什么,需要注意影響的是你,顧市長。麥茫茫落地站直,等會還有校慶晚會,我們走吧。 學校后門的長街熱鬧非凡,在一間開了很多年的家常菜餐館吃過晚飯,麥茫茫拎著一杯奶茶,往昳中的禮堂走。 高中時期的日常生活,現在重新體驗,已經非常的陌生。 麥茫茫對甜食不感興趣,以前顧臻買給她,她也就喝了,還做作十足地從鼻子里輕哼為什么有人買的奶茶特別甜,你肯定是往里面下藥了。 顧臻配合她:嗯,你別喝。 麥茫茫眨眼:你不信呀,自己嘗嘗看。 顧臻躲開:我不愛喝甜的。 沒幾步,麥茫茫去牽他的手:是你給我下藥了,顧臻。她把他拉進樹林,壓在樹干上,踮著腳尖,含一口奶茶喂給他,黑燈瞎火里吻一會。 麥茫茫問:喜歡嗎? 顧臻回味著嘴里的甜意:你除外。 麥茫?;厣?,用吸管戳開奶茶,喝了口,一股子糖精的味道,她蹙眉,提在手里,再也沒動過。 經過籃球場,半道飛出來一個籃球,顧臻穩穩接住,單手投,不偏不倚地入筐。 打球的大男孩面面相覷,零落地鼓掌,邀請他比一場。 光象璀璨,照著顧臻的黑發和眉眼,麥茫茫不否認,那一瞬有從身后擁抱他的沖動,她其實想問 你是他嗎? 如果不是,不要扮作他。 四號教學樓原地矗立,麥茫茫和顧臻不約而同地停下步伐。魏清甯曾經在這棟樓的頂樓縱身跳下,頭身碎裂,死狀可怖。 顧臻察覺麥茫茫臉色蒼白,去牽她的手,發現沁出了冷汗,他眉間一皺:茫茫。 魏清甯跳樓的全過程發生在麥茫茫眼前,給予她的陰影,至今不能完全忘懷。 顧臻連著喚了她兩聲,麥茫?;厣?,掙開他的手:曾經發生的事情會過去,但不會消滅,毀了的就是毀了,復原不了,對么? 是,發生過的不會消滅。顧臻語意堅定,像在說服她,但是,這些和你沒有關系。 第四教學樓毗鄰禮堂,校長迎面走來,握著顧臻的手寒暄,麥茫茫收回那一句真的和我沒有關系嗎的質問。 從崩潰的情緒中情緒,她就知道了顧臻沒有出軌,以為他不夠愛,抑或認為他們不合適,恰好魏清甯的重度抑郁癥需要他幫助,他借這一事逼她退卻。是秦嘉死亡的真相,使她重審顧臻的諱莫如深,可是查來查去,沒有結果。 顧臻換回了正裝,儀形磊落,與校長相談,向禮堂內部走去,他側身望了麥茫茫一眼,見她面色正常,轉回頭去。 接待老師向麥茫茫介紹著流程,她則凝望著顧臻漸至疏遠的背影,用藺冬昂的問題問自己,他們之間除了回憶,到底還有什么?她放不下的是顧臻,還是她的回憶和執念? 周末,麥茫?;佧溦燥?,餐桌上一片死寂,麥誠和陳敏零交流,她投向麥更斯的疑問眼神也沒有得到回應。 飯后,麥茫茫在廚房陪張姨熬煮甜湯,張姨一開始不愿討論這個話題,她悶道:是不是爸爸和敏姨不想看到我? 怎么會!張姨忙不迭安慰,你爸爸,你敏姨,你弟弟,還有我,都是很疼你的。 麥茫茫說:張姨,你不用哄我了,我一回來,家里的氛圍就不對勁。 哎,是這樣...... 張姨左顧右盼,壓低了聲音告訴她:先生炒期貨嚴重失利,好像生意上的事情也不順利,又被太太發現了外面有個私生子,這么多年,我都沒有見過他們兩個人吵得這樣厲害。 麥茫茫的勺子在碗里攪動,若有所思,麥更斯進了廚房,有氣無力地叫一聲:姐,張姨。 喝甜湯。 我不喝了。 麥更斯打開酒柜,麥茫茫啪地拍他手背:你怎么回事,飯沒見你吃幾口,就要喝酒了嗎?不怕你爸媽擔心? 姐,今天周末。麥更斯周身浮著躁郁,我平時是很乖的。 樓上傳來什么東西砸碎的聲音,麥更斯不見驚訝,只是厭煩更深一重:我和你出去喝? 麥茫茫點頭:好。 麥更斯不開心的程度在她的意料之外,夜場的包廂,麥茫茫淺淺地抿了幾口,他喝到酩酊大醉:我管理不好公司,挽回不了錯誤,連......連找個人都找不到。 麥茫茫敏感道:你要找誰? 麥更斯含糊地吐露一個名字,接著倒在麥茫茫的腿上:姐,我是不是很沒有用,是因為我做不好這些,爸媽才吵架的...... 麥更斯清俊的臉漲得通紅,緊緊地皺著眉,他也才二十四歲,麥茫茫撫著他的臉頰:不是因為你,你做得很好了,是......他們大人的問題。 麥茫茫脾性倔強,小時候和家人起了矛盾沖突,一個人生悶氣待在房間,總是麥更斯鉆進來哄她:姐,你很棒,是他們大人的問題。 麥更斯醉得不省人事,麥茫茫將靠枕墊在他頸下,心里懸置著他說的人名,猶豫了很久,拿過他的手機,借他的手指紋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