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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生得好,黑白分明的杏眼,干凈剔透,顧盼生輝。常歡心知這位也是同道中人,不禁暗自忖度,他和這位分明長得南轅北轍,華陽長公主的口味還真是飄忽不定,堪稱一個博愛。這一點時間,足夠他們兩個互相打量,常歡收斂形容,拱手道:“在下常歡,一十七歲,吳江人?!?/br>“我叫杜漸,建康生建康長的。年紀嘛,嘿嘿,虛長你十歲,常老弟叫我一聲杜大哥便好?!?/br>常歡算看出來,這杜漸是個自來熟的,兩人方才互報了姓名,他便失了正型,直接攬過常歡的肩膀,煞有介事地問:“常老弟,你是怎么混到此處來的?”不及常歡作答,他又自顧自地說:“我嘛,就是為了錢咯。嘿嘿,旁的咱不好,就是喜歡玩幾把樗蒲,后來欠的賭債還不起,只得尋個牙人賣身抵債。本以為憑老子這副身板是會給送到前線當個兵奴,誰承想,嘿嘿,天賦異稟,難以掩藏?!?/br>杜漸說到得意處,還故意將腰間袍子勒出個形狀給常歡看。常歡飛快地瞟了一眼,笑說:“杜兄果然甚是英偉,令人嘆服?!?/br>杜漸哈哈大笑,完全忘了之前問常歡的問題,晃著常歡的肩膀道:“常老弟,我與你一見投緣,反正午后也沒事做,不如老哥我帶你轉轉這公主府,認識認識道路罷?!?/br>常歡本就有心熟悉一下府邸,但又猶豫:“若是公主召見,找不到人怎么辦?”“哈哈哈,放心?!岸艥u努努嘴,”你待久了就知道,公主的相好沒一千也有幾百,外面又總有新人送進來。咱們這種沒名望沒靠山的,且輪不著咱們呢。你老哥我上一次蒙公主召見那都是幾年前了……“說到這,杜漸竟似被勾起了一絲愁緒:”唉……早知這樣,倒不如當初被發賣了充軍,過幾年刀尖舔血的日子,也是肆意暢快,不枉此生虛度。興許有幸跟在鄧使君麾下,賺上些功名,搶個異族娘子回來。哎老弟你曉得鄧使君罷?“自然是知曉的。劍南節度使鄧恪,鄧維允,如今建康城里家喻戶曉、如雷貫耳的名字。大陳朝自打武帝南遷,重文輕武,世風柔弱,被北朝和周邊異族追著打了好些年,不斷割地讓利。難得近年出了一位文武雙全的鄧恪,領兵在西邊和吐谷渾幾次大戰,未落下風,霎時被舉國上下追捧成了武曲下凡、護國英雄。常歡還沒來得及回答,杜漸又焦躁地撓撓頭:”唉不提這些喪氣事了,咱們逛園子,逛園子?!罢f完自己大步邁開,出門去了。常歡笑著跟上去:”勞煩杜兄了?!?/br>第四章綢繆(下)“啪嗒?!彼卧诟├?,華陽從午睡中醒來。掐金冰盞里盛著蔗汁,點翠小心試過溫度,拿調羹一口一口喂給華陽。華陽懶散地斜撐起身體,衣襟半敞,袒露出胸前一片瑩潤似雪的豐盈??v是點翠已在華陽身邊服侍了多年,還是看得面上一紅。華陽愛極了這個小侍女害羞的模樣,順手便扯了扯她的面皮,膩滑如凝脂。點翠的臉于是更紅了。點翠從六歲入宮起就在華陽身邊服侍,一開始只能做些灑掃的活計,這些年華陽嫁人、出宮、開府,點翠一路上都跟在身邊。點翠的性子其實有些執拗沖動,一旦認準的事往往連華陽都扳不過來,但華陽平日見多了聰明人,反倒覺得這樣懵懂笨拙的放在身邊也安心。“點翠,你明年也有二十歲了罷?將來……可有什么打算?”點翠撅嘴:“能有什么打算呀,那人是個死不開竅的,公主還是莫要問了?!?/br>華陽心道,點翠竟也有說別人不開竅的一天?!不過,既有“那人”就好,反正她還想多留點翠幾年,不著急。又問:“鯉兒哪兒去了?這些日子總找不見她?!?/br>點翠努努嘴,湊到華陽跟前小聲說:“她還能去哪兒啊,快把自己當半個主子了。公主,您也不管管,府內府外的人傳的可難聽了?!?/br>華陽心下了然,只輕揉著脖頸,淡淡笑著道:“隨她去,不礙事?!?/br>怕的就是她不鬧騰,鬧得越大越好。只是這番心思就沒必要讓點翠知曉了。點翠眼尖,華陽衣領內雪色肌膚下幾簇烏青脈絡蠢蠢欲動,看得點翠心里發慌,忙問:“距開宴還有不少時間,要召人服侍公主么?”華陽默然。良久,才吐出一口氣,和誰賭氣似的說:“還不用,本宮還沒那么離不了男人?!比嗔巳嗵杧ue,又吩咐點翠:“替我焚香更衣,把前幾日的書信密報整理好了送到書房里頭,晚上那些老東西都不是讓人省心的,得打起精神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應對?!?/br>常歡不得不承認,杜漸是個很好的玩伴,只因他話多且不愛問問題。兩人結伴在公主府后園閑逛的功夫,杜漸已經把從他兒時的奶娘到青年時相好的小娘子的經歷都給常歡講了個遍。常歡只是隨口應承,并不多言,默默將走過的每一處道路刻在心里。兩人整整逛了一個時辰,回到居住的偏院時,天邊已籠上厚重的黑云,悶蒸的暑熱給呼進的每一口氣都注滿了水意。想不到,迎接他們的是一陣高亢的尖叫,隨后是女人咿咿呀呀的呻吟,是他們了熟于心的yin靡調調。杜漸看起來并不意外,“嘖”了一聲,便拉著常歡往聲音傳來的那間屋子去。常歡早前注意到,這處院子遠沒有住滿,只疏疏落落的塞了幾個人,除了常歡和杜漸,并沒有人對此顯現出特殊的關注。“嚯,水還真多?!蹦吧哪新?。“唔……唔……嗯……”女子嬌吟聲不絕于耳。幾步到了廊前,杜漸大咧咧地坐下來,因天氣酷熱門窗都大敞,只有低垂的帷幕隔開內外,杜漸探身將簾幕撥開一條縫隙,招手讓常歡過去瞧。這回看得清楚了。只見一個身材圓潤的女子半跪在榻上,渾身赤裸裸,散亂的烏發被身后的男子抓在手里,渾圓暴漲的rufang被揉捏得不成形狀。女子眼神迷亂,瘋狂地扭動著腰肢,浪叫著配合男子,一只手兀自伸到下身的草叢里用力撥弄花蒂。杜漸附在常歡耳朵上說:“這個,公主身邊的大侍女鯉兒?!?/br>杜漸的聲音很低,但房內的男子卻聽到了,猛地抬頭看向不請自來的偷窺者。常歡只見這人已不算年輕了,鬢邊已染霜雪,相貌倒仍算得上舒朗俊逸,一雙長眉斜挑著,狹長的鳳眼中神色莫辨。這人即使在做這事,也有一番瀟灑態度,杜漸小聲告訴常歡男子名叫韓平。鯉兒正在快活的當口,感到韓平不再動作,惱怒地掙開眼,嘴里罵罵咧咧:“怎的不動了?”韓平笑著指給鯉兒看